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你的成长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宁白看到路邢身上的毒气渐渐化雾,脸上流露出几许肯定,“刚才,你那是闪身之术吧?呵呵,初生境就掌握了,也的确不错。”
他煽动了一下手中的纸扇,语气一顿后,嘴角微微一扬:“不过,你与我之间,还是有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我——是真正的新人类,从出生就觉醒的人类!而你,不过是半路出家的外行,即便觉醒了极限体质,与我还是有实质性的差别!”
宁白的话音落地,路邢总算明白了,他为什么总是有意无意的看不起自己,原来,他的高傲,源自于他的出身。
从二十五年前开始,新世代战斗者开始渐渐觉醒,以宁白的年纪,如果他是从出生就觉醒,那他的实际年纪肯定比路邢还小。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长得这么着急。
路邢暗暗嗤笑了一句,他一直以为,宁白起码有二十七八岁,但从现在他的说辞来看,他应该还不到二十五岁。
“如果你是真正的新人类,那新人类也不怎样嘛,从出生就开始修炼,也不过弱冠境中阶,老子一个月就初生境中阶了!”
路邢反讽,宁白却似乎嘴角一扬,继而像忍不住一般,面部的肌肉渐渐的抽搐,最后发声大笑了起来。
“初生境中阶?我到初生境中阶的时候,我都还没有自我意识!”
的确,据统计,从出生就觉醒的人类,在修炼上,的确要比半路觉醒的人类要快上一些。
看着宁白张狂的笑容,路邢的怒气更盛。
这家伙,平日里一直装得温文尔雅,现在,单独面对自己时,似乎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他将对路邢以及那些半路觉醒的人的蔑视,彻彻底底的表现了出来。
也许是面具戴得太久了,当卸下面具时,面具底下的脸总是比想象中要扭曲。
笑声在空旷幽长的走廊回荡,久久未散。
也许,刚才红姐的惨叫声已经搅了租客们的清梦了,但他们并没有出来,可此刻宁白的笑声,却引来了租客们的咒骂。
“哪个精神病院出来的人啊,三更半夜跑来鬼哭狼嚎什么!”
“他妈的,处男做太久,内分泌失调了吗?大半夜笑什么?”
这栋楼的租客,大多是底层的打工人,作为打工人,他们太明白闲事莫管的道理了。
但凡被生活毒打过的,就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跟随者众人叫骂,他们还是敢的。
叫骂声此起彼伏,直到笑声彻底散去。
“听到了没?看来你这个新人类很讨人厌啊。”
听到租客们对宁白的咒骂,路邢仿佛备受鼓舞,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丝弧度,就在这一瞬,他身周的绿色毒雾猛然朝宁白席卷而去。
宁白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目光依旧轻蔑,纸扇一折,轻轻的吐露了一声“挡”,一道空气压缩墙顿时出现在他的前方。
“老一套,老子可不是吴下阿蒙了。”
路邢看到空气墙,冷笑一声,双手一抬,那绿色的毒雾顿时越来越浓。
“雾里看花!”
毒雾将宁白瞬间包围,宁白的身周已不知不觉多三面空气墙,将他的四周严防死守了起来。
毒雾无法渗入,就在这时,一朵绿色的巨大花朵突然从天而降,朝着宁白的头顶落下。
这花朵的绿色比毒雾更深,借着灯光,宁白几乎可以看到那毒花上每一瓣花瓣的纹路。
没想到,他竟然能将魂技凝练到如此真实!
虽然看不起路邢半路出家,但看到这魂技,宁白的心里也不由暗赞了他一句。
“挡!”
他的扇子朝头顶一指,这些,彻底将自己置身在空气墙之内,仿佛,铸造了一个空气墙打造的独立小空间一般,里面,没有一丝毒雾可以渗入。
那毒花旋转着落下,碰触到空气墙,那空气墙随之震动了起来。
“不错,不得不说,你对魂技的理解超乎了我的想象,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置身于空气墙内,宁白背负着的单手突然一抬,一震,五面空气墙顿时朝四面八方冲击了过去,周围的毒雾被瞬间一扫而空。
“春……眠……”
他开始主动出击了。
作为一个初生境中阶的魂术师,能让一个弱冠境中阶的念术师逼到主动出击,已经是非常不可思议了。
宁白的嘴微动,路邢的眉头随之一皱,他在宁白推开空气墙的时候,脚下一个闪身,就已经闪到了走廊上。
房间太小,他还无法发挥出五月雨斩的威力。
没错,从一开始,他就打算用魂技牵制,再用五月雨斩突袭。
从觉醒到现在,也一个多月了,他当然明白初生境与弱冠境之间的实力差距,更何况,宁白还是个念术师。
他唯一的胜算,就是利用宁白不知道自己同时也是个搏斗者这点,突袭致胜。
而且,机会只有一次。
他的意识回归脑海,伸出手,那悬浮在脑海的长刀仿佛欢欣雀跃般一闪而至,他的手掌一握,那冰冷的刀柄散发出令他热血沸腾的战意。
这一刻,他仿佛听到了喧嚣的战鼓声。
空气墙极快的速度推着毒雾倒灌,就在这时,突然闭起双眼的路邢再度睁开双眼,他的脸上写着莫名的战意,脚一蹬,身体突然腾空而起……
宁白的嘴刚张了一下,猛然看见路邢竟然一跃而起,贴着楼层的顶端朝自己袭来,而且,他的手还背负在身后,仿佛拿着什么东西,一时讶然下竟楞了楞。
他一个魂术师,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体力?难道他刚才的不是闪身之术,而是更好的身法?
微微皱眉,只是稍稍一顿,他的嘴巴继续念道:“春眠不觉……”
“咳咳!”
路邢和宁白正全神贯注于对方,就在这时,突然一道干咳毫无预兆的传来,一股如波涛般的压迫力瞬间传来。
念术竟被生生打断,宁白的身体就如落叶一般被那席卷而来的压迫力带走,重重撞击到走廊尽头的墙上,一口逆血喷涌了出来。
路邢只感觉像是被一股海浪拍击而过,身体不受控制的从走廊上方摔了下来,就连那拿在背后的长刀都似乎抵受不住压力而瞬间回归他的识海。
“私斗?”
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路邢从地上一股脑的爬了起来,显然,那干咳声伤到了宁白,却没有伤他分毫。
他抬起头一看,只见杨尘打着哈欠,一脸睡意的站在他面前,静清则默默的站在杨尘的身后。
干咳之下,无论是念术墙,还是毒物,一切都消散了,路邢看着仿佛还没睡醒的杨尘,暗暗的叹道:这就是破天境吗?简直帅到掉渣了,光是干咳两声的威势就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当然,他也明白,自己之所以没受伤,肯定是这个杨尘对自己特别放水了,否则没道理绣花枕头都吐血了,自己一点事没有。
“……总会长!”宁白艰难站直了身体,一手抚住胸口,脸上虽然恭敬,但眼中闪过了一丝不甘。
杨尘自然不是宁白口中的新人类,但他的实力却真实的摆在那里,所以宁白不得不忍。
“这小子的野心倒是挺大。”
杨尘瞥了一眼宁白,暗暗的下了一个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