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处古怪空间内,杨念却发现体内青气原本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可此时却只能在自己经脉内上蹿下跳,根本就不敢露出体外。
他好笑得看着平日里大爷样,对自己爱理不理的青气,此时却像个讨要美味糖果的小孩般,透露出一股讨好的意味。
如果此时它能幻成人形,那就是标准的狗腿子作态。
杨念习惯性的放出神念,可遂即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闷哼,在那黄雾面前,无形的神识好像有了形体一般,一放出体外,就被直接压制得不能动弹分毫。
他尝试着用手碰了碰那黄雾,可却是直接穿了过去,没有任何异常发生,确定没有危险后,他便在石窟内仔细搜查起来。
可是偌大的空间内,却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四面墙壁、地面全是光溜溜的,连个凸起都没有。
连着转了好几圈后,杨念盘膝坐在石窟最中心,最后他想了想,拔出两念刀,扬手想插入地面。
可没想到,噔的轻响传来,刀尖溅出几点火星,竟然没有成功。
这下他真得愕然了,自从两念刀生出灵性后,还从来没有碰到过它斩不破的事物。
他神色慎重起来,缓缓将长刀归鞘,想了想,神念一动,将识海中刀灵融入长刀,向着四周墙壁一挥手,黑色流光破空而现,电光火石间便绕着石窟旋转了一圈,带着一溜环状火花,将昏暗朦胧的空间映照得明亮了几分。
遂即火光隐去,杨念看着没有半分变化的石窟,表情难看至极。
刚刚这下御刀而斩,算是他除了刀意外最大的攻伐手段,可地上竟然连石屑都没掉落一片,这下自己应该怎么出去?
要知道大力还孤身一人在外面呢!
他伸手攥住顶上的植物气根,木遁之术发动,可几息过去后,人还原地一动未动,在这古怪石窟内,木遁术竟然失效了。
好像是知道他想干什么,体内青气没有半分想要帮忙的意思,只是在经脉内游走不休,不停的催促着。
整整两天时间,杨念便在不断的试探,然后一次又一次失败打击中渡过。
他有些颓然坐在地上,碰到这油盐不进的石窟,最主要是眼见着福地关闭的时间将近,哪怕其心性再坚毅,也有几分后悔自己太过托大。
这回自己被先天木行气给害惨了。
他深吸口气,按下心里急燥情绪,这会儿着急、生气不能起到任何作用,现在只能冒险试试最后一种办法,既然是青气想要,却又畏惧的存在,那最起码也应该是与其同一个层次的物品,而自己体内青气是什么?
那可是先天木行之气!
木行…
这片石窟明显是位于地下深处,黄色……
他的眼神亮了起来,这该不会是先天土行气吧?
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有些靠谱,杨念将牙一咬,不管是不是,终归得试下才行,自己没有太多时间呢!
他盘膝而坐,体内五色烘炉骤然具现,正在经脉内四处游走的青气被嗖得一声纳入炉中,化作一条绿意昂然的鼎足扎入肝脏。
而当它开始吸纳外界灵机后,第一缕土黄色的灵机一被吸入炉中,五色烘炉蓦地浑身颤抖,一股欣喜若狂的雀跃之情传入他识海。
杨念大喜,全身的法力灌入烘炉中,识海内轰鸣声响起,而在他头顶上方,一尊巨大的五色烘炉虚影凭空而现。
那些正在石窟内到处游窜的黄色雾气刹那间就炸了锅,宛如突然生了灵性般,四处逃窜。
烘炉通体一颤,发出阵庞大的吸力,将身周的雾气尽数吸入炉中。
而每吸收炼化一缕雾气,烘炉虚影便凝实一分,到最后竟宛若实质、栩栩如生,威能也越发宏大,随着吸力的增大,石窟内直接刮起了一阵旋风,而刚刚还悠哉漫游的雾气,全成了猎物,被旋风裹挟着形成一道黄色洪流,直扑烘炉而来。
如海纳百川般,烘炉一口将洪流尽数吞下,体型瞬间胀大数倍,几乎快要占满了整个石窟空间。
遂即发出一声满足的轰鸣,烘炉好像吃撑了般慢慢虚化缩小,化作道流光,晃晃悠悠得朝着杨念头顶飞过来,看它那一步三晃、转着圈走的样子,让人担心会不会直接掉下来。
好在最终还是没入其身体不见,而烘炉一入体,杨念便感觉身体一沉,整个人如醉酒般醺然起来。
迷糊间,烘炉回到脏腑上方,炉火又重新熊熊燃起,可这次却是青黄两色,鼎足又凝实一条,深深扎入脾脏中。
体内轰得炸响,杨念一瞬间便成了个血人一般,全身毛孔都在向外迸出黑色的血液,此时的他神思仿佛都停滞了下来,只觉得浑身上下都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
体内每一条经脉、每一滴血液、每一寸骨肉,仿佛被一双大手全部重新揉搓成一团,然后再又重新排列组合。
他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最后活生生的痛晕了过去。
而失去了黄色雾气,石窟里石壁不再泛出莹光,大块大块的石片剥落。
不过片刻功夫,石壁上便显得坑坑洼洼,好似被风化了无数年一般,连顶上那密密麻麻的根须倾刻间全部干枯、腐烂。
洞窟中渐渐陷入一片黑暗。
可是剧变并没有停止,石窟好像突然走到了生命尽头,发出不甘的震动,轰鸣声响起,逐渐化为轰隆巨响,无数石块、泥土自上方不断滑落,速度越来越快,好似要将杨念这个罪魁祸首活活掩埋一般。
而在外界福地,自石窟发出的震动,就好似地震的源心一般,逐渐自此扩散,最后福地中灰色迷雾开始消散。
天空上凭空雷霆炸响,整片大地开始剧抖动、开裂……
裂缝迅速向远处延伸,从上方看去,就像大地凭空裂开了无数大伤疤,树木倒塌、山丘迸裂,如同世界末日来临一般!
看着福地里山崩地裂的情景,大力心急如焚,可他依然还是盘膝坐在那浑元果树下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