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念想了想,若是这门秘技真有大力说的那般强大,这话还真没有半点虚言。
他现在只不过刚入门,只能率领连接几百人精血气机。
若功法再有精进,或者境界提高,数量提至几千人、几万人呢?
若是在战场上出了几千、几万名,堪称不死之身的大夏军士,光是想想,那都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两人分别了好几年,上回见面,杨念又急着追查玉牌消息,两人根本没有时间来斜旧,这回倒是好好说了番别后情况。
特别是大力这几年脑伤渐渐恢复,几于常人无异,对着自己最为崇拜信任的人,更是有说不完的话。
时间悄悄过去,夜幕降临,浩浩荡荡、呼啸而过的风沙,重新统治了荒原。
杨念看着天上模糊不清、若隐若现的几缕星光,眼中闪烁着莫名神采。
其实他要打下丰沙部,还有个原因,他需要找一位白狼族通灵尊者解释下心中疑惑。
而若是只有他一个人,偷袭之下重伤,甚至杀死一位尊者,他都有把握。
可要是想活捉,呵呵,真心想多了,千万别把尊者不当干粮!
在风沙的吹拂下,夜色逐渐变得暗淡深沉,最后伸手不见五指,漆黑如墨。
时间到了,正在假寐的杨念双眼猛得睁开,随后便是守在旁边的大力。
漆黑的山谷里看上去没有任何变化声响。
可随着众人的苏醒,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机渐渐充斥着整座山谷,就如一尊正潜在黑暗中,不停打磨爪牙的绝世凶兽正要出笼一般。
而祭品正是相隔不远的丰沙部。
杨念与大力并排立在山丘上,看了看天色。
最后他将兜帽罩在头上,朝着大力点点头,身影便朝前一冲,然后彻底消失在夜色中。
丰沙部整座营地灯光通明,这对于穷得快要啃沙子的丰沙部来说,可是少见的景象。
可这是白青尊者的命令,部族里平日一毛不拔的贵人们,也只能含泪大出血。
便连那些命贱如纸的奴隶们,这几天碗里也多了两条干肉。
库藏的刀枪兵器,也如流水般发了下去。
至于甲胄,呵呵,那是什么?
白狼族的勇士怎么会需要那些懦弱的器物,我们都是有白狼神护佑的人,只需要奋勇杀敌就行。
就算是死了,英勇战死者的神魂也能升入神山,服侍白狼神!
至于为什么狼骑、贵人护卫们人人都是甲胄在身?
呵呵,你猜!
反正丰沙部的普通族人是不会想这么多的,这要是放在大夏,那啧啧……
白青尊者盘坐在一间异常豪华的大帐中,壁上纹着一张巨大的白狼啸天观想图,若隐若现的散发着莹莹毫光,一看就非是凡物。
可此刻他却是没有半点心情来参悟妙法。
怎么说,他也是一名通灵尊者,这几天来,先天性灵不时传来的警兆,让其担心不已。
他甚至隐隐猜测,那支神秘的敌人可能已经到达部族周围,正如捕食的猛兽般暗暗打量着丰沙部。
虽然他已经向周围部族派出了求援使者,可实际上他也知道有援兵的希望不太大。
最主要的原因是黑水城的军令,让这周边千里之内的所有小部族,实力都下降的厉害。
换成丰沙部自己,若是接到别的部族发来的求援请求,只怕也得三思而后行。
听着耳边传来的呼啸风声,白青不知为何想起了夏人的一句老话。
月黑、风高,杀人夜!
夏人的话语总是那么有道理。
年轻的时候,他也曾热血沸腾、疯狂叫嚣着要南下牧狼,可随着年纪越大,对大夏了解的愈多,他越是害怕、甚至是有些恐惧,
这样的夏人,真得是连族人肚子都吃不饱的白狼族能征服的吗?
当他进晋尊者境后,曾有一段时间,他疯狂的找来有关大夏的一切,甚至学会了大夏的官话、写起了大夏的文字,听得懂那美妙的乐曲……
真实的了解大夏之后,他开始变得胆小,学会享受奢侈,再没提过南下九州,就连部族都不再怎么出去了!
为什么?
因为他的梦醒了,也彻底的绝望了……
可终究夏人还是找上门来了,白青有种预感,这只是一个开始,这是夏人反攻的号角声,也是白狼族灾难的起源……
正他当沉浸在自己的思虑之中时,突然灵觉中感觉到些许不对。
为何外面那些忠心耿耿的精壮武士,全都没了半点声息?
就好像有一层罩子将他所在的大帐从营地中隔离开来。
白青双眼中闪过一丝疑色,正欲起身到外面巡视一圈。
神念仔细在外边探查了好几遍,确定没有危险之后,白青才掀开了门帘。
可出现眼前的却并不是熟悉至极的火光营地,而是一道如电光迅疾般充斥眼帘的黑色刀光。
他张嘴就要怒吼示警,可与此同进,传入耳膜的一声高亢刀吟,让他神念瞬间停滞。
虽然时间非常短,几乎只有刹那光阴,可深入骨髓的寒意让他再顾不得其他人。
白青下意识得张口一吐,炙热的法力宛如一挂瀑布从天而降,霎时挡在面门之前。
可犹如裂帛之声的哧啦声大作,那古怪黑刀连停顿半分都欠奉,破开法力直劈面门。
身体刚从那诡异刀鸣声中挣扎出来的白青,终于发出了怒嚎,可那声音中怎么看都透着股虚弱、恐惧。
“脱袍换影!”
随着话音未落,白青的身形就宛如一张被烤着了的纸人一般。
整个人开始扭曲变形,头颅四肢迅疾往袍子里一缩,然后便离奇消失不见。
两念刀一刀将虚浮半空的皮袍砍作两半,然后露出后面杨念那张冷漠清秀的脸庞。
大帐内白光一闪,白青的身形蓦地凭空而现,可身上却是不着寸缕,露出一身瘦弱的排骨和白皙的肌肤。
甚至就连那不可说之地,也暴露在外。
杨念脸上露出疑惑之色的同时,嘴角也不禁不屑的撇了撇,真小!
饶是白青活了快两百岁,见到他那不屑的神态也不禁气得火冒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