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霈的小提琴演奏会从国内开到国外, 哪怕在欧洲进行最终场次,始终用的是国内团队。
薛霈几乎不会营业, 他从小就不是个张扬的小孩,长大后更像一轮清冽孤月,但在线下,以绝对的真诚给远道而来的粉丝们准备礼物。
至于买不到票的海外粉丝,找遍全网没有黄牛票,也心知薛霈的巡演不是靠金钱利益来衡量的, 想见到他还有积极报名志愿者的渠道。
正是因为志愿者的缘故,从他们之中流传出消息, 说是薛霈在最终场的彩排期间,状态不是很好。
网络上更有人传出他的小提琴遭到损坏的小道消息。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如果是真的,只能说琴坏掉是很严重的情况,就算有备用琴也很影响演出效果吧]
[啊,那霈霈还好吗,宝贝对自己这么高要求肯定很不好受TT]
[不管怎么样,米兰今天特别冷, 希望宝宝健康, 身体最重要, 我们会穿暖暖的去看演出,你也千万不要有压力呀!]
跟米兰的气候相比, 天气反复无常的伦敦,冷空气入侵, 迎面的风都带着刺骨的寒冷。
陆家大宅正在准备几个小时后的晚宴,仆人上下忙碌,却有人忙里发现了端倪。
“少爷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有人多嘴问了句,毕竟是瞿先生的生辰, 以往从不会见着少爷是这个状态。
一大群人都难免藏着担心,毕竟能让他们家少爷如此在意的不会有别人:“少爷好像带上小提琴出发米兰了。”
所有的答案呼之欲出,众人心知肚明,只希望未来另一位小家主的演出不受任何影响。
另一边。
时间在流逝。
米兰音乐厅的后台,一群工作人员有着过硬的专业知识,对突发情况必然是有备选方案的,备用小提琴早已准备好,让演出顺利进行不是难事。
只是好端端的琴究竟怎么会损坏?!
“小老板的手一直在抖……”
“听说是爱人送的成年礼物,到底是怎么损坏的?”
“Andy姐去看过监控,被人黑掉了,难道真的有人趁着彩排前混进去动了手脚吗。”
“还有一个小时就上台了,这些事情交给咱们解决,让小老板缓一缓,相信他没问题的。”
门外的声音传到了休息室里。
薛霈垂着脸,眼前摆于架子的定制白琴,采用罕见的大花根料枫木,琴码似展开的蝴蝶羽翼,在工艺和声音上堪称顶尖出色——
是哥哥送给他的成人礼物。
那年夏天,他久违去到伦敦,陪陆莱恩参加高中毕业典礼,后来的回家路上,管家叔叔神神秘秘去了趟琴行。
那时的陆莱恩就已经为他悄悄准备定制琴了。
薛霈屈膝跪在地毯,眼眶灼红得厉害,仔细看琴身几乎没破损,但大块剥落了漆,像结痂的伤口,那么漂亮的蝴蝶琴码断掉后要连同琴柱更换。
啪嗒——
不争气的眼泪瞬间跌落下来。
“不该这样的。”
薛霈用力喘着气,琴遭到了损坏,网络上受到的私信,好像都是刻意为之的举动。
他不该这么轻易就被影响到状态的。
薛霈深吸口气,抬手擦拭眼泪,再站起身来,他下定决心将备用琴带上舞台,说过长大了不能做哭鼻子的人不正是他自己吗。
然而他不小心撞到桌台,边沿上的手机掉下来,不知何时传来的消息定格在屏幕——
【再等等我。】
薛霈的瞳孔骤然收缩,消息来自两个小时前,可……哥哥他应该为了瞿叔叔的生日晚宴在忙才对。
这时。
外边忽然传来一阵躁动。
薛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继而往门外快步走去,那门同时打开了,风尘仆仆的陆莱恩出现在面前,额发微乱,高挺鼻翼上冒起薄汗,右手紧紧地握着熟悉的琴包。
“……”
薛霈的脑海空白了一瞬,鼻腔骤然发酸,快要呼吸不上来了。
陆莱恩迎面走来,抱住他的宝贝,而薛霈的眼前蒙着水雾,靠往宽阔肩膀,摇了摇脑袋:“我一点也不厉害。”
“不厉害也没关系。”
陆莱恩空着的手掌覆住后脑勺,虔诚地亲亲额头,“永远可以在我身后哭鼻子。”
曾经那个矜傲帅气的小幼崽说过:你叫我一声哥哥,我以后都保护你。
后来的他没有食言。
在这个大雪纷飞的冬日,最终场次的演奏会完美落幕,年轻小提琴家的状态甚至比前几场更快渐入佳境。
那充满力量的修长手指,奏出铿锵有力、情感充沛的乐曲,在这一刻,最多的是来自爱人给予的力量。
演奏结束。
台上的小提琴家站在光处,听着四面八方涌来的掌声,深深地鞠躬:“谢谢大家到来——”
还有很多不足。
希望以后能为大家献上更好的乐曲。
这天晚上。
听说有两个撼动商圈的大事,其一是徐家面临收购的局面有所更变,宣布破产,听说……徐家二少脑子不好使,惹了不该惹的大人物。
其二,有粉丝偶遇演出结束后的薛霈,在他身边站着个宽肩腿长的大帅哥,碰巧那几位粉丝是金融专业的,一眼认出了那是商业报刊上出现过的——顶级豪门陆家的年轻掌权者。
“!!!”
那位小陆总的爸爸是陆氏集团总裁陆岐琛,以及家喻户晓的国民影帝瞿时念,难怪当初演奏会官宣,半个娱乐圈都抖三抖!
外人无从得知,薛霈和陆莱恩是如何相识又相恋,携手度过一个个的落雪季节,那些过往化作冬季里隐秘在星屑之下的秘密。
在无尽的长夜里。
年幼的长发幼崽摸索着,徘徊着,直到有个哥哥提着灯走来,牵过他的手,带着他勇敢地离开黑暗。
他们磕磕绊绊地走到了远方,成为了彼此最好的爱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