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坤踏入季府,第一眼便觉得这里虽朴素有佳,但却井井有条,朴素中带着些轻微奢华。
传闻季辽为人低调,虽为洛城首富,但从不铺张奢靡,还会时常在城内搭棚施粥,是洛城百姓口中的大善人。
可外人不知的是,因为祖传的香取秘方,季辽不知收到了多少封死亡威胁书,威胁他交出秘方,季辽也只是淡淡的看了几眼便烧掉,以至于后来,他甚至都懒得去看。
府苑中飘着淡淡香气,仅这一点香气便可让人心旷神怡,有神清气爽之功效。
季辽带着随从匆匆向他走来,恭恭敬敬的向他行礼,语气带着歉意道:“王爷莅临寒舍,小的有失远迎!”
东方坤将他扶起,说道:“无妨,季老爷不必多礼。”
他是当朝三王爷,此次南下替皇上微服私访体察民情,对于宫中颇受欢迎的香料,他也有所耳闻,他虽不喜这些,怎奈何他那母亲大人与亲爱的公主妹妹听说他要来洛城,特意拜托他一定要带回季家的垂怜香。
落座前堂,嘘寒问暖了一阵,东方坤便开门见山的提了垂怜香的事情。
只见季辽面露难色,说道:“那垂怜香用料极为难寻,我季家几代传承也只做出仅仅十瓶而已,王爷您一次便要两瓶,这怕是老朽属实无法做到啊。”
东方坤抿了一口茶,问道:“是何用料竟如此难寻,难不成不是俗物?”
季辽点点头。
垂怜香,顾名思义,使用此香的女子会让人心生爱怜,具有魅惑人心的效果,普通女子使用便只会发挥出普通的作用,如使人怜爱,产生心心相惜的效果;具有灵丹且有修为的女子使用,便会蛊惑人心,具有控人心魂之力。
这香说好也好,说坏也坏,用好了它便是极好的香料,用不好,它便是害人的利器,所以这些年来,季家逐渐放弃了制作此香,再加上用料难寻,这垂怜香便渐渐成为了一个传说。
了解过程的东方坤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倒也是理解。
季辽答应在他走时会单独给他母亲和公主殿下制作一款独一无二的香粉,保证是市面上从未出现过的,让他带回去,好交差。
“那就有劳季老爷了。”东方坤客气的道谢。
“王爷客气了,王爷替圣上微服体察民情实属辛苦,届时,我会派人将做好的香料亲自送到您府上。”语毕,东方坤余光瞥到了缓步而来的季芯柳。
他嘴角浮现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笑容,但很快便一闪而过,他发现,面前这个女子的走路形态,面目表情以及眼神,都与那个他在大街上见到的修仙女子不同,可他们,怎么长得如此相像?
“小女季芯柳参见王爷,王爷的香料一事,倒时小女会亲自登府,为您奉上。”
东方坤奇怪的问道:“这位姑娘是......”
季辽:“这是在下的大女儿,季芯柳。”
大女儿?二小姐?莫非?
“敢问姑娘,可否有一姐妹?”
季芯柳眼睛睁大,答道:“正是,小女有一妹妹,王爷怎么知道?”
东方坤笑着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季辽,才说明自己在来的路上遇到了季烟柳,但并未提及自己被她怼的细节。
季辽一如既往的责怪季烟柳不知轻重,居然唐突了王爷。
看样子,这季烟柳,从小便是个不让人省心的。
没过片刻,外头下人来报,他们搭在城西的粥棚不知被何人打砸,粥散落一地,还伤了不少的百姓们。
季辽还未说话,就看见季烟柳出现在门外,她双手抱在胸前,眼睛眯着,从鼻子中使劲“哼”了一声后说道:“此事交给我,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居然敢掀我们家的粥棚,看我不卸了他的胳膊断了他的腿!”
像一阵风一般来无影去无踪,季辽扶额,无奈的对季芯柳说道:“芯儿,你去,她最是听你的话,你去看着她,千万不要让她做出什么卸人胳膊腿的事情!”
“是,爹!”急忙追了出去,东方坤也别了季辽,跟在季芯柳身后前去城西。
路上,他看着季芯柳不慌不忙的步伐,沉着冷静,虽然有着同样的面孔,却和季烟柳是完全截然不同的两种人,让东方坤感到更加的好奇。
前方不远处吵吵闹闹,歪七扭八的粥棚旁围了黑压压一圈人,地上的米粥还在冒着热气,人群中心一个五官扭曲,不停喊着“哎呀”的男人躺在一个担架上,身旁是一个五大三粗的莽夫,正在和季烟柳对峙着。
“季家就派你一个小丫头出来解决事情?你们家是没有男人了吗?!”见季烟柳瘦小,这莽夫更加肆无忌惮,一个小丫头他岂不是一只手便能解决了,有何惧。
“我这个小丫头对付你,足矣。”
季烟柳本就不怕他,倒显得比他有气场多了,莽夫的气势瞬间被她压了下去。
莽夫咽了口唾沫,心头莫名其妙涌上来的恐惧让他觉得有些颜面扫地,不自觉的向季烟柳吼道:“你家的粥喝坏了我兄弟!你说!怎么赔偿!”
目光扫了一眼依旧躺在地上不断打滚哼唧的人,季烟柳走到一锅完好的粥前,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自己喝了下去,片刻后她转身,眼神带着杀气,说道:“我觉得我家的粥好得很,别人都喝不坏就你兄弟喝坏了,怕是你这兄弟在喝粥之前就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或者说......”
她走到莽夫面前,抬头仰视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根本就是故意的!想找茬,想讹钱?”
被她的眼神逼得连连后退,莽夫甚至有些开始颤抖,但还是装作镇定,他和他的兄弟如果这次能成功,够吃喝不愁好一阵子,所以,他可不能被这个小丫头给吓退!
“你胡说什么!?我们,我们才不是那种,那种心术不正之人,明明是你家的粥有问题,你们,你们仗着自己有钱,就可以随意残害别人的性命吗?”
季烟柳后退几步,歪着脑袋看着地上的人,随后缓缓走近他。
感觉正前方传来的压迫感,地上的男人稍微向后转了转身体,不让自己面向她,可季烟柳哪肯,他转到哪个方向,季烟柳便跟着走到哪一边。
“我看你这兄弟怕是不行了,与其这么一直疼下去,不如我送他个痛快?!”季烟柳轻描淡写道。
这可把地上的人吓坏了,边起身边说道:“大,大哥,我不干了!我不干了!”
本想着来讹一笔,可以大吃大喝几日,没想到这种营生居然有将命搭进去的风险,他可不想因为这一点小钱丢了性命!
看到自己口中的“兄弟”弃自己而去,莽夫一下慌了神,竟愣在原地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