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华筝在,几乎没有重伤不治之人。
华筝的速度很快,缝针、包扎,就像吃饭睡觉一样,信手捏来。
白玉子治一人,华筝便治三人,就连黄依,也帮忙处理一些受了轻伤的伤者,速度也不比白玉子慢。
不管是阎卫,还是银甲卫,看着华筝救人的举动,个个都忍不住头皮发麻。
特别是看着华筝将其中一个伤者连破了的肠子都缝合好的场景,不少人都忍不住退得远远的。
阎十三都怀疑,这到底是不是自己整日守在桃苑里的人,面不改色地掏着伤者肚子里的东西,就连白玉子也被她叫到跟前,当着众人的面,一件一件内脏告诉白玉子。
黄依是不敢看,背对着华筝,专关做着自己的事。
即便不是第一次看华筝做这样子的事,可白玉子还是忍不住惊叹。
也幸得那名伤者被华筝用麻药全麻,昏睡过去了,否则看着自己体内的内脏被人翻来覆去的展示给他人看,即便刺客的剑没把他给捅死,他便被吓死了。
华筝命人打来了大量了水,架起了锅,烧开放凉。
虽然条件差了点,但该做的,华筝都未有落下。
她的医箱就像百宝箱一样,里头的东西取之不尽,用之不绝,若非白玉子太过专注地看着华筝,必定会发现不妥之处。
待所有的伤者都处理完之后,天已经大亮了。
华筝累得依在一棵大树的树杆下,双腿屈膝,手肘分别压在膝上,看着双手已经干掉了的血,有点像前世当无国界医生时的情景。
昨夜被抓的刺客全都被绑在一棵树下,银刀都给他们喂了软骨散,所有人都有气无力,软趴趴地靠在被绑的树杆上。
华筝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背起医箱,步向那些刺客。
银甲卫见华筝背着医箱过来,连忙相拦,“请姑娘速速退离,这些人不需要医治。”
看着不少血流不止的刺客,华筝不忍心,试图说明看守者,“他们都已中了毒,动弹不得,你也不想等回到去人就死了的吧?”
银甲卫依旧横着手臂,一步都不退让,“还请姑娘不要为难小的,请离开。”
黄依最早发现异状,跑了过来,拉着华筝退到一边,有些担心道:“小姐,我们还是不要去招惹银甲卫了,他们可凶了。”
虽然第一次见,但黄依对银甲卫心存恐惧,就像他们是一群无恶不作的匪徒。
萧墨寒和几名戴着魔鬼面具的人挤在马车里,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
从华筝下了马车至今都未曾有人出来。
华筝不想因为这事惊动萧墨寒,便寻到了白玉子,希望他能说动银甲卫,让她替那些刺客疗伤。
可没想到的是,白玉子反而劝她道:“你要救他们?你是不是傻啦?那是敌人,你还救他们做什么?再说,银甲卫除了师兄的话,随都不听,你啊,还是放弃吧,别想着了。”
华筝看着几名血流得比较凶的刺客,地上那趟血,瞬间染红了她的眼。
不知怎的,华筝取出萧墨寒交送给她的玉佩,持玉下令道:“放我进去,替他们包扎好之后,我便走。”
银甲卫不曾想华筝竟然有摄政王爷的玉佩,当下便单膝跪下,领命道:“属下遵命。”
顺利来到被看守的刺客身边,最先查看的便是那几名伤得较重的刺客。
命银甲卫将人解了下来,同时命黄依打了来干净的水,以及准备好疗伤所用的东西。
华筝虽然没有去打扰萧墨寒,可是银甲卫在看到他的玉佩,以及华筝所作之事后,便立即向他禀报了。
萧墨寒听后,应道:“随她,你们负责将人看好,别逃了便可。”
正在马车里的银甲卫统令当即便问道:“鬼将军,此姑娘此举十分可疑,哪有替敌人治病疗伤的,这无疑是细作之举。”
银刀戴着魔鬼面具,眼神锐利地反驳道:“华大夫是一个很特别的大夫,她的医术很高明,也许龚统领觉得可疑,但她的真实目的或许并非真的是治病救人。”
银刀的话,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似乎真的觉得华筝是存有别样的目的才会如此做的。
可萧墨寒则心里清楚,他的小娇妻,是真的只是救人而已。
不过,他并未说出来,亦未作何解释,让这误会继续下去,也便于华筝行事,并无不妥。
当华筝将刺客的伤都治过之后,有几名伤得比较重的,她要求银甲卫不要将人再绑回到树上。
结果,遭到了拒绝。
“华大夫,你要可知道,就是因为这些人,我们损失了多少兄弟,伤了多少人?让您替他们疗伤,包扎伤口已是天大的恩赐了,这些人,死一百遍,一万遍都不足以抵上我们兄弟的命。”
深深吐了口浊气,华筝没有继续,而是蹲下身,给伤重的刺客喂了颗药丸后,无奈道:“能做的,我已经做了,能不能熬过去,就看你们自己了,虽各为其主,但是生命只有一次,有时候不必过于执着,活着,总是有希望的。”
黄依打来了水,把随身携带的香皂拿了出来,替华筝洗去双手的血腥味。
其实华筝并不太在意,毕竟前世双手染的血,比现今多了不少。
但黄依的心意,她不想糟蹋了。
龚勇,银甲卫的统领,一身银色盔甲穿在身上,威猛的形象十分张扬,再加上其那粗旷的长相,衬起这盔甲,更加强壮和勇猛。
带着强大的压迫感逼近华筝,伴着粗沉地声音,问道:“可问出什么了?”
华筝不解,眨着灵动的清澈大眼,看着对方,“不知将军需要小女子问何事?”
“你不知道要问什么?”龚勇拉着高嗓门,诧异不已,而且又怒问:“你不是去刺探消息,那跑去刺客那头做什么?”
“治伤救人啊。”华筝理所当然的回道,此时双手上的泡沫还未用清水冲净,白色的泡沫还带着血液的红色。
龚勇正欲发作,便被前来寻华筝的银刀给打断了,“华大夫,鬼将军有请。”
华筝应了一声,不紧不慢地将双手洗净,而后接过黄依递来干净的白巾把手擦干。
龚勇简直无法相信,竟然有人在接到鬼将军的召唤还能如此淡定地洗手和擦拭。
带着怪异的眸光,看华筝迈着大家闺秀的步子,一步一步地往鬼将军所在的马车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