白恒嘴角微僵:“我那日……确实有事,实在脱不开身,只得求苏姑娘帮忙了。”
嫣红馆的美人还等着他光顾呢,做什么想不开陪个男人逛花灯,他又不是有病!
苏依依有些为难:“二皇子恐怕不会对花灯节感兴趣,花灯节只为方便未婚男女寻觅爱侣,二皇子如今心有……呃……二皇子应该不必着急此事,花灯节无非也就是猜灯谜、泛舟、烟火之类,每年节庆都差不了许多,并无新意,见多了也就不觉稀奇了。”
“我倒挺有兴致的。”谢墨玹冷不防来了一句。
他不知为何,自第一次见她开始,就莫名的想要亲近,总觉得她眉眼似曾相识,很像他心心念念了十几年的那人。
苏依依没有料到他居然真有兴趣逛花灯,微微错愕:“二皇子果真要去?”
谢墨玹点头:“确实好奇,不知苏姑娘可有时间?”
正当她犹豫,东方起突然说道:“在下也挺有兴致,不如由在下领二皇子四处逛逛?”
白恒白他一眼:“有你什么事……你做买卖不忙?小小花灯罢了,有甚好逛的,你倒不如好生赚银子,总归银子赚不完,你还敢歇?”
东方起怔住,眸内一沉,正欲发作。
苏依依扶着额头,手肘靠在桌面:“既然都想去,那便一起去罢了,左右上京大街多我们几个也不多,不必争来抢去的。花灯节又未做限制,不必争抢。”
转头看向温风意:“风哥哥也去罢,左右你也无事,医馆开肆还有些时日,该准备的也已准备妥当,正好去走动走动,看看上京繁华热闹。”
温风意嘴角带笑,快速点头答应。
他对上京繁华并无兴趣,但对这几人的八卦倒是挺感兴趣。
何况苏依依对感情一事本就迟钝,先前也是因着谢祤十分主动这才深陷其中,未免再被辜负,他总要替她好好把关一番的。
没过几天,花灯节便到了。
谢墨玹依约前来,身边还跟着顾言,他听白恒说了此事,非要凑这个热闹,谢墨玹没有办法,只得带他一同出来。
“你可知今日,太子入宫了?”顾言勾着唇,自负且儒雅。
谢墨玹眉眼微挑:“请旨赐婚去了?”
“十有八九!”
顾言轻笑:“前几日萧贵妃曾去求过,被林将军拒了,如今太子亲自去,只怕已经稳妥,你就不怕他得势之后拿你开刀?毕竟朝堂多数还是认可你的。”
“得不得势都是如此,十弟年幼,尚不存在威胁,他必定会视我为眼中钉,不除不快。”
“你倒清闲!”顾言摇头,“你有军功在身,若说谁对他威胁更大,自然是你为先,他只怕没料到你会提前回京,今日只怕是要釜底抽薪了。”
继而轻笑:“他若真用了那招,我倒更瞧不起他,拿女子名节做文章,无耻之尤。”
但说到底,也得女方同意,他不由得更加看轻林婉意几分。
明明是个身份高贵的功臣之女,却行那等暗度陈仓之事,便是做上太子妃的位置,只怕也不会被人重视。
若丢了林奇之女这个身份,只怕连寻常百姓家的姑娘还不如。
如此对比,竟是连苏依依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思绪正在游离,便见人群中远远伫立等待的苏依依,一身白衣配着嫩绿衬里,恍若仙子临世,美得惊艳绝丽。
顾言瞳孔微缩,满目赞赏。
看着他毫不遮掩的眼神,谢墨玹不自觉的皱了皱眉,有些后悔带他赴约。
但最碍眼的,还是站在她身侧的温风意,同样一身白衣,二人站在一起竟有些相衬,对比之下他的一身玄衣就显得突兀许多。
顾言看出他的特别,挑眉问道:“你喜欢她?”
“没有!”谢墨玹本能否定,“我喜欢的女子还未出现。”
顾言忍不住翻个白眼:“十几年了,你还未找到,实在不知你这相思究竟从何而来。不过,即便是苏依依也好不到哪去。”
一个商贾,没人会同意她做王妃,更别说太子妃亦或是未来皇后。
于前途有碍。
若不然,他倒很乐意和这个苏依依多亲近亲近。
今日之所以会来,无非是好奇罢了。
“苏姑娘。”谢墨玹唤道。
苏依依转过身,便见他身边站着个浅衫男子,男子面容俊秀,一副书生气派,眼眸晶亮,仿佛一切尽在他掌握般的自信桀骜。
“他是顾言,今日和我们一同游玩。”
苏依依浅笑行礼:“民女苏依依见过顾小世子。”
镇国公府乃顾姓,苏依依一眼便猜出此人身份。
都说镇国公府的小世子有颗七窍玲珑心,今日一见确实如传闻中的一样,单单只一个眼神,仿佛就能洞察人心。
“苏姑娘不必客气,我原也只是凑个热闹罢了。”而后看向温风意,“想来这位便是温神医,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
温风意微微颔首:“顾小世子也确实如传言一般聪慧过人。”
二人相视一笑,互相都颇为欣赏。
苏依依看向谢墨玹,道:“今日东方公子临时有事,派人传信于我,怕是来不了了,二皇子若是不介意,可先泛舟湖上,民女已叫人备了梅酒冰着,只等我们上船便可饮用。”
谢墨玹微微点头,几人便上了船,微风徐徐,夏日的风显得有些愠热,配上冰镇的梅酒却是刚刚好。
几人并没有过多言语,没了白恒在,少了些聒噪碎语,气氛宁静祥和,舒适怡静。
而远在皇宫之中,气氛却是全然不同。
庆帝面无表情坐于高位,俯视底下跪着的二人,林奇站在旁边脸色阴沉,双手用力握紧,怒目盯向谢祤,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林婉意用力拽紧手中绢帕,低垂着头惶惶不安。
良久,庆帝语气冷冽问道:“林婉意,你可知你方才在说什么?”
林婉意用力咬着唇,帝王威压让她甚至不敢抬头,明明语气极淡,但她就是吓得双腿不由自主的发颤。
“是……臣女与太子情投意合,早就……早就……互许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