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驴子跟别人结婚之后,最初的几年,夫妻俩的关系还算和睦。
谁知机缘巧合跟刘凤英又联系上了,从此脊梁骨背茄子——起了外心。原本温馨的家最后被他搞的支离破碎。
王礼生性木讷,不解风情,刘凤英把自己所有的激情都给了‘大驴子’,让他觉得自己此生错过了一个情投意合的好媳妇。
开始的时候,两个人还偷偷摸摸,后来胆子越来越大,互相登门入户,虽说没戳破那层窗户纸,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们的关系暧昧。
几年之后,‘大驴子’结发妻子连病带气,一命归西,‘大驴子’没有了束缚,王礼在刘凤英面前又不敢吭气儿,两个人不再藏藏掖掖,开始明目张胆的出双入对了。
每当王礼稍有不悦,刘凤英开口就骂:“你要是吃味,拿出点本事让老婆孩子填饱肚子,你以为老娘愿意豁出身子让人家磋磨?”
因为家里实在困难,需要‘大驴子’经济方面的支援,人穷志短,所以王礼不再起屁。
‘大驴子’就更无所顾忌了,大大方方地出入,王礼跟刘凤英睡一铺炕的权利也被剥夺了。
“大驴子’原本姓吕,因为人高马大,人们习惯叫他大老吕。他的绰号由来,是乡亲们对于他插足刘凤英的家庭,任劳任怨给人家‘拉帮套’的一种戏谑。
开始的时候有人喊他‘大驴子’,他还比较抵触,甚至跟人大打出手,毕竟含有浓浓的嘲讽味。
可凭一己之力,难堵悠悠之口,既然叫出去了,自己也无力改变,最后只能作罢。
这些天他没登刘凤英家的门,是有人先前就给他介绍了个小寡妇,长相周正,比他小十来岁,带着一个儿子,正经过日子人。
小寡妇之所以中意‘大驴子’,也是因为他有工作,想给娘俩找个依靠,‘大驴子’一直在考虑之中。
‘大驴子’早些年到刘凤英家,总会受到热情款待,刘凤英倾尽所有,炒菜做饭,还会烫上一壶酒,就差把他当菩萨供起来了。
最近两年,刘凤英家的日子有了点起色,孩子们也一天天长大,对他不像原来那样围前围后的亲热了。
特别是老大王志杰,时常对他的到来颇有微辞,加上他跟刘凤英两个人的恋情早已过了保鲜期。
自从王礼摔断腿,好多活计也需要他出力帮忙,让他厌倦了这种不正常的生活,最重要的可能是他已经厌倦了刘凤英。
刘凤英对他再好,也不会抛下王礼嫁给他。王礼虽然窝囊无能,却是她三个孩子的爹,也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
不管她做什么,王礼都会无条件地支持。有时候‘大驴子’甚至会觉得刘凤英和王礼两个人在做局使唤他。
何况刘凤英是一个为了钱,置尊严和名声于不顾的女人,哪有什么情义可言?
她对王礼可以不离不弃,对他就未必了,就算她抛弃王礼,义无反顾的嫁给他,也不会善待他的几个女儿。
都说雨后的日头,后娘的指头。刘凤英是什么人,这些年相处下来,‘大驴子’早已门清。
刘凤英有三个孩子,一儿两女,小女儿又是个傻子。这样的负担,别看适当帮衬着点可以,毕竟王礼踏实肯干。
若是全部落到他的肩上,加上他自己的三个女儿,一共六个孩子,够他受的。
所以,这几天他考虑清楚了,决定跟小寡妇把亲事定下来,不再介入刘凤英那个不属于自己的家。
……
刘凤英这里心神不定,别看原来重活累活搬搬扛扛能指望上王礼,精神上还真一点也依赖不上他,所以愈加想快点见到‘大驴子’。
她心里寻思:到底去梁西家里还是到厂子里去找他呢?
去家里找,可以不耽误田里收割的活儿,等晚上‘大驴子’下班再去,可是因为昨晚遇到的怪事,心里害怕,晚上不敢出门。
白天去厂子里找,有点太唐突,怕‘大驴子’觉得影响不好,心里不高兴。
思来想去,突然看到院子里果树尖上已经熟透了的海棠果,红灿灿的,早已成了冰糖芯,顿时有了主意。
可以去厂里找‘大驴子’,借口说海棠果眼看着都要熟落地了,摘了让他拿回去给几个闺女解解馋。
想到这里,刘凤英赶紧到仓房把挂在墙上的柳条筐拿下来,招呼王志杰:“儿子,快上树,帮娘摘果子。”
“娘,不是说树尖上的那些好果儿,上冻之前再摘下来、放地窖里留着以后解馋吗?怎么现在就要摘了?”
“甭问那么多,娘要拿去送人。”刘凤英很着急的样子。
“送人?才不要,我不去摘,这么好的果子,自个儿还不舍得吃呢!”王志杰扭动着身子不愿意。
“小兔崽子,知道你娘个腿?吃果子还能比吃饭重要?娘用一筐果子,不知能换回多少好吃的呢!”刘凤英连骂带哄。
王志杰眼冒惊喜,追问道:“真的?说话算数?”
“你娘能做亏本的事儿?早就算计好了!快上树,挑好的摘。”此时刘凤英显得胸有成竹。
王志杰不再有情绪,乐颠颠地蹭蹭窜到树上,把筐子挂在树桠上,专挑那些个头又大、颜色又好的海棠果,摘了满满一筐。
刘凤英拿起筐子,进屋找了块干净点的毛巾盖在上面,看向炕上躺着的王礼,问道:“老吕几天没来了?”
王礼迟疑了一下,回道:“估摸有七八天十来天了吧!我也没数过。”
刘凤英一边收拾打扮一边说道:“我得去找他,看看他是咋的了?”
“干嘛去找?该来自个就来了。”王礼说出的话不敢带有丝毫情绪。
“这么多天,一点音信没有,我不放心,你如今又是这般光景,咱家现在还少不了他帮衬。”
王礼望着刘凤英憔悴落寞的神情,心里清楚她只不过是在找借口,这个家离了‘大驴子’照样转,其实是她自己舍不得‘大驴子’。
不过如果她失去了‘大驴子’,肯定伤心难过,甚至整个人都会垮掉,那么这个家也就没人再支撑了。
所以她说的也没错,这个家确实需要‘大驴子’。
“都是我没能耐,不然咋能让你受这等颠波。”王礼心中愧疚,眼里尽是疼爱。
“心里有数就行,别一天到晚胡思乱想,听我的咱家才能过上好日子……”刘凤英了了王礼一眼,如唠家常般跟他絮絮叨叨。
王礼支吾道:“你……是不是这阵子……对老吕太过轻慢了?他有些醋性,来这儿不心盛了。”
听了这话,刘凤英眼眶‘倏’的一下湿润了,有被理解的感动,还因为这话出自王礼的口而不是滋味,更多的是觉得委屈。
强忍住泪水,沉默片刻后,叹息道:“唉!我就算浑身是铁,能捻几根钉?家里家外都靠我一个人张罗,一天天顾谁的是?”
见王礼沮丧的低下头,刘凤英又调整了一下情绪,信心十足的说道:“好了,等着瞧吧!我该出发了!”
享受着婚姻带来的福利,却尽情地践踏着伴侣的尊严。
而她的另一半,竟然心甘情愿,他的心里只有她,而她的心里却不光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