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失民心终失天下 荣华富贵转头空

第八十三章失民心终失天下荣华富贵转头空

东方红日新,光芒耀山水。

一夜定乾坤,从此民安心。

祭坛钟磬招呼之声早响。更鼓报时,以至于凌晨。夜凉露落,正是凄冷之时。

庞是冰深知施袁德行,也猜这深夜此行绝非好事,就劝阻其见主人。

施袁无奈,原来是执行白文琪之命,现在又为自己后路打算,他正要求情。身后的士兵许显澄大声的骂道:“好狗不挡道,我乃城主白大人亲卫,你也不问问我们是谁?就这样拒绝?是城主白大人之令,快去通报,现在就让李银玉带领其亲卫进城护驾。如若有闪失,你能担当得起?”

许显澄咆哮之声,引来大营众多守卫,认清缘由各个摩拳擦掌要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许显澄,这些人狐假虎威惯了,到处撒野使横,现白文武兵临城下,祭坛汇集宗族万民,天选民择圣主,苍山洱海拨云见日,改弦易辙,今非昔比,这许显澄还这样目中无人,非教训他不成。

庞是冰很清楚这外城为李东茂统领的第三军。内城王战全的第二军也绝非能被隗泰左右,这里里外外都是自己人,还怕个毛?不过乾坤未定,还要作出样子来给敌人看,他拦住众人说:“各就位,再有几个时辰,东方黎明就现,坚守岗位,以待光明。”

侍卫把门外施袁求见报告李银玉,他把苍坡和良永众人安顿隐藏起来,招呼施袁一人入内相见。

庞是冰看都不看许显澄,对施袁说:“施大人,李大人只见您一个人,请把。”

施袁看了一眼许显澄和身后卫兵,转身跟着引路的兵士进入营帐,这外城东南偏居一隅的大军营帐,犹如迷宫一般,左转右拐,穿街走巷,千余步才到李银玉中军大帐,和众多营房一样,赤墙黑顶,石块垒切房舍坚固舒适,冬暖夏凉,感觉拥挤了些,但人气旺盛。

施袁见李银玉铠胄,正中几案之后端坐,盔甲兵器在灯光中寒光闪烁,让人不寒而栗。

李银玉问道:“施袁大人,这深夜有何贵干?”

“白大人请将军护卫,属下信差而已。”

李银玉说:“入夜之时,白大人调兵遣将,运筹帷幄,三万兵马分派殆尽,你不也在场?”

施袁哑口无言,拘禁无措,不知所为。心中所求不知道说还是不说,行路加紧张,一屁股坐在李银玉对面的凳子上,如坐针毡,如履薄冰,慌张扭捏。

“施大人这深夜在梦中吗?不可妄猜臆断,精兵强将非我一人掌控,其乃是苍山洱海民众之兵马,是非自由民断,你想的太多了。”李银玉打断施袁的话说:“与生人相随还是与死人同路?愿做鹰犬,谁人所使,都由你自己决定,别人怎能左右?”

施袁如同释疑解惑般,不停的点头,唯唯诺诺。李银玉说:“天亮你与白文琪白大人一起前往祭坛,还麻烦你在这里等死两个时辰,天亮再进入内城。”

亲卫进来把施袁请到别室独处,李银玉不担心施袁能有什么奸淫巧技,而担心他乱说,墙头草,风吹倒,软骨头,无主见。

李银玉令亲卫褚该带领良永、苍坡之众,从营房后连通城外的暗道出城,其五百亲卫御林早已出城待命。

分别时,李银玉对良永说:“你回去告诉白文武和突觉大人,万无一失,明日正午权归明主,这大理城荡涤污浊之气,等两位大人入城为政。”

李银玉虽然没见过突觉,但这良永犹如白文武一样,七尺之形,一尺之面,一寸之眼睛,这心灵之窗,非等闲之辈,这些人和平相处,苍山洱海定能兴盛安民,造福一方。当然他也担心对方是否会和白文琪一样,鸠占鹊巢,不过现在瘟疫还没有彻底消失,和为贵。

这白文琪鹰眼蛇面,非常久善终,天明祭祀乾坤终定,休养生息,稳定安乐为心计所望。

李银玉令庞是冰控制了许显澄之众,捆绑结实蒙眼堵口,骆前车带三个兵士把他们关押一处,严关死守。整个夜空安静下来,宁静中汇聚爆发的力量。

白文琪再难入眠,左等右等,不见施阮,归来,也无许显澄人影,临走前,他特意叮嘱许显澄:“如若施袁无能,你就直接把李银玉带来。”

白文琪依然不知自大妄为,他喊叫:“孙智宸.....孙智宸,你找隗泰调两千兵士前来护卫,并充当明天祭祀的亲卫。”

孙智宸刚出门,白文琪又把他喊回来说:“你派人到外城,问张高启要那进城的信使,一并带来见我,我要拿这些人的头颅,明天祭坛祭祀天地之主。”

孙智宸也知道身边没人不行,自己是白文琪的亲卫,如果白文武得逞自己也不得善终,万一白文武心生怜悯,饶恕白文琪以死,这背锅的可就是这些曾经忠心视主的自己这些人了。他得了白文琪命令,拿着兵符就去见隗泰。

隗泰见到兵符,连问都懒得问,就把兵给了孙智宸。因为王战全的这些兵士根本就调遣不动,各个怨声载道。

隗泰也很无奈,在短时间内了解千总豆很难,他得知千总豆某侯是白文琪小妾邬氏的哥哥,这肯定是自己人。

快四十岁的豆某侯,身高八尺,威武雄壮,从军二十年,原就是白万世的队长,十年前就是千总,十年不得升迁,一直被王战全和李银玉压着,现在终于从他们手里解放出来,感觉自己的机会来,他司机寻功成名就的机会,当隗泰单独见他对他说:“我知道您忠心于白文琪族长大人,内城固若金汤,白大人决胜千里,明天利用祭祀把他们一网打尽,我会向白大人推举你为大将军,白文琪大人还有王苍山洱海之心,倒是王侯将相都是我们的,千秋万代,世袭荣华富贵。”

隗泰只有这一个忠心可用之人,另外两个千总柳波和颜寔开简直就是对隗泰之令置若罔闻。

豆某侯在隗泰授意下杀了柳波,合并了兵马。隗泰还想把颜寔开用这样的方法杀了,正当隗泰得益于自己的智商和手段之时。但其伍长萧詧告密了豆某侯的行动,颜带人合围了豆某侯的两伍人,双方剑拔弩张,火并一触即发,此时孙智宸奉命来要人。

隗泰就把豆某侯千人给了孙智宸。隗泰让豆某侯在临走前推荐一个队长为千总代替柳波,豆某侯就推荐了自己最为信任的潘济给隗泰,隗泰控制了一多半的队伍,心里有种满足感和成就感,他真的相信自己有将帅的天才,事成之后,他想着要成为三军的元帅。

孙智宸把人带来正殿前列队听令。豆某侯得知自己成了白文琪的亲卫,心里激动不已,认为天赐良机,多年的隐忍终究得到了回报,如果能为白文琪建功立业,定如隗泰大人所言,拜将封侯垂手可得。

白文琪得知隗泰用心所为,心里多了很大安慰,他召见豆某侯,并对他说:“你现在带五百人马,去城外捉拿白文武,还有那滇海而来的什么大人,包括艾罗,这三人抓获其中一人,本大人就封你为冠军将军,我成为苍山洱海的王,你就大元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我只要脑袋,我要拿他脑袋祭天,震慑万民。”白文琪又补充道。

一轮红日升腾于东方,苍山洱海霞光万丈,新的一天开始了。祭坛下汇集了千千万万四面八方的人,所有人都饮用了由艾罗散布了,白文武救治瘟疫的灵丹妙药,虽然短短几天时间,但症状明显好转,每个人都想走出来,参与和十年重启的盛世,开冲抵一身的晦气和全家的厄运,所有人都相信这是个好日子,十个宗族长都参与的盛会,肯定给自己带来好运气。

白文武、突觉和艾罗早已站在了祭坛至高顶,身后左边是丘北和其卫队,右边是李银玉和其卫队,中间金鼎和金坛中间为良永所带滇海五十人的卫队。

祭坛下一直到云溪,分左右点燃篝火熊熊,二十口大锅,已熬制好了伤寒之药,咽气升腾,云雾缭绕,药味有种温馨芳香,民众排队取药而饮,各个欣欣然,乐淘淘,喜上眉梢,传颂着苍山洱海得到天神保佑,这天神就是此时祭坛的三位高人。

秩序一切井然,从祭坛下广场,五步一哨,十步一岗,两边精兵强将,各个精神饱满,气定神闲,顶天立地,威严如神,手持刀枪,身背弓箭,虎视眈眈,镇守祭坛。

此时的大理城,李东茂控制了外城,派出捉拿王增的卫士和豆某侯之众与张高启都被王占全关押于外城李银玉军营。

第一军王合虎控制了张高启,只有内城隗泰悠然自得的自认为控制了全局,自信满满的稳坐于城头城楼居高临下,做着君临天下的白日梦,殊不知他已在李东茂第三军的合围之中。

王增把云溪男女老幼都交给李东茂的千总诸葛梓,这些被安排在外城西门房舍之地,暂时秘密保护,等白文武进城再做进一步打算。

颜寔开伙同萧詧杀死了潘济,砍死了睡梦中的隗泰,控制了队伍,交给了前来围攻的李东茂。李东茂直接任命颜是开胃内城统领,箫詧为副统领,消清队伍里的叛逆者,把守内城四门。

李东茂留给颜寔开一千百人,自己带领千人,进入内城,在白文琪正殿恭候其出城参加祭祀大典。

日出三竿,鸡鸣狗叫,大理城复回了往常的静怡,看似一切如常,只是这王城的守卫易主。

白文琪被孙智宸叫起说:“李东茂大人在门前恭迎城主。”

睡眼朦胧的白文琪听到李东茂,一个机灵从床上蹦起来,睡意全无,他问道:“他本是外城守卫,为何来此,那豆某侯呢?”

孙智宸无法回答,沉默不语,站立不动,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白文琪洗漱完毕,如常一样饮食饱腹,但其神情一直未放松,其妻妾也一言不发,各个神情漠然,如临大敌。

白文琪高冠长靴,一身蟒袍,出门,阳光刺眼,风和日丽,正前方那高高光秃秃的银杏树上两只雀鸟凄厉鸣叫,扑打搏斗,双双折翅而落。

李东茂给白文琪行了个军礼,义正言辞的说:“请大人移步城门,请大人上车马,前往祭坛。”

白文琪刚出门,李东茂的兵士横队阻挡于白文琪身后,把正殿堂门堵的严严实实。

里面的孙智宸一众侍卫早已被缴械捆绑,白文琪对李东茂说:“这是何为?他们是我亲卫,赶快松绑。”

李东茂不紧不慢,语气中肯而委婉的说:“白大人有令,我等现在就是大人您的侍卫,他们暂且休息,请吧。”

白文琪知道既然李东茂敢于这样做,说明大理城沦陷了,不见的隗泰、施袁、许显澄和豆某侯,包括张高启也休矣。但他依然不相信,十年,自己经营的十年大理城和千军万马就这么不堪一击,到底为什么?自己难道不配做苍山洱海的主人吗?他对天长叹,无力回天。

李东茂给白文琪身守的八个卫士使眼色,未对白文琪捆绑关押,而是跟在身后。白文琪和正被押送而来的施袁和许显澄,正好相遇,四目相对,垂头丧气,一声叹息。

白文琪上了金龙池铁树旁的牛车。前后左右的兵士,浩浩荡荡,只可惜不是护卫而是关押,一路押送于祭坛,等待着民众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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