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医这才注意到华筝,小小的瓜子脸蛋,皮肤蜡黄,脸颊微陷,清澈干净的眸珠闪着泪光,心生怜悯。
难怪外头传疯了,原本以为只不过是受朝局所牵扯,未想,却比谣言更为不堪。
华景阳见顾太医头微垂,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并未朝这边所看,脸色不至于铁青,可亦好不到哪。
瞪了眼依旧怯生生站在那低头退得远远的华筝,气都堵中胸口,鼓了良久。
为住名声,华景阳扶起柳敏茹,拍了拍其手道:“娘还病着呢,子康还小,你带着他回院子,免得在此过了病气。”
柳敏茹的目的未达到,华景阳便下令赶人,其得不带着华子康离去,留下华紫烟侍疾。
人走后,顾大医不想参于丞相府的家宅之事,脸上带着不悦之色,如实告之道:“老夫人这是中毒了,至于这毒,下官解不了,还请丞相大人另请高明,下官告辞。”
拱了拱手,顾太医便迈步离去,医徒连忙背起药箱跟上,只是在路过华筝之时,顾太医有了片刻的停顿,而后只是摇了摇头便走了。
华景阳气极败坏,恨不得将柳敏茹给杀了,欲挽留顾太医,则见顾太医的医徒又背着医箱折回,跑到华筝跟前,有礼而道:“华大小姐,顾太医说老夫人之毒唯有医门少主白玉子白神医方可解,小徒杨瑾在此别过了。”
华筝有些摸不着头脑,为何顾太医要告诉她,而非华景阳呢?
华景阳示意管家追出去给杨瑾打赏后便让何卫去准备马车了。
“筝儿,你随何卫去摄政王府,拿着爹的拜贴请白神医到府上来吧。”华景阳眼神有些闪躲,神情亦不情愿。
抬眸,正好对上华紫烟狠毒的目光,比昨日更甚,更浓。
一直到坐在马车里,华筝都未想明白,直至黄依替华筝梳妆方知道原因。
“小姐,您放心,奴婢定会给你梳妆整齐,绝不会让小姐在在未来姑爷面前失礼的。”
“什么?”华筝瞪大了双眼,吓得黄依扯断了数银发丝。
黄依不解,又不敢挣脱被华筝捏痛的手,以为自己做错了事,求饶道:“小姐,奴婢错了,求小姐饶了奴婢吧,奴婢保证……”
知道自己情绪过激,华筝稳了稳,收回了手,轻声地问道:“方才你唤摄政王为姑爷,是指……”
说出口,华筝方觉得自己有多可笑,挥了挥手,恢复平静道:“无事了,你继续吧。”
快速搜索脑海里的信息,竟然如此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心不由得自责暗骂。
方才还想,许是因为摄政王不好打交道,又抑或是与华景阳在朝中是敌对立场,所以为难。
可顾太医之举无疑是提醒她,她是未来的摄政王妃,她可以不必过得如此低声下气,受制于人,同时亦是对华景阳的警告。
啧啧啧……还真是个个都老谋深算的狐狸啊!
华筝总算明白为何当年华景阳休李慧之时未将其一同赶出丞相府,原因在此。
不管华筝是谁的女儿,只要与摄政王的婚约在,不是亲生的亦无所谓。
原主还真的是单纯得无药可救了,一直到死都不知道,她只不过是华景阳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