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头发、手指,我的眼睛、脸,还有……嘴唇……”
司蓝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她只差头脑发热的冲过去抱住他,问他到底爱不爱她?
但她绝不想做一个低入尘埃的人,她对问荆的感情,与问荆对她的,必须是平等的,相互的,她每踏出一步,也一定要问荆踏出一步。
相爱,不是一个人的独角戏,而是两个人的共同欢喜。
然而,问荆如同石化了。
久久没有语言。
司蓝咬了咬嘴唇,终于大声问道:“你喜欢我吗?”
司蓝哑了声音。
“你爱我吗?”
“你到底爱不爱我,要不要娶我?”
司蓝连发三问,仿佛用尽了浑身所有的力气。
她也用尽所有耐性,等待着问荆的回答。
这些话如同重鼓,狠狠的敲击在问荆心上。
这对问荆来说,太突然了。
他如被针扎,只觉得一颗心被顷刻间劈成了两半,拉向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
他想说爱,他想说要,但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封锁了他的喉咙。
而脸上的黑色金刚丝网面具,遮挡了他的表情,强大的自制力,掩饰了他的内心。
司蓝得到的,只有男人的沉默。
沉默……
司蓝仰起头,擦干了眼角眼泪。
等待让她慢慢平静下来,终于意识到自己今日已经倾吐了太多心声。
但她一直等待——
直到问荆打破沉默。
……
“你该换药了。”问荆说。
这就是他最终的答案。
司蓝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爱情这种东西,早已经不属于她了。
她居然还不甘心,想要再争取一把,如今……
罢了!
算了!
身在权门,哪里能追求得到自己想要的爱情?
况且,她已经是嫁过皇帝的人了。
问荆什么也没说,过来帮司蓝换药。
这次换药的过程,比以往艰难得多,问荆多少次差点就忍不住说他愿意娶她,想和她双宿双飞,但师父让他发下的誓言如同五雷轰鸣,在他耳边响彻。
问荆从没想到,她会早已察觉自己的心意,突然间将一切摆了出来。
太快了。
他真的很难决定。
他原本早已经打定了主意,就做她的哥哥,一个默默守护她一生的大哥。
他学医学武,就是为了守护她。
如今他想做的,也只是好好守护她。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有幸娶她,毕竟,她以前在宫里做皇后,也一直做得好好的。
他多少次克制不住,偷偷吻她,他以为她不知道,没想到她什么都知道。
他的心意,她全都知道。
而他,却无法开口回应。
换药结束的时候,问荆黑色金刚丝网面具下的脸上已经满是汗水,一双眼睛泛起了血红的颜色。
但司蓝满腹心事,以至于终究没再关注问荆的眼神。
司蓝只怕多看一眼,都会让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再次发生改变。
司蓝穿好衣服,一路出了门,往殷王房里走去。
问荆看着司蓝背影,突然,很想把她拉回来。
很想很想……
殷王的房门半掩着,似乎里面的人一直就在等待着谁。
房间很安静,没有说话的声音,没有走动的声音,也没有吃饭的声音。
司蓝站在殷王房门口,脚突然像是灌了铅一样,一步也挪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