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荒唐,那资本还是“他”亲手递上去的。
听到单孤刀混的一般封磬心情陡然舒爽了许多,他摆手示意继续。
“那单孤刀就是个地痞流氓的存在,仗着他加入的那个不入流的门派,在梨山镇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封沅越说越顺畅,虽不知主上是怎么知道千里之外的一个无名混混,又是为什么要去查他。但做属下的老实听话就行了。
只是不知道单孤刀怎么招惹到主上了,说起这个名字时语气里的厌恶浓厚至极。
还命令他一旦找到此人立马关押带回,至于怎么带回来。
主上说了,先让他试试地牢里的那些好东西,人只要不死就行。
一想到凝着血垢的铁齿钉耙封沅便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经过那一遭,人活着还不如死了。
要知道自从主上找到找到南胤皇族之后,整个人都温和的许多,大主子小主子都是良善之人,主上也跟着变的行事颇有仁慈之风。
这个单孤刀,斯,一定干了天怒人怨的事情,才让主上比从前更狠辣。
“欺男霸女?”封磬不解,要知道小主子这两年走遍大熙,已经修正了不少的江湖歪风邪气,按理,不该有人顶风作案的啊。
封沅意会,“官民勾结,地处偏远,小主子也有顾不到的地方。”所以才想建立四顾门。
说到这里,他就真佩服自家的两位主子,有格局干实事。
一位安抚南胤旧民,改善他们生活,让他们可以在大熙不必躲藏过日。心智谋略无出其右。
一位心怀正义,立志平风波,还江湖清明。十五岁的天下第一,十七岁的一门之主。
不愧是贵胄血脉,生来不凡。
“人在哪?”封磬心平气和的问道。
他清楚自己,梦境里的他苦寻多年未果,突然有一日遇上了几个条件都符合的人,再加上当时的他应该不清楚李家实际有二子,欣喜若狂之下不进入更深层次的验证便草率相信,是很有可能的。
所以后面的一切看似不合理,其实,那或许是某种未来。
封磬找到李家主的时候他人已经在南疆,躲过了烧杀之劫。
可,若没躲过呢。
他下意识的拒绝推测。
总归,梦境没看到的后面,一定不是什么好结局就是了。
“他”身在此山不识真面目,封磬作为旁观者却瞧的明白,扶不起的阿斗,惯会阴谋诡计,走不了堂皇正道。
单孤刀就算成功谋夺大熙江山,也治理不好。
封磬自认他不是一个好人,没发生的事情,他照样要报复,危险照样要扼杀在萌芽都算不上的时期。
单孤刀得死,但不能死的那么轻松,还有给小主子下毒的云彼丘。明天他就看看四顾门里有没有这个人。
有的话,哼哼。
至于角主子,自家人,没发生的事情他怎么会计较。
没错,封磬承认自己就是这么双标。
废话,自己人和外人能一样吗!
若是南胤没灭,角主子就是公主,他哪敢冒犯不满。
封磬现在也冷静下来了,那个梦境应该是想告诉他些什么,能预见未来之事他该高兴才是。
有什么好气的。提前下手的感觉不是更好吗?
所以他现在也能心平气和,不再像先前那样气愤。
“单孤刀被关在菊花山,您的地盘。”插翅也难飞,更别提他现在只剩一口气。
“好,不错。”封磬赞赏的扬眉,梦境中的罪魁祸首有了归处他也有心情问问另一桩不那么重要的事情了,“天机山庄如何?”
“天机堂何堂主确有一子,名唤方多病。”封沅老实道。
对上了,也不该啊。就单孤刀现在那样,何晓兰能看的上?
“方多病确实是何晓惠之子?”封磬追问。
“没错,属下探查到何堂主似是胞宫有碍曾被公羊无门诊断此生无子。但是他们几年前遇到一对神医,断言能治,后来便有了方多病。
只是或许是因为这孩子是强求来的,底子有些弱,方尚书便取名多病。”
听着封沅的话封磬有些怀疑,“果真?”
封沅猛的抬头,双膝跪地,“属下不曾说谎!”
这孩子,他又不是不相信,只是,这个和梦境偏离太多。
不,也不算偏离。
因果循环,没因也无果。没了单孤刀,何晓兰坚定了自己的志向,闯荡江湖,也没被人骗情生子,至今单身。
方多病依旧是何堂主的孩子,只不过这回,他完完全全的是他爹娘的儿子。
“行了,你退下吧。”
有了梦境预警,封磬想,这次,四顾门绝不会不过三年便分崩离析。
未来那些不忠的没用的素食位餐的,他通通都要赶出去。
圆月被云层遮住了身形,桌前烛光微明,封磬眼底印着两簇火苗,脑袋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不急不急,他有的是耐心。
——
后院里的另一处地方,
卧房外有两棵紫金山春已亭亭盖矣,翠绿的叶片随着曲折插出的树梢向上攀爬争取日光的养分。
当晚间秋风袭过,落叶挤压在一起的簌簌响动分外悦耳。
“相夷,你今日高兴吗?”许肆勾弄着这人发尾,眼神痴缠。
“高兴,怎么不高兴。”李相夷合上窗叶,连同屋外不甘寂寞的沙沙声一起。他猜到今天会有许多人来,但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盛况。
一呼百应,不,一呼千应才是。绿色的草地都被踩出黄沙表里,除了原先他们开出的一条大道,又多了三道小径。
足以见证江湖人的热情。
要不是封副门主经验老道,几位院主也帮了不少,他能不能准时掀红绸还两说。
这样的场景,如此的激荡人心,大家把信任交托于他,他定不会让大家失望!
直到现在,秋蝉鸟雀都遁入梦乡,他还亢奋着。一双眼睛亮的吓人,半分困意都无。
李相夷将这话告诉许肆,后者眉梢轻挑,指尖微抬任由如绸缎般顺滑的乌发从指缝滑落。
他忽而翻身,直面这张隽秀的脸庞,低头在这人颈窝处蹭了蹭,声音低低的透露着几分意动,
“真不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