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各位捧场,今日特来招待诸位,稍后便献上一场盛宴。让诸位品尝一下凌云山的八十年夕阳草,五百年木灵果,三千年婆娑参,以及一万年的万古留香!”
天玄子在主位上面对众人,当人们听到他要将万古留香这种万年镇山之宝都分享出来的时候,人们都是惊呼连连。
哪怕是虞渡和恒九霄也是一脸惊诧,这可是绝世珍宝,天玄子如此大方就分享出来,可见其对这场婚事的看重。
而现在,恒九霄,虞渡和杜千帆都在主贵宾的位置上,紧挨着天玄子而坐,其次才是小狱和扶弱这两位主角。
恒九霄被誉为天下无敌,虞渡乃是魔州虞王,他们坐在主贵宾的位置上人们都没有异议。
但是杜千帆却也坐在这个位置上,人们便多有议论,当然他们不会在现场直接议论。不仅要给天玄子面子,此时有恒九霄在,这些人也不敢随便议论什么。
但偏偏有人却要强出头,就是那飞剑派掌门剑一真人。
剑一真人忽然从席位起身,面向恒九霄,一脸悲愤的说道:“恳请前辈为我正道做主!”
他这突然说话,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向了他。
恒九霄面对剑一真人,说道:“剑一真人,你让我给你做什么主?”
这时剑一真人指向杜千帆,大吼道:“此人仗势欺人,昨日将我爱徒打成重伤,并毁了绝世七剑。而此人蓄意挑起魔道与正道争端,滥杀魔族之人,此等狂妄之徒,当驱逐,当人人得而诛之。”
他这话一说出口,无论是之前支持杜千帆的或者不支持的人,全都喧哗起来。皆认为这剑一真人得了失心疯,如此污蔑杜千帆,就连那些本来不支持杜千帆的人都觉得过分了。
恒九霄闻言淡淡一笑,对剑一真人说道:“杜小友竟然做出这等事,真是骇人听闻。这样吧,飞剑派也是很不错的强派,我支持你们惩罚杜小友。”
“此人神通广大,光凭我飞剑派恐怕难以将其制服。恳请在场诸位与我一起联手,将此子当场伏诛!”剑一真人朗声道。
此时小狱已经怒火中烧,他不会容忍别人污蔑并攻击杜千帆,他正要开口反驳,一直静坐在座位上的虞渡突然开口说道:“此次我以魔州虞王身份并带着魔主嘱托来到天玄门给我妹妹扶弱祝贺,而我那未来的妹夫小狱也是杜兄的兄弟。杜兄与我师门交好,与我魔州也是交好,不知剑一前辈所说的引起魔道与正道争端是从何说起?”
剑一真人闻言一愣,随即辩驳道:“杜千帆此等妖人在中原滥杀魔族之人,这是众人皆知的事啊!”
虞渡笑道:“恐怕剑一前辈是误会了,魔族有很多败类,正道也有很多败类。难不成剑一前辈是不知道杜兄他为何杀了那群魔物吗?难道在场之人都不知道最近有许多魔道败类在中原及其他地方滥杀无辜吗?杜兄挺身而出替我魔道清除败类,又何错之有呢?”
虞渡这话刚说完,那白瞳所搀扶着的老妇人也站起身来,开口道:“据老朽所知,昨日飞剑派的弟子晁鹤灵屡次出言挑衅杜小友,而杜小友甚至没有出手,只是最后实在忍无可忍踢了晁鹤灵一脚,那晁鹤灵便倒地不起,甚至连绝世七剑都给用废了。年轻人没有实力,不知道天高地厚,我们做长辈的要多多教训才是,可不能太溺爱啊。”
听到这老妇人所说,在场很多人都没忍住笑出了声。
而剑一真人也没想到会是这般场面,他本以为恒九霄天下无敌,能出头压制杜千帆;也想过虞渡身为魔州虞王,自然是与杜千帆势不两立;更想到在场有许多本就不支持杜千帆的人。
然而最终的结果竟是被所有人嘲笑,甚至连恒九霄和虞渡也都有意向着杜千帆说话,就连那药灵宗的青莲长老也向着杜千帆说话。
他知道自己这次完全失算,恐怕已无法在这里容身了。
于是,他便干笑一声,亲自走到杜千帆面前,赔礼道:“是我老糊涂了,一时激动失了理智。实在是我那徒弟技不如人,如今还重伤不起。我这做师傅的一时心急也不分青红皂白就想替徒弟讨个公道,如今知道了事情真相,我为自己方才的鲁莽行为向杜小友道歉!”
杜千帆看着在场众人,看着此时所发生的一切,笑着对剑一真人道:“小小的误会不值一提,现在是因为我兄弟的喜事大家才聚在一起,没必要因为小事而闹得不愉快。所有的矛盾等喜事过后再解决。”
杜千帆一脸笑容,但是在剑一真人的眼中便是笑里藏刀。
剑一真人心里一颤,他知道这杜千帆很明显是在警告自己,告诉他等喜事结束后再找自己算账。
而此时剑一真人也只能装傻一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却是始终坐立不安,心绪不定。他知道自己惹了一个强大的敌人,也懊恼自己应该一直隐忍下去的,今日的冲动将引来极大的麻烦。
看到在场的人几乎都站在杜千帆这一头,小狱的怒气也渐渐平缓下来,回头冲着旁边的杜千帆微微一笑。
杜千帆也回了他一个笑容,心想着:“这剑一真人还真是个两面三刀的人。当时还以为他挺识大局的,背着那晁鹤灵就走了。如今看来也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还想皆恒九霄与虞渡的手攻击我。飞剑派是吧,我记住了。”
其实若不是怕扫了喜气,不想在这天玄门惹出乱子,杜千帆刚才就出手教训剑一真人了。
但是这是小狱的婚事,他不会因为自己而破坏小狱这人生中最重要的事。
小狱也知道杜千帆是顾及自己的面子才没有当场与剑一真人动手,所以他也记住了剑一真人的名字。于是他向那躲在人群中的剑一真人所在位置望去,眼神中透着仇恨。
天玄子出面打了个圆场,这个插曲便过去了。
而此时杜千帆将目光锁定在白瞳身边的那位老妇人身上,他也是刚刚才得知,此人是药灵宗的长老,名为青莲。
青莲长老不仅在药灵宗有一定威望,在整个修真界都是德高望重的存在。
而这样有身份的人,却替杜千帆说话。这让杜千帆察觉到了眼前形势的微妙。
在这之前,他知道绝大多数势力都是反对自己的,恐怕因为自己屠杀魔物而与魔道彻底决裂,从而引起一场更加广泛的正邪大战。
但是今日所见,他发现似乎支持自己的势力更多了。
虽然还有许多在路上没有到达凌云山的各大门派之人,但眼前这番情势,也让他对这天下正道又多了一些信心。
因为他知道,这正道之人并没有想象中那般不堪。
经过这次之事,在场之人都发现这天玄门甚至魔州都有与杜千帆交好的意向。
因此,许多反对杜千帆一意孤行擅自除魔的人们也都开始转变态度。
而此时,场面也越来越和谐。人们品尝着凌云山的山珍,喝着美酒,谈着喜事,也是其乐融融。
唯有一人愁眉不展,强颜欢笑。就是那独自坐在角落里的剑一真人。
人们交谈正欢,忽有巡山弟子进入大殿,禀报称有一对师徒没有喜帖就要强行上山。
天玄子得知此事,便让七长老贺图前去处理。
贺图便跟随那巡山弟子离开,来到山下,发现有一老者手里举着卦幡,身边还带着一个年轻徒弟,看起来像个算命的巫师。
老巫师见到贺图,便是掐指一算,随即一脸谄媚道:“这位道友,你近日将有大运降临,最晚在七日后,大运便会降临本身,从而一飞冲天!”
“七天后那是我们天玄门要办喜事,哪来的老骗子,在我发火前赶紧离开。”贺图一脸不耐烦的说着,嘴里还嘟囔着:“真是绝了,现在这骗子都敢来我天玄门招摇撞骗了。”
老巫师被羞辱,他也不怒,而是淡笑道:“我并非是江湖骗子,我此次来贵宝地,是为了寻找真龙而来。我找了数年,终于在此地发现真龙气息,所以恳请你允许我与徒儿上山。”
“我们这里是凌云山天玄门,没有什么真龙,你若再纠缠,我可要动手了!”贺图压根就不信这种算命的巫师,便越来越不耐烦。
就在此时,这老巫师又是掐指一算,随即神秘一笑,对贺图说道:“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一定会信我接下来所说的话。你的身上长有常人没有的东西,那是一条暗尾……”
老巫师还没说完,贺图便马上捂住他的嘴,并惊呼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能掐会算啊,怎么,现在应该相信我了吧?”老巫师说着,就朝着山上走去。
身边的年轻徒弟也追了上去,那小徒弟看起来也有十七八岁,身上背着行囊,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贺图没有阻拦,也让那些巡山弟子放行。
因为他身上长有暗尾这个秘密,即便连天玄子都不知道,除了他没有任何知道。但是那老巫师却能一眼看出,这就说明此人无论是不是骗子,但都有一定的实力。
贺图追了过去,对着巫师师徒二人嘱咐道:“现在我们天玄门在办喜事,你们可别胡来啊。”
“放心吧,连恒九霄都在场,我们可不敢胡来。”老巫师笑着说道,便直接向着天玄门大殿的方向走去。
似乎他早就知道自己要找的人就在那个方向。
这巫师师徒走的很快,贺图追着他们一路回到大殿。而那老巫师却熟门熟路的走进大殿内。
而殿中所有人都不认识这巫师师徒,老巫师让徒弟在门口等候,而他进入大殿后便直奔杜千帆而去,走到他面前便直接跪了下去,并大呼一声道:“少主乃真龙在世,老奴寻找少主多年,如今终于找到了您,请受老奴一拜!”
杜千帆直接懵了,所有人都懵了。
谁都不知道这老巫师究竟是何人。
还没等杜千帆开口询问,老巫师便自报姓名道:“在下崔伍玖,江湖人称天机伍玖,会一手占卜算命的本事,可探得一丝天机。”
“哦?那你探得了什么天机,竟然说我是真龙在世?”杜千帆好奇道。
此时崔伍玖站了起来,回头将自己的小徒弟招呼了过来,对杜千帆说道:“这是我的徒弟崔叁肆,我们师徒二人跋山涉水前来寻找少主,就是因为探得一丝天机,知晓少主将于此时问世,御龙在天,八方震动,一战成名!”
这时贺图开口道:“我不知此人来路,但是此人的确有些本事。”
天玄子看向这对师徒,回头看了恒九霄一眼,而恒九霄则摇头道:“我也未曾听过此人名号,不知其来路。”
天玄子皱了皱眉,便起身对崔伍玖师徒二人说道:“既然二位前来参加我天玄门的喜事,那么就是客人。正巧我今日招待大家,你们二位也落座吧。”
“多谢掌门款待,我们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崔伍玖来到一个空了的座位,而这个座位正是之前剑一真人的座位。
就在刚刚,剑一真人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前离开。而此时崔伍玖坐在了这个位置,其徒弟崔叁肆便跟着一起挤着坐在了一起。
而这崔伍玖很不讲究,直接拿起剑一真人用过的碗筷,也不顾旁人眼光,带着徒弟大口大口的吃起了饭菜。
看起来这一对师徒就像是很久没吃过饭一样,在这狼吞虎咽,很是夸张。
吃完了后,崔伍玖将碗筷放下,嘿嘿一笑,看了众人一眼,说道:“这座位的上一任主人恐怕有灭顶之灾,真是可惜了,实在是他自找死路,诸位可别学他啊。”
他这话说出口,许多人都惊呼出声。
天玄子也皱起眉头,对其说道:“我好心招待你,你可别自讨无趣,在这胡言乱语!”
崔伍玖揉了揉鼻子,笑着说道:“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大家何必这么紧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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