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能理解叶轻茹的心情。
自己的男人指望不上,其他男人却主动替她分担肩上的压力。
换谁也会感动。
叶辰这样做却不止是为了获得叶轻茹的感动。
他从穿越过来开始,就一直计划着弄一些只属于自己的产业。
无论在哪个时代,有钱才有底气。
何况他的目标不仅仅是太子太傅,更是需要庞大的经济基础做后盾。
但是做任何生意都需要本钱。
原主却没有留下任何值钱的东西。
也很正常,原主只是个最低等的小太监,一个月二两银的月钱,经过上头层层克扣,真正到原主手里的微乎其微。
叶辰又不愿意问叶轻茹要银子。
虽然他明明知道,只要他开口,叶轻茹或多或少总会给他一些。
他却没有问女人要钱的习惯。
这方面他还是很有原则的。
这五千两银子是太子开口赏赐她的,并不算他问叶轻茹讨要,他可以心安理得收下。
五千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无论是买间铺子,还是买几百亩地收租,每年的收入都够叶辰舒舒服服过一辈子。
但是这点收益对叶辰的目标来说还是太低了。
叶辰向叶轻茹请了个假,打算出去好好逛逛,找个收益更大的生财之道。
叶轻茹细心叮嘱他:“想赚银子便要耐心些,遇到合适的再出手,千万不要急功近利,更不要想着多赚银子误入歧途,尤其是赌坊,万万不能进。”
“十赌九输,有多少银子进去也出不来。”
既然叶辰是为了二人的计划谋求生财之道,叶轻茹自然不能置之不理。
担心他心急之下着了江湖骗术,未免话多了一些。
叶辰含笑听着,抬手手背蹭了蹭她的侧脸。
“知道了,放心,你说的那些我都懂,这些银子是我们未来的保障,我不会拿来开玩笑的。”
叶轻茹拍开叶辰的手,因着叶辰的话,心里涌生出一种怪怪的感觉。
又说不上哪里怪。
也许是因为他语气中的熟稔仿佛是共同为后半生打算的小夫妻……
这个念头在叶轻茹脑海中一露头,就被她狠狠打压下去。
别说她是堂堂太子妃,将来的一国之母。
便是平常百姓家,也没有轻易再嫁的道理。
除非死了男人,婆家又没有别的话说……
这个念头更是万万要不得!
似乎她在盼着太子死似的。
太子是她所有野心的支撑,活的越久越好。
叶轻茹不自觉看向窗外,叶辰正从抄手游廊穿过。
背影挺拔,举手投足间都透着蓬勃生机。
如同早春殿开枝叶的白杨。
不像太子,看着也人高马大的,身体却弱得很,走路急了都会喘粗气。
眼下总是青影重重,一副没精打彩的模样。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之前没有叶辰的比较,叶轻茹虽然也烦太子,却还能忍得住。
有了叶辰做对比,将太子的种种缺点越发清楚的暴露出来。
叶轻茹也渐渐对太子忍不下去了。
对着叶辰的背影出了好一会儿神,直到他走出月洞门看不到了。
叶轻茹才受惊一般倏然收回目光。
她刚才在想什么,为什么会将叶辰和太子做比较?
抛开两者之间的身份不说。
太子再不成器也是自己的丈夫。
最关键的是,叶辰是太监,就算自己真想与他有点什么,也办不到。
叶轻茹在心里提醒自己,不能胡思乱想,大事要紧。
沉思片刻提笔给汤比槐写了封信。
内容如上次一样简明,为之前他帮忙弄铁的事向他道谢。
她和汤比槐青梅竹马,一个活泼一个端雅,又都生得容貌出众,聪慧知礼。
从小两家就默认将来是要做亲家的。
叶轻茹和汤比槐也认为将来是一定会做夫妻的。
没想到一道赐婚圣旨让叶轻茹成了太子正妃,也打碎了少年少女的美好梦想。
其实叶轻茹是有机会拒绝赐婚的,皇帝还没有昏庸到强娶儿媳的地步。
但是她选择了接受。
当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的机会送来时,她才清楚自己的野心有多大。
从感情上来说,汤比槐是她心中的白月光,代表着她不曾被野心和欲望玷污的青春岁月。
她不忍心打破这一切。
从理智上来说,汤比槐对她旧情未了,人品她也信得过,相貌学识性格也都比太子强了何止十倍,是借种的上上之选。
本来叶轻茹还有点犹豫,要不要向汤比槐借种。
方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对叶辰有一点点动心,叶轻茹果断做出了决定。
她嫁给太子,忍受种种,目的是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
那些儿女情长对她来说都是拖累。
借种,生子,稳固太子的地位,才是她最该操心的事。
至于利用汤比槐,他得知真相后会不会伤心难过,会不会恨她,叶轻茹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叶轻茹深知汤比槐的性格内敛含蓄,对礼仪规矩看得比什么都重。
直接提出向他借种他必然不同意,所以先借着上次的事与他恢复联系,之后再想办法提出见面。
之后发生什么就都顺理成章了。
叶轻茹写好信,还没来得及让人送出去,一个宫女急匆匆走进来,低声道:“太子妃,奴婢方才看到叶公公往赌坊去了。”
东宫位于宫城一角,有小门直接通往宫外。
叶轻茹偶尔会派人去外面买些民间的东西。
这个宫女便是她派出去买小零嘴的,看到叶辰进了赌坊,便急着赶回来报告。
举报叶辰的宫女是王温的表侄女,之前背靠王温这棵大树,在东宫一向横着走。
王温被叶辰扳倒后,宫女的地位也一落千丈。
所以对叶辰恨得牙痒痒。
发现叶辰去赌坊,顿时兴奋的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太监进赌坊是大罪,不死也得让他脱层皮。
没想到叶轻茹听完宫女的话,目光沉沉看着她。
“叶辰是替本宫去办事的,何曾进过赌坊?”
“你这两只眼睛既然不管用,连个大活人都能看错,本宫瞧着也不必留着了。”
宫女吓得面如土色,双膝一软跪倒在地,连声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