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罗姨娘,黄依紧张兮兮地问道:“大小姐,罗姨娘来是为了新姨娘的事吗?”
华筝点了点头,往案桌走去。
摊开纸,黄依研磨,轻尖的毛笔浅沾墨汁,精细地在纸上画着手术所需的用具。
每一种用具,都画得很仔细,就连长度,厚落,孤度等等,都一一标注。
黄依看得也入神,不时还会问上几句。
华筝耐心地给她讲解着,“这是手术刀,手术刀分为普通大圆刀,普通小圆刀,尖刀……”
脑海里对于这些“伙伴”很熟悉,也很了解。
可是真画出来,却发现,在这儿,能否全都将这些手术用具打造出来呢?
心里是有所担忧,但是一画,便怎么都停不下来,就好像这些寄着将它们画出来,抒发心里的念想。
一连画了两个时辰,就连蓝依都觉得有些过了。
倒是黄依看到华筝脸上的笑容,有些不忍。
拉着蓝依离开了房间,不知为何,华筝竟然对着自己所画的手术用具,哭了。
哭得很伤心,很悲伤!
心里忽然空空的,就连晚膳也如同嚼蜡。
未吃几口便让黄依把晚膳给撤了。
这一夜,华筝早早便躺下了,双眼闭着,但脑海却是前世做手术时的情景,还有术后家属的激动情绪。
有笑、有哭,也有对她的打骂和指责。
不知为何,她竟然对这样子的日子存有念想。
自嘲一笑,“华筝啊华筝,你还真的是个自虐狂,被人家骂也想念,难怪老师会说你天生就是当医生的命。”
夜渐渐地深了,窗外蝉呜也渐远了,眼皮感觉有些重。
可骤然惊醒,不安!
爬起床,身披薄纱,进出房门,立于院中。
四周张望了一下,不知为何,竟然开口轻声地问了一声,“有人在吗?”
空旷且又寂静的院子,除了沙沙叶响,暗晃不明的树影,便无一回应。
心情低落,躁乱不明。
正欲转身,一名全身黑衣劲装的男子落到了她跟前,单膝跪下,低着头,恭敬地问道:“夫人有何吩咐?”
“你们主子人呢?”华筝脱口而问,直感告诉她,不安源于他。
阎卫未加思索,回道:“属下不知。”
“那你问问其他人啊?”华筝白眼都翻出来了,“别跟我说无人知晓,不然我现今就去找他。”
断了阎卫的后路,回答她的只有沉默。
华筝深深吐了口浊气,语气算平和,“我又没让你去死,有必要如此为难吗?有事便有事,无事便无事,不就是句话罢了。”
依旧未有回答,华筝自感无力,转身回屋,“没事了,你回去吧。”
“属下告退。”
人随声走,说的应该就是这种武功高强之人吧。
华筝也不是那种难缠的小女生,当初二人也说好,不妨碍他所要做的事,因此哪怕知道有事,她也不纠缠,只是不知何时起,竟对他上了心。
再次躺回床上,华筝翻来覆去,良未方睡着。
次日,蓝依连门都未敲便冲进了华筝的房内。
“不好了……不好了……”
华筝确实是不好了,严惩睡眠不足的她,已经到了爆发的临界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