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筝重新倒了茶,亲自端给华景阳,“父亲,消消气,天正热着呢,小心上火。”
哪还用小心,早已上火了,否则怎会亲自跑到桃苑而来?
快速灌了两盏茶,方压住了那股火焰,平复情绪后道:“去紫苑,认真看看,到底是何因,丞相府现今已成了京都的笑话了,再继续下去,圣上都要派人前来查探了。”
华筝点头,乖巧的应了。
华景阳原本想着需要花点心思方能让华筝去,可没想到,就是如此简单。
张着嘴,准备了这么多说词,都用不上了。
父女二人,一直沉默,除了瓷器相碰偶尔发出些声音外,便静无声。
良久,华景阳觉得对华筝了解实在是太少了,从未关心过她,更别提这十年她是如何过来的。
他曾命何卫去调查她在庄子里的生活,除了过得苦一些,还有被下人欺负外,并无特别的事儿。
当然除去柳敏茹从中作梗,让她好几次在死亡边缘徘徊外,却无从得知她为何懂医,更不知她的骑术为何如此好。
也许还有很多事他都不知,只希望这并不会给他或者丞相府带来灾难。
“桃苑有何需要尽管跟罗姨娘提,也可跟严管家说,别整日闷在院子里,无事也可以到花园里走走,你祖母念着你,得空便带着子明去南苑陪陪她。”
忽然,华景阳觉得华筝身上带着李慧的影子,这些年来,他从未想过她,整日忙里忙外,为的就是得到今日的地位和权利。
愧疚感涌入心头,难以释怀。
“府上无了毒花害虫,祖母的身体自会好起来。”
华筝虽少去南苑,但蓝依不时带回来的消息,总会有些的,再加之其定期送去的药丸,身体已在恢复中,无需多虑。
至于去花园走走……
“筝儿喜静,不爱热闹,且天热,不愿多走,还请父亲见谅。”
看着华筝低下的头,有意侧过了脸,华景阳大约猜出其因。
“为父明日亲自去求白神医,让其配置去上好的袪疤膏,定会让你脸上伤疤消去的。”
华筝轻轻摇头,淡漠地道:“父亲不必费心,筝儿觉得如此甚好,还是说父亲想尽快把筝儿嫁出去?恨不得脸上的疤痕立即消去?”
“胡说,”华景阳厉声反驳,“你与摄政王的亲事乃是先帝亲赐,即便不你愿也必须嫁,若是摄政王因你毁容一事,亲事一拖在拖,为父也不在意,丞相府不缺你一口粮。”
心,触动了一下,有一瞬间,她是感动的,但只限于那一刹那,是源于原主的残存感受,并非是现今的她。
不过若是真的如此的话,华筝也许不会做得太过。
毕竟华景阳,真的是她的亲生父亲,天下无不过之父母,华筝再恨,她也做不出弑父之事。
顿了顿,思绪飞快运转,揣测着华景阳的意图。
眸子一转,最后赌一把,“父亲,若是筝儿不想嫁呢?不管是何人,筝儿都不想嫁,只想呆在府上,哪都不去,你可否替筝儿周旋?”
华景阳愣滞,好一会方找到自己的声音,迟疑地问道:“你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