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若隐若现的狼头,隐隐在虚空中露出狰狞轮廓。
率先出来的巨大狼爪已经出现在两念刀前,微微晃动着,将周边空间挤压得荡起阵阵波纹。
诡异的狼爪后面则是漆黑的空洞,好像巨狼庞大的身体还处在另一个空间般,正拼命想从那里挣扎出来。
看着当头斩下的两念刀,那双血红色巨眼中闪过一丝拟人的嘲讽之色。
一支尖爪轻轻一弹,只听到咚得一声闷响。
长刀带出一溜火星急速弹回。
杨念眼神一缩,现在的两念刀吸收了诸多灵物之后,可是神异非常,哪怕没有灵宝之威,至少锋利方面,绝对不输几分。
可仅仅一支尖爪,便能让两念刀都斩不动?
可是见到之后的一幕,和那狼眼中泛起的不可思议之色,他心下又微微松了口气,也不算是无功而返吗!
只见一支锋利的尖爪慢慢断裂开来,掉落半空。
最后又化作无数红雾,被藏在虚空深处的狼首吸了进去。
而此时做为宿主的白元,却突然张口喷出一大蓬鲜血,脸色急速的苍白下去,显然狼爪断裂,对他的伤害也非常大。
原来如此,杨念猜测这古怪狼首,只怕也是依附白元这具肉身而生。
若是在平常时候,这样的敌人可以他最为喜欢。
两念刀对这类神魂灵体类的东西,伤害格外大,斩杀之后还能给刀灵进补一番。
可是现在这个争分夺秒的要命时间,他哪有时间和敌人慢慢磨?
他眼中厉色一闪,脚步中宫一踏,长刀反手便撩上去。
只要杀了白元这具肉身,那狼首再厉害也没了发挥余地。
可此时巨狼虚影已经挣扎出两支狼爪。
见到黑色刀芒袭来,一支狼爪只是轻轻一压,便将白元整个人挡在后边。
刀芒狠狠斩在狼爪之上,劈出一个大豁口。
两念刀脱手而出,远远弹飞。
可遂即浓郁血气,便自白元身上蜂涌而出,聚在狼爪伤口之上,仅仅一个呼吸,便又复原如初。
可是此时杨念却是心中莫名发寒。
只见那白元此时已是五官迸血、肤色发青,这是精气神过度损耗的征兆。
这狼形虚影为了杀掉杨念,竟是一点也不顾宿主的死活。
长刀已经脱手,杨念却反而不退再进,整个人合身扑上。
而没人注意到自其后脑处,一道细小黑光电闪而出,直奔弹飞的两念刀而去。
白元满是怨毒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快意,抬手冲着杨念轻轻一拍。
而与此同时,顶上那巨爪也是神随意动,狠狠拍了下来。
杨念不慌不忙,快要及履的身形骤然停下,双手古怪的掐了个印诀,口中暴喝道:“叱!”
正是昆仑山闻名天下的清灵伏魔音,最为克制鬼魅妖邪、无形神魂之类的灵体。
叱声一出,宛若晴天打了个霹雳。
巨狼虚影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动作不由得一顿。
早有预料的杨念,要的就是这一刹那。
只见他脚下扭曲踏出,身形已出现在白元眼前,以手作刀,横切其颈。
周边空间都仿佛被这一刀割裂,发出哧哧气爆之声,回过神来的狼影瞳孔隐隐泛红,自己竟被一只蝼蚁给耍了。
它那顿了下的狼爪,去速更快三分。
照这速度看来,杨念斩断白元头颅之时,就是巨爪及身的时候。
显然在狼影心里,这召唤它出来的白元,和屡屡伤它的杨念地位根本没有任何不同。
可就在这时,它浑身一紧,再不能动弹分毫,就好像整片空间正在排斥自己。
怎么可能?
自己的宿主虽然精气大损,可还没有死亡呀!
这具虚影正在疯狂消散,杨念手刀一收,昂首看着正在消散的巨狼,嘴唇一张一合,无声的说了句。
“畜生,你上当了!”
正在死死盯着杨念的白元,神情仿佛凝固住了般。
双眼中的怨毒早已散去,剩下的只有对生命最后的一丝卷恋,和大片大片的空洞。
一柄黑色长刀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自背而入,直接刺穿了心脏,带走了他所有的生机。
正在消散的狼影看着这一幕,将眼眸中所有的不岔、愤怒全部收了起来,深深的看了杨念几眼。
仿佛要将这个屡次算计自己的奸滑小子,深深记在心里。
甚至都不顾那些正在迅速消散的精气,直到只剩下一双巨大眸子时,它突然闪过一丝戏谑之色。
杨念心里突然感觉到神魂发寒,性灵直颤。
他想都来不及想,身形顿时在原地虚化,就想要先溜走再说。
可就在这时,狼影那双巨眸突然极速膨胀,轰隆一声爆开。
正在使用木遁之术逃离的杨念,被直接炸了出来。
他张口喷出鲜血,可遂即身形又是闪烁消失,原地只留下一具虚影,最后慢慢消散。
几十里之外的一处大树上,杨念身形一闪而出。
他脸色铁青一片,将口中一缕腥甜生生咽了回去,然后缓缓回头看着刚刚逃离的方向。
一道黑光电射而至,正是刚才都来不及收回的两念刀。
他一把接过长刀,收回鞘中,双眼中所有情绪波动皆是隐去。
已经多久了,自己都未曾受过这么重的伤?
怎么也没想到,那古怪狼首竟会如此凶残果决,自己一个不察,便着了道,这个仇只能先记下呢,来日方长。
他此时体内情况糟糕至极,急需找个地方调养一番。
可是他知道自己没有那个时间,马上那些人便会赶到,自己得先逃出两百里的安全范围再说。
在杨念离开不到一柱香时间,白苍第一个便赶到了藤林。
见到那个巨大的坑洞,和那被炸得四分五裂,还在地上疯狂扭动,粗、大如巨蟒的血藤,再探查到空中还未完全消散的气机。
他脸色忽青忽白,精彩极了。
不过片刻功夫,其他人纷纷赶了过来。
“啧啧,这是死了两个呀!”
戏小楼探查过后,随口说了句。
倒不是他幸灾乐祸,而是天性如此,狗嘴里就吐不出象牙。
在他心里,除了正狠狠瞪着他的敖青青,在座其他人全是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