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洞窟中,摆满了一处处石台。
杨念心里恍然大悟。
所谓的专门量身配置骨牌,不过就是让天妖卫所有人,只能在这里炼化那些骨牌。
只怕如果是,没有经过炼化的骨牌,甚至都不能带出这个洞窟!
这样不仅能防止泄密。
更能让天妖卫在最短的时间,与骨牌心血相合,发出最大的威力。
这也是风林两部,在这下面呆了近一个月时间的原因。
石台的数量恰恰好,每人一处。
杨念握着分发给自己的骨牌,仔细打量起来。
这块骨牌,明显与其他的天妖卫,有些不同,通体泛出腥红血光。
杨念依言将一缕精血,渗入骨牌之中。
霎时,一道明显比其他人明亮许多的血芒,直冲窟顶。
洞窟中其他人,纷纷愕然看过来。
杨念手中骨牌泛出的血柱,比起同为正御的牛顶天,足足粗壮了一倍有余。
这也意味着,同样的神通,由杨念那块骨牌使来,威力便会更加强大。
怎么会这样?
采灵百思不得其解,将目光看向‘老中医’季长河。
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季长河皱了皱眉头,将白发苍苍的头颅,湊到杨念跟前,仔细打量着那浓郁血柱。
杨念强忍着,一拳打爆他脑袋的冲动,面带苦笑的看着他。
半响后,季长河没有发现任不对劲的地方,便又问道。
“朗远,你可感觉到,身体有哪里不适的地方?”
杨念闭目片刻,然后摇了摇头。
季长河沉吟半响,才苦笑出声。
“这还是骨牌第一次出现这种状况!
有可能,是朗远体内血脉更加纯粹,才出现这种强盛的血气异象吧!
毕竟,这骨牌严格说起来,不过也就是一件法宝而已,自然也会因人而异!”
采灵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杨念心里却在暗自叹息。
本来,他是极端讨厌这些骨牌的。
可没想到,骨牌一入他手,还没有炼化。
他就有一种心血相连的感觉。
杨念知道,真正的原因,很有可能是自己体内夏人血脉在起作用。
可越是这样,他愈发看着季长河那张老脸不爽利。
一个为了自己所谓的成就、目标,连自己族人尸骨都不肯放过的人渣!
炼化骨牌的速度,有快有慢,可最慢的天妖卫,也在三天之内完成了!
而之后的第一次所谓演练,就让杨念真正见识到了骨牌的威胁。
当季长河,用收集而来的煞气,攻袭天妖卫时。
杨念手中骨牌,蓦地泛起红芒。
然后,后方的天妖卫,每个人身上也涌出一道道气柱,将所有人包裹其中。
杨念不知道其他天妖卫是什么感受。
可是他整个人,却如同泡在温水里一般,浑身暖洋洋的。
他莫名其妙的多了一种安全感。
可正是这种感觉,却让杨念悲怆万分。
这就是夏人的血骨么?
哪怕是死了,也能感知、保护自己的族人!
接下来的半个月,火山两部天妖卫,便在这片地下洞窟里住了下来。
每日,每个天妖卫,便需用自己精血炼化骨牌。
还有,结阵练习激发骨牌的速度。
总之,是尽一切可能,让骨牌彻底与每一个人心血相合。
洞窟里不分白天黑夜。
可是天妖卫众人,依然按着平日里作息生活。
到了深夜时分,宽阔的大厅里,除了一些牛精杂役,还呆在祭坛前打着瞌睡。
其他人,早已回到自己房间休息。
杨念身形如同鬼影一般,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角落里。
仔细观察了半响后,杨念身上黄芒一闪。
先天土行气将全身包裹,他整个人往地上一合,便瞬间消失在原地。
最后一处漆黑洞穴中,灯火通明。
在尘光珠照耀下,石壁之上竟然若隐若现的凸显出一张清秀脸庞。
守卫的两名丹境大妖,疑惑的朝着四周看了看。
片刻后,没发现异常,两人又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
杨念努力将自己融合进石壁之中。
可是体内的法力与先天土行气急速消耗,却让他暗暗叫苦。
这样下去,自己根本支撑不了多久时间。
必须尽快确认,郝小刀的关押之处到底在哪?
石壁上的虚影,小心躲蔽着石壁上的符文,迅速朝着通道深处飞遁隐没。
通道最深处,是一间宽大的石厅。
空间出乎杨念意料的广阔。
确定这里并没有人后,杨念自石壁中走了出来。
但是黄芒,还是将身体全部包裹在内。
果然,洞窟中看似空无一人的空气中,隐隐有符文闪烁。
片刻后没有察觉出异常,符文才又隐没下去。
杨念心里松了一口气,打量一下四周,心里顿时一喜。
运气还不算是太差,应该是找对地方呢!
这里的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整个洞窟里,充斥着一种死寂绝望的味道。
一件件已经成了暗黑色的刑具,闪烁着黑光,胡乱堆放在一角。
沾染大块斑斑污垢的石柱上,缠绕着粗、大的铁链。
想想都知道,这些东西是用来干什么的!
四周的石壁上,开凿出一个个半人高的石洞。
杨念将心神引动灰日,以免自己看到什么刺激景象,露出动静。
他一个个石洞的仔细察看过去。
大多数的石洞,早已是空荡荡的,只剩下满洞的污垢和已经干涸的血迹。
这让杨念的心,又渐渐提了起来。
幸好,在最后一个洞穴时,他终于发现了那道熟悉至极的气息。
可是当看到郝小刀现在的模样时。
杨念的心,好似被谁一把揪住了一样,懵在原地。
郝小刀早已不成人形,血肉模糊的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四肢明显不正常的扭曲着。
无数白色的蛆虫,在他身体上来回进出。
若不是,他胸膛还在微微起伏,简直就跟一具尸体没有两样。
他的头偏向了一侧。
杨念麻木的移动了下位置,终于看见了。
原本的娃娃脸,早已虚肿得不成模样。
一只眼睛闭着,被血痂糊住了。
另一只眼睛,变成了一个血肉模糊的黑洞。
一只白色蛆虫,正探头探脑的,自血洞中伸出半截肥大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