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万岁爷的旨意,自当遵从。”说完就让开了身,莯妍紧跟着也让开了,还让白露拿着大小库的钥匙跟上,配合地让魏珠都是心里一愣。
他一个时辰前接到这差事时也傻了,不过常年御前伺候的反应还是让他看起来极为自然地领命调人,老实说,他带这么多人来都有一种抄家的感觉,也不怪这一路上各宫各院的娘娘主子们的异样反应。
不过,这位模样看起来格外坦然的主子看着可眼生啊!是刚进宫的?不是就是之前那位在御花园‘冲撞’了宜妃娘娘被罚跪的李佳贵人吧!
嘶~看这模样就八九不离十。
他自小就在万岁爷身边当差,自认为也算是见过不少美人,再难有被晃眼的时候,宜主子张扬艳丽,良主子妩媚娇柔,元后端庄秀雅,僖主子妍姿俏丽···而眼前这位主子,峨眉淡扫似新月,星眸微嗔满秋水,口若桃花、齿若编贝,模样生的千娇万媚,却胜在双眸清澈、气质如空谷幽兰,静静地往那一站,光那外露着的一点儿雪肤就能硬逼得周围各色美人都暗沉了四五分,嘶~真不怪宜主子会有如此反应。
大约过了两盏茶的时间,两个嬷嬷脸色僵硬地走了出来,身后跟着的一溜的小太监抬着的箱子都装的满满当当的。
魏珠看着标记着这位才进宫半月的李佳贵人的箱子居然也能装了满满的三大箱的时候,脸色也是一黑···
“万岁爷,魏珠、林嬷嬷和诸位太医都在外面候着了,这是整理好的册子。”
看着那厚厚的三大本,康熙强压着怒气翻了一遍,然后啪的一声摔到了地上,瞬间从屋里到屋外跪趴了一地。
这次‘清扫’活动太医院可以说是几乎全员出动了,如今一个个都跟鹌鹑似的跪在太阳底下,狂流冷汗,看着中间那一百四五十箱‘有问题’的东西,明明是盛夏,却都觉得从骨头里散发着冷气···
“主子,您别慌,要不奴才让小卓子出去打听打听。”
看着一副急她所急模样的立春,莯妍摇了摇头:“我慌什么?这里头又没我什么事儿~该晃的,是那些心里有鬼的人。”
“奴才知道,主子行的正、坐得直,可是,咱们也不能当瞎子什么都不知道啊~”
“立春,你别挑拨主子!这事儿,别人躲都躲不及呢~你还想往上凑!”
“奴才!”
“行了。”莯妍冷气脸:“白露,把寒露、立夏、小林子、小庄子、小卓子,小项子都叫进来。”
“是。”
“从现在开始,你们谁都不许出长春宫,除了取膳的时候,连后殿都不许出,取膳也要两个人一起去,不许单独行动,不许在外面晃,不许打探消息,都听清楚了没有!”说完,莯妍就对着墙角做了个手势。
···
风声鹤唳了半个月,惠妃交了宫权、守在小佛堂闭门思过,身边的八个大丫鬟、两个嬷嬷都游了地府;贵妃和宜妃也都交了宫权,被闭门思过,两宫里三成的奴才都被撵进了辛者库;僖嫔被降为赫舍里贵人,安嫔被降为李常在,敬嫔被降为王佳常在。
不仅如此,内务府包衣被抄家流放的更不在少数···
“主子?”
“恩?”莯妍收回思绪,摇了摇头:‘也不怪这个时代的女人把生儿子看的这么重,这就是有儿子和没儿子的区别啊!’
“啊!对了,叫李嬷嬷来,把立春领回去。”莯妍扫了眼空空的鸟笼子,开了口。
“主子!”立春一进门正好听到了李佳莯妍的话,直接嘭地一声跪到了地上。
“原因呢~我也懒得说了,你收拾收拾吧~”
“主子!”立春跪着快速挪到了李佳莯妍的身边,两只手紧紧拽着莯妍旗袍的下摆。
“我这个人吧~比较懒,你们笨点、迷糊点儿我都无所谓,但是,玩什么身在曹营心在汉啊~你既没有徐元直的智力,又没有关云长的武力,何必的呢~白露、寒露,你们俩儿陪立春收拾收拾吧~啊~你要是有什么想去的好去处,我可以给你点时间让你先去跟赵嬷嬷说说,看看你主子能不能给你安排个好去处。”
立春听到赵嬷嬷三个字脸一下子就白了,双眼无神地被白露和立夏拖了下去。
“十一,小两个月了。”
“我知道。”
“这个世界你一个网点都没挣到还倒搭进去了二十网点。”
“···我知道!”
“你···”
“我之前可是康熙给他自己的儿子订的侧福晋,换句话说就是他给他自己选的儿媳妇,这突然之间身份一下子变了,你不让人家缓缓的啊!”
莯妍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她已经尽自己的可能让后宫乱起来了,总会有她浑水摸鱼的时候,而且,她现在还有的忙呢~
撵了其她人出去,莯妍就从一边的匣子里拿出了三根香,往桌子上的三盘点心里一盘插了一根,小声地嘟念了几句,几乎在同时就看到窝在墙角处那一身青色宫女装的女人面前多了三盘和桌子上一模一样的点心。
“吃吧~还有什么想要的就跟我说。”
“奴才谢主子赏~主子,小喜子说,乾清宫还是进不去,不过,他们几个轮流在乾清宫门口附近守着,保证有什么消息一定第一时间就给主子送过来。”
“辛苦他们了,我中午给他们加餐,不过白天他们在外面不好,晚上多注意点儿就成,还有,上次小喜子说的那个口感比较好的蜡烛是哪种来着?我之前找过一次,没找到~”
“主子,不碍事儿的,他们白天知道找地方躲起来远远瞧着的,还有那蜡烛也是他贪吃,奴才尝着就是一个味儿的~”
“噗~你们俩儿啊~”看着宫女阿飘嘟着嘴撒娇,莯妍无奈地摇了摇头:“剩下那七个再盯一段时间吧~”
“是,奴才明白。”
莯妍看着刚从远处飞回来、围着挂在次间窗户旁的没按门的鸟笼子飞了一圈后、就主动进了鸟笼子里的画眉,押了一口茶,不再开口,墙角的青衣宫女也眨巴眨巴眼就化成一阵烟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