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往事

如果是两念刀没洗炼成功,会不会不好说,但现在嘛?

心神下意识的探入腰间,长刀通灵般颤动,听在他耳中,仿若这世间最美妙的仙乐。

好像根本就没想过他回答,杨三刀眼中闪过一阵悲伤,心神沉浸在回忆中,终于将他心里的秘密缓缓讲述了出来。

当年杨横自负文武双全、年少风流,又家世非凡,不知引得多少闺中少女情思,可临出白玉京之际,却意外结识了一名女子。

那女子风姿便如仙子遗世,谪落凡间,概括这世间所有的美好也不及她之万一,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爱上了她,带着她来了南疆,琴瑟和鸣,一切都是那般温馨甜美。

可当大战正酣,军机符图被窃,那女人却是莫名失踪,随之而来的便是黑甲大败,杨横找了她整整十五年,就想问她一句,当年带走军机符图的到底是不是她?

可这么多年过去,她就好像人间蒸发了般,还是音信全无!

他自觉对不起老父,对不起那葬身雨林的大哥,更对不起那浴血奋战,大半魂断南疆的十万兄弟,当年黑甲兵败缘由,固然白玉京有责任。

可最大的责任却是有人泄露了黑甲军的军机符图,甚至告知了妖族黑甲与白玉京之间的不和,这才让妖族埋伏了后路,从而全军大溃。

杨横现在都还记得杨破蛮眼中的绝望与悲苦,回京后,他甚至称两子皆已死在无尽雨林里,一方面是当时情形下为了保护他,可别一方面,又何尝不是对他失望透顶,可能他们兄弟直接死在雨林里,杨破蛮的心里还会好受些。

若不是在青州城外遇到了杨念,可能他早已去地下陪大哥与那帮兄弟,自那以后,他就隐姓埋名,躲在这间小院,整日麻痹自己,现在的杨三刀就是个废物!”

杨三刀情绪很激动,说得有些语无伦次,可杨念却听懂了,他说想要个答案,可那个答案可能早已在他心里了,只是还抱着一丝希望,不愿意承认罢了!

一直到柳妙儿来找他时,杨三刀仍然一个人在那喃喃自语!

杨念拉住想要叫醒他的小丫头,摇了摇头,拖着她先走了,还是让他一个人安静呆会吧!反正在这里,也无人能伤得了他。

盯着前面的晶瓶,已经有好多天杨念都没有再炼化妖物精血,只因他也发现了这东西的弊端,甚至怀疑前些次战斗中那些莫名其妙的戾气、心魔可能都与炼化的精血有关系。

可夫子昨日的话还是提醒了他!

残酷的现实就是,没有道缘的他想要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夫子的五行大烘炉是唯一的希望,他若是想走正规的修道途径,吸收天地灵机来增长境界,炼化肉身,只怕是机会渺茫!

不再犹豫,他抓起晶瓶倒入口中,精血化作一缕热线直入腑脏,心神一动,五行大烘炉运行起来,五脏六腑仿佛变成了一个大磨盘,丝丝精血被抽进磨盘磨的精光,然后再吐出一缕缕内气,循环经脉、壮大肉身,最后归于丹田。

而在杨念现在察觉不到的识海阴暗面,随着精血的炼化,一丝丝黑气也慢慢在累积着,仿佛在等待下一次的爆发。

待精血全部吸收完,杨念站起身来,感觉体内内气增长了一截,双手猛得捏拳,连肉身都似乎鼓胀起来,他知道这只是一种错觉。

随手抽出唐刀,向前空劈,感觉到了些许不同,若是以前他全力激发刀罡,劈出几刀之后就会感觉力竭,而现在却是还有几分余力,这证明他的持续作战力在增长。

……

白玉京,这坐巍峨巨城坐落于大夏北六州中最为富饶的河州最中心。

为何号白玉?因为整座城墙并不是用普通砖石而彻,而是由大妖以上的骨肉直接炼入城墙,因而色白如玉,久而久之,夏人便称之为“白玉京”,反而原来的犒京之名少有人提!

大夏皇宫,坐落于白玉京北城,连绵的宫殿群如神龙横卧般连绵盘崌,阳光照射下,泛起漫天金光,注视、守护着脚下肥美的河洛平原,这片夏人最初的繁衍之地,也是整个大夏最为繁荣昌盛之地,这里居住着整个天下最为尊贵之人。

可此刻,这位最尊贵之人崇文帝夏秀却是满面冷色的高坐书案之后,死死盯着堂下跪着的老太监。

老者须发皆白,俯着身子跪在地上,看不清面容,可身体却颤颤巍巍的晃个不停,好像随时都会倒在地上。

“白总管,这么说来,那杨横当年逃过一劫,可这回,朕坐拥天下,富有九州,却还是拿他无能为力、毫无办法!”

崇文帝冷声说道。

那跪着之人正是自小看着他长大的伴当,也是他最为看重的心腹之人白选衣公公,现领着大夏听风司副司命职责。

可实际上,那大司命逆水流自斩龙归来后,几十年间潜心修行,早已不问外事,所以实际上,所有大权尽操于其手。

此刻见着皇帝发怒,那白公公依然是不紧不慢的说道:“回皇上,确实如此!”

可被他如此不阴不阳的怼着,那崇文帝反而冷静了下来。

“白总管先起来吧!这事可也不能怪到你头上!”

见到白选衣慢悠悠的从地上爬起来,崇文帝也站了起来,他身量甚高,却有些偏瘦,他大步走到案前,虚扶了一把,口中却道:“那依白总管意思,此事就该如此了结?”

白选衣起身先谢过皇帝,然后才说:“那洛清远如此处置,很是妥当!这些都是些陈年旧事,已无法伤陛下分毫,陛下何须徒生怒火!”

“那杨老虎当年退了一步,便已是向陛下认输,三十年不现朝堂,而陛下这么多年却是励精图治、天下昌平,百姓皆赞誉有加,他有再多怨气又能如何?”

崇文帝沉吟半响,终于还是点点头道:“却是朕多虑了,这已不是三十年前啦!”

“倒是那张内侍竟然出现在南象,却不知有何目的?”

白选衣嘴里问着,可眼睛却盯着皇帝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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