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元师兄!”
一直表现的老神在在、无欲无求的洗象真人,下意识的脱口叫了出来。
他脸色骤然大变、环目四顾,神念朝周边放出,可惜却没有发现守元的任何踪影。
倒不是敬畏修身剑的威名,而是守元对他,以及天机宗,的确有不小的恩情。
不然当年朝阳门之乱时,也不会有天机宗的全身而退,甚至可能现在都不会有什么天机宗呢!
守念失笑摇头道:“不用找了!
当年师兄救你之事,不过是顺手而为罢了,你不需放在心上,
现在守元师兄不想见你,你若是想见他,便尽全力撑过老道的下面两剑吧!
不然,我怕一不小心会打死你。”
洗象心里暗自叹息一声,收回心神,不再多想。
头顶上毫光弥漫,一尊小巧古朴的六面宝塔,凌空而立。
黄色毫光形成一个光罩,将他整个人笼在其中。
他又自袖中飞出一枚玉符,上刻天地四灵虚影。
一道灵机碰触,四灵虚影仰天咆哮如雷,纷纷自玉符上跃下,护在洗象四周,张牙舞爪的朝守念直人虎视眈眈。
守念好像一点也不着急,一直等着他完成所有动作。
倒是惊雷剑,却好似有些急不可耐一般,拄在地上颤吟不已。
守念像看一个调皮孩子般,一掌击在剑鞘之上。
惊雷剑呛得一声,自鞘中激射而出,化作一道流光在他头顶上呼啸盘旋。
守念神情冷肃起来,手做剑诀,向着前方轻轻一挥,口中轻喝道:“小心了,第二剑来了!”
惊雷剑瞬间紫芒大作,漫天急射。
一道道细小的剑芒,组成层层紫色云朵,朝着洗象当头盖下。
刹那间,天地间入目处尽是一片紫色,如同雨打芭蕉般的声响连绵不绝。
洗象整个人的身影,已经看不太真切。
只有那道黄色气机,在紫芒的打击下,犹如大雨中随风摇摆的小草,节节败退。
“给我爆!”
蓦地紫云之中一声长啸传出,那四头已是千疮百孔的四象虚影,突兀白光暴闪。
轰得一声爆开,将团团包裹的紫云炸得四分五裂,露出里面狼狈不堪的洗象身影。
四散的紫芒还好像有些不甘心,又在朝着他身周汇集。
可洗象却是视若未见,只是紧紧盯着守念一动不动,脸色煞白,嘴角隐露血迹。
守念皱了皱眉,没想到这人当真有几分魄力,竟然靠着自爆法宝来挡住这一击。
他伸手朝着紫云一抓,四散的紫云在他手上又化作惊雷剑。
守念深吸一口气,眼神瞟了眼守念,示意第三剑来了。
也不见他如何作势,一道紫色寒芒自他手中升腾而起,如同电光般,横跨两人之间的空间,突兀出现在洗象眼前。
洗象一见紫芒一闪而没,心里大叫不妙。
他下意识得就将本命法宝六面塔,横在身前。
只听到叮得一声轻响,紫芒化作一把尖锥,正扎在六面塔凝成的黄色气罩之上。
惊雷剑现出本体,已经深深扎进了大半剑身,还在迅速朝着里面逼进。
洗象浑身法力好像不要钱一般,朝着六面塔里灌输着。
自从上回与杨念那小子交手,六面塔面对其貌不扬的两念刀,洗象一不小心吃了个大亏后。
他便再不敢大意,更何况还是面对守念手中,货真价实的灵宝惊雷剑?
可是他现在这种方法,虽然六面塔不用接触惊雷剑,不会受到损伤。
可是中间那层防御气罩,却极大的消耗着他的法力。
不过几息功夫,他的面色已经有些苍白。
可守念脸色却是若无其事,这样下去,他顶多还能挡住惊雷剑十息时间,便会法力耗尽。
洗象心里暗暗叫苦,一时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
守念摆明了就是阳谋,堂堂正正的以力逼人。
可越是这样,越是无法可想。
眼看着惊雷剑那森森寒芒,就要捅到六面塔之上,洗象暗叹了一声,就要开口认输。
就在这时,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轻叹。
“行了,就这样吧!掌教便给老道一个面子吧!”
一道青色剑光,巧妙无比的自后面斜挑而出,恰恰击在两人气机交汇之处,借助气机碰撞而来的冲力,将惊雷剑轻轻挑飞而去。
洗象只觉得浑身寒芒大冒。
来人竟然不知不觉就潜到了自己身后,若是刚才那一剑是冲着自己而来,那……
可这道声音,却也让他莫名有些熟悉。
惊骇之下,他连多余的动作都不敢做,仍旧任由着六面塔悬浮在半空都不敢收回,生怕引起来人的误会。
被击飞到半空的惊雷剑,犹如被激怒了一般。
浑身紫芒犹如空中雷霆炸裂,万千细如毫毛的紫芒就要凌空扑下。
守念叹了口气,大袖一挥,便将漫天剑芒挥散,然后朝着惊雷剑随手一招,重新插回鞘中。
“守元师兄,你难道打算带着他和我们一块去?”
守元还是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颤颤巍巍的站在洗象身后,他张嘴就欲说些什上,却只听见几声咳嗽。
“师兄,你身体本就不太好,能不出手,就不要出手呢!”守念一脸担心。
洗象已是神情大变,浑身僵硬的转过了身体。
直到见到那个记忆里,熟悉而又陌生的老人时,他只觉得满嘴发苦,下意识脱口叫道:“守元师兄!”
随即他又想起此举对老人来说,未免有些不太恭敬。
顾不得守念还在后边虎视眈眈,他恭恭敬敬行礼拜见。
“洗象见过真人,洗象……”
可是还不待他说完,守元已经摆手打断他的话,温声笑道。
“千万莫要觉得对不起老道,当年老道救你,可不知道那个道人日后会成为一宗之主、元婴大真人,
只是老道今日既然已经找了过来,那你自己做过的事情,造成的后果自己得认,
你可服气?”
洗象惨然一笑,沉默半响后点了点头。
挥手将灵光黯淡的六面塔收回体内,散去身上防御手段,然后便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
显然是放弃了抵抗,任由两人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