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学武点了点魏同道:“给劳保厂说,这次的装备做完了我给他们加肉”
魏同点头道:“我盯着点儿,尽早把装备做出来”
李学武带着魏同站在楼下已经看见车队进来了,车队也见着了李学武,由魏同招手指挥靠着办公楼的前面停了。
“先做出来的20套给华清大学,毕竟人家花钱了嘛,哈哈哈”
说笑着李学武便往停稳的车队走了过去,最先开门跳下吉普车的是一个挎着背包的青年,还有个女同志。
这青年走到李学武面前笑着问道:“请问您是李科长吗?”
李学武点头道:“我是,你们吴处长没来啊?”
青年敬礼道:“吴处长有事儿,叫我把车给您送过来,这是那台吉普车的手续”
李学武接过文件也没看,直接交给了魏同,然后笑着对青年回礼道:“辛苦了”
青年笑着道:“不辛苦,这是我们的牛会计,是来划拨吉普车手续、装备费用和改装费用的,对了,还有训练场的建设费”
李学武笑着道:“吴处长的效率还真高,这样,这是我们护卫队的队长,由他带你们会计去划账”
魏同笑着主动与会计握了握手,然后指着办公楼带着会计上楼了。
李学武围着吴处长答应给的吉普车转了转,为什么李学武会查看这台吉普车呢。
不是李学武没见过世面,厂里的小车队仓库就在保卫科办公楼下面,经常能看见小车队的车。
但是现在吴有庆给的车可不是现在国内大量保有的嘎斯69,而是今年刚刚定产的BJ212。
李学武看着这个萌萌哒的肌肉车是既熟悉又陌生。
说熟悉是因为前世小时候见到过这种车。
最开始是县长坐,后来是乡长坐。
但也就十几年的发展和变化吧,等到了后来村长都特么不稀的坐了。
说陌生是因为后世见到的并没有这么萌,现在的这款还有着威利斯的影子。
两个大眼睛,条纹进气格栅,都能看出这是威利斯的血缘车。
吴有庆送来的这两台吉普是一个样式,都是加长版的,如果没有上面的硬顶,能坐三排人。
但是如果拆了后座,换成对坐式的座椅,这台车乘坐十个人不成问题。
“你们吴处长路子很广啊,这才刚定产的吧,这都能搞得来?”
青年有些骄傲地说道:“其实去年就开始生产了,只不过又加了两个型号,这是最大的那种型号,北汽厂的工程师很多都是我们学校走出去的校友,所以我们处长就找了关系弄了这两台车”
李学武点点头道:“这个咱们羡慕不来的,你们吴处长守着天时地利人和,想要什么要不来啊,哈哈哈”
青年看着这个跟自己年岁差不多的科长,也是有些羡慕。
从学校出来的时候自己领导千叮咛万嘱咐的,说是一定要有礼貌,可见这个年轻科长的能力。
“李科长,钥匙就在车上,请您接收吧”
李学武摆摆手叫跟着车队跑过来看的闫解成等人过来道:“过来过来,想看大方地看,偷偷摸摸地干什么,去,把车开到汽修厂去,就说护卫队的,让他们抓紧改装”
闫解成带着四五个护卫队的小伙子兴奋地跑了过来,敬礼道:“是,科长,保证完成任务”
这几个人显然是已经摸过车了,拉开车门子上了车就把车打着了,有没抢到方向盘的也爬上了副驾驶过过瘾。
看着一大两小三台车从眼前开过,李学武对着青年说道:“改装大概得一个星期,这样吧,就定在下周六,还是这个时候,你们来取车,顺便把你们的装备取走”
青年知道李学武说的是吴处长在这边儿定做的装备,也不知道这装备到底哪里好,值得几百块钱一套的下单采购。
“好的,李科长,我回去汇报给我们领导”
李学武见这青年办事还真是沉稳,学校里面有人才啊。
“行了,你带着人去咱们值班室等吧,那边暖和”
那青年看了看值班室,对着李学武说了声谢谢便带着同来的送车司机往值班室去了。
李学武看了看青年的背影便回了自己办公室,想了得有一阵儿,这才拿起电话给姬卫东打了过去。
两人是生死交情,所以话说的也是直来直去,两句话把事情说完,便撂了电话。
魏同又上来了一次,汇报了划账的事情。
李学武点点魏同道:“你盯着点儿汽修厂,四部电台一定要调试好,先装一台吉普车出来,明天我带着领导去山里试试效果”
魏同点头道:“放心吧科长,我一会再去一趟”
李学武摆了摆手叫魏同可以去了,临走前又交代道:“装备都快武装到牙齿了,你要是带不好兵我就调你到警犬训练场喂狗去”
魏同敬了一个礼没说什么便出去了。
不知道现在的工人有没有后世的星期五效应,也不知道现在的工人是怎么排解的。
李学武直接就是翘班,下午四点钟,给正在小礼堂学习的秦淮茹打了个电话叫她把自己车子骑回去,自己则是拉了闫解成去了汽修厂。
一进汽修厂的车间就听见叮叮当当的声音,李学武瞧了瞧,是修理工人在给卡车车斗钣金。
轧钢厂运输车队运输的都是钢铁零件,装车和卸车的时候难免会出现磕磕碰碰。
再有就是现在卡车的故障率,每个司机都是一个修车师傅,所以汽修厂的车间里永远不缺等待维修的车辆。
保卫科的车在仓库的一角放着,有几个人正在那边忙活着。
李学武走近看了看,这几人是在给SH141执勤车加装电台和电瓶,这应该是学校那台了。
见李学武过来这些维修师傅也没搭理李学武,这几天保卫科来得太频繁了,见怪不怪了。
李学武拉开已经改装好的执勤车门子看了看,驾驶舱很简单,座椅都是针织海绵的。
后排原来能坐三个人,现在加装了电台,只能坐两个人了。
又去后面座舱看了看,车斗里加装了可收起的对坐式座椅,三面可坐,座舱顶部还有开窗,顶部可以架设轻机枪。
用手敲了敲座舱的钢板,还算是厚实,又看了看车辆的外观,与后世的执勤车也差不多了。
执勤车的涂装颜色是本来的军绿色加涂了轧钢厂保卫执勤车图标和字样。
“科长,咱这车可真有牌面儿,这要是开出去还不得吸引满大街的眼睛啊”
李学武没搭理闫解成的废话,而是又去看了看改装好的吉普车。
因为来的时候就是硬顶的四门款,所以不用软改硬了,只是把图标和字样涂了上去,又在前机器盖子上加装的防护栏。
报话机安置在了驾驶位和副驾驶位的中间,这样坐在副驾驶上的报话员可以调试报话机,坐在后座的指挥员可以直接用话筒与步谈机联系。
李学武将后车厢的车门子甩上,对着闫解成摆摆手道:“上车,咱们出去”
“哎!”闫解成高兴地上了驾驶舱,李学武则是上了后座位。
闫解成本来就喜欢开车,现在又是李学武要带着他开没见过的212,哪里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李学武看了看闫解成,道:“你要是太兴奋把车开沟里去可就热闹了,咱保卫科的脸可就丢大了”
闫解成尴尬地笑了笑问道:“科长,咱们上哪儿啊?”
李学武想了想道:“先去王府井百货商场”
闫解成也不敢问别的,一踩油门吉普车就窜了出去。
到了大门口闫解成下了车跟保卫股的报备了吉普车的车牌号,以后就再也不用下车报备了。
等再上了车,闫解成又跟给他开门的门卫招了招手打了声招呼,这才把车开出去。
该说不说,这闫解成自从受了那一次教训算是把脑袋低了下来,再也不敢昂着脑袋看人了。
现在就连跟同事相处都知道客气了,又是因为被魏同叫去教护卫队员学开车,所以不在护卫队了,人缘反倒好了一些,真有那么点儿司机班的意思了。
看来在司机班并不只是学会了开车啊,连司机班的优良作风也学会了。
这台带π天线的212吉普车确实像闫解成说的那样,走在路上很拉风,很多路人都往这边看,不知道为什么这台车的车门子上涂着保卫图标。
下面的字倒是明白,这轧钢厂不就是东直门儿外的嘛,好家伙,够专业的。
新车倒是比嘎斯69坐着舒服,管咋地它不漏风啊,姬卫东的软顶嘎斯是哪儿哪儿都漏风,软顶的就是不如硬顶的舒服。
这汽修厂还是有能人,李学武一说把发动机的热气传递到车内,就有师傅琢磨出来了。
从车下给弄个传递通风管,开关还就在座椅底下,这会儿车里暖呼呼的。
“科长,咱这车以后怎么用啊?”
李学武瞟了一眼问话的闫解成,道:“咋,又有啥想法?”
闫解成“嘿嘿”笑道:“要您经常用我就给您开车,要是放在护卫队我就开不到了”
李学武没搭理闫解成,这小子跟他爸似的,心眼子太活,不踏实。
“你还是在办公室挂着,平时在值班室备勤,有需要你出侉子你就骑侉子,需要你开这个车你再开这个车”
闫解成愣么愣眼想了想,算是明白了李学武的意思,笑呵呵地说道:“知道了科长,我一定给您把这台车保养得好好的”
李学武没说话,看着车外的街景。
现在要说不富裕吧,大街上的汽车还不少。
虽说都是大解放小吉普吧,但是在一桩桩大楼的映衬下倒不显得困难。
大街上可是比后世干净多了,这个时候的人真是自觉,你要说在路上扔个垃圾,不说周围人一脸鄙夷地看着你,路边执勤的人员能四五个过来教育你半啦小时。
闫解成把车直接开到了百货商场的门口,这边已经停了很多车了。
吉普大多是嘎斯69,米式的威利斯也有,破破慥慥的。
轿车多是伏尔加,或者民国时候的凯迪拉克什么的。
李学武下了车带着闫解成往一楼大厅里面走,现在倒是不要入场券了。
55年开业第一天的时候,百货大楼营业结束,售货员们清扫卫生花了一个多钟头,光顾客挤丢的鞋就捡了两大箩筐,那个时候是要入场券的。
这边的货物倒真的是比供销社全活多了,想买啥都有。
一楼的玻璃柜台有卖精品瓷器餐具的,民族服饰的,高跟皮鞋的,样式不输现在的品类。
进了大厅就能见着一个大橱窗,这个橱窗陈列着许多国产的半导体收音机、照相机、尼龙衬衫、科学仪器等商品,上面镶着“自力更生、奋发图强”八个大字。
李学武还真仔细瞧了瞧,自己对于这个时代的了解还是片面的,这个时候的国家并不是后世所想的那么的落后和穷苦。
这会儿边上站的一位售货员看着李学武穿的好,又带着“勤务兵”,还以为是哪个领导的孩子呢,走上前见李学武往橱窗里看,便笑着招呼道:“同志,您想看点儿什么?”
李学武看着这边服务员的态度确实跟供销社那些人不同,有心想探探实底儿,便问道:“你们这儿都有什么啊?”
这服务员见李学武跟自己逗壳子也没恼,这要搁林婷婷她们早都开始骂了,不买东西靠边儿站,别跟这儿瞎耽误功夫。
服务员笑着说道:“我们这儿商品种类达到了两万多种”
说着话还颇为自豪地看了看李学武,继续介绍道:“我也不知道您要买什么啊,没法跟您介绍,但是咱们四九城的人有句话儿:“百货大楼买不到的东西,您哪儿也别去了”,所以您想要什么放心跟我说”
李学武看了看商场里面的人还真多,便又问道:“你们这儿见天儿的这么些人吗?”
服务员笑了笑,倒是没敢真将心里那句土老帽儿说出来,而是笑着用开玩笑的口气介绍道:“二楼鞋帽柜台前常年都装着铁杠子,就是怕挤坏了柜台。”
“咱们这儿生意火,销售业绩见年儿噌噌地往上冒”
“我不敢跟您说现在的,但是开业头一年儿的销售额就达到了几千万元,您说人能不多嘛”
李学武故意刁难着问道:“那有玩具卖嘛,就是小娃娃啥的”
服务员骄傲地点了点头道:“咱们儿童用品商店就是今年翻新的,整整五个环形柜台,就在二楼,要不您抬步瞧瞧去?”
李学武呵呵笑了笑,玩具是轻工业成熟化的一个代表,只有人民的轻工业需求得到满足的时候才会制造玩具。
现在听到这个服务员说玩具都有五个柜台,那么就代表着轻工业的水准是不低的。
“劳驾,咱们猎枪柜台在几楼?”
服务员见李学武“服气”了,也是客气儿地回道:“呦,那您得上三楼了,楼梯左拐往里走,楼顶吊着猎枪的牌子呢”
李学武笑着跟服务员点头道谢便往三楼爬了上去。
这百货公司的楼层挑空还挺高,李学武看了看钓在空中的猎枪图标便带着闫解成走了过去。
还别说,这柜台里面的猎枪牌子还真多,总结起来就是狮虎豹鹰雕,松鼠鹿鸽狗。
为啥猎枪的牌子都带着动物的名字呢?
这猎枪学名叫运动步枪,但是前些年生产猎枪的目标紧张还不是为了发展竞技体育,而是为了更为直接的经济目标。
直接用于农业生产上护青、护秋,防止野兽粉碎农作物、“生齿”夺粮。
同时鼓励林区山区牧区开展狩猎运动,生产皮张、药材等,增长地方经济收入。
所以这个时候看见有人背着步枪上山干掉一只金渐层啥的是没有人管你的,因为这个时候还没有保护动物那么一说。
李学武倒是没有瞄着那些飞禽走兽去,而是直接走到了健卫步枪的柜台。
建卫运动步枪是李学武前世接触过的,这玩意儿小时候端着练过瞄准。
售货员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理着一平头,见李学武过来笑着便站起身问候道:“同志您买什么呀?”
嚯,这边儿真就是比供销社要礼貌的多啊。
“我看看猎枪,明天准备跟朋友进山玩玩儿”
这小伙子看了看李学武的穿着倒像是买得起的样子,便笑着介绍道:“咱们柜台有两种,一种是健卫8,一种是健卫7,健卫8是去年出的,您看看你要哪种?”
李学武指了指玻璃柜台里带着瞄准镜的步枪道:“给我介绍介绍健卫8”
小伙子见李学武还真认识,便介绍道:“这一款W8,56毫米运动步枪全枪的质量为24kg,全枪长1042mm,右旋膛线4条,导程350mm,使用国产56mm 运动步枪弹,初速330ms,50m处散布圆直径7cm”
小伙子把柜台打开,从里面把枪拿了出来放在了柜台上,用手点着枪给李学武介绍着。
“该枪在结构上采用机柄回转式闭锁机构、击针平移式击发机构,并设有击针保险,使用5发弹匣进行供弹。
李学武上手试了试,比自己用过的56半要轻的多,56半有七斤多沉,这个才不到5斤。
端在手里也要秀气一些,这是因为猎枪要在丛林里追赶和射击猎物,枪短,便于使用。
其实李学武手里还有一把猎枪,就是上次从那个黄毛手里没收的那把。
但是那把枪看着就像是贵族老爷,怕自己真给弄出花印儿来就没法儿送礼了,所以这才又跑这边买一把,反正以后要经常用的。
为什么不用轧钢厂枪库里的56半呢?
很简单,如果是野鸡之类的鸟类或是小体积猎物,56半步枪弹很可能一枪就把一只兔子整个打没了碎了。
另一个原因就是56半控制不好距离可能一枪打了个对穿小孔,没有足够的空腔效应对猎物不至死。
所以在打猎的时候能用猎枪是最好的,56半那种762毫米口径弹药,735米每秒的初速,除非是打大牲口,不然用不到。
李学武点了点手里的健卫8问道:“这枪怎么卖的?”
售货员见李学武真买,便笑着道:“裸枪75块钱,加装瞄准镜90块钱,步枪弹便宜,一块钱一大盒子50颗”
“这还便宜啊”
闫解成一直跟在李学武的身后,听见这售货员的介绍不禁心里直咂舌。
等售货员说出2分钱一颗的子弹便宜的时候不禁惊讶出口。
售货员笑着看了看闫解成道:“您想啊,您这一颗子弹打中一只兔子,您不就回本儿了嘛”
闫解成也是个反应慢的,顺口就问道:“那要是打不着呢?”
售货员“哈哈”笑着道:“那就怨您自己个儿手艺不精了啊”
旁边柜台的售货员听见了也是笑呵呵地看着闫解成,给闫解成造了个大红脸。
这还真是不贵的,李学武记得83年的时候健卫最新款卖到了320块钱。
李学武将枪放在柜台上说道:“给我装起来吧,瞄准镜要,再给我来10块钱的步枪弹”
说着话李学武就要掏钱和工业票,还没等掏出来呢,售货员摆手道:“先给您说好了,枪定了,您得去派处所开票去,或者生产队给您出手续,然后您再来拿枪”
这一套制度倒是跟后世的米国有点儿像,李学武将兜里的保卫证件和派处所的证件掏了出来放在柜台上。
“同志,您看这两本儿证件能不能直接购买”
售货员看了看李学武,然后拿起证件看了看,先是看的保卫科长的证件,然后看了派处所所长的证件。
“可以的,您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在登记表上登记一下您的证件号,我们好做个备案”
李学武拿着自己的证件在售货员递过来的登记表上备注了自己的信息,这才将钱和工业券掏出来递给了售货员。
售货员接过钱和票,给李学武开了枪的证明,便于李学武去办枪证,又将李学武的步枪装好,并且拿了十盒子弹装了兜子放在了上面。
李学武对着闫解成指了指,然后便往楼下走。
闫解成麻利地将枪盒和子弹兜拎在手里跟着李学武下了楼。
到了二楼李学武往儿童商品区转了转,选了一个穿着民族服饰扎着两个小黑辫子的娃娃,又选了一个上劲儿的会动的铁皮鲤鱼。
要不说这儿人多呢,售货员用纸盒给李学武选的两个玩具扎了好看的包装,还贴心地告诉李学武怎么保养。
李学武见闫解成两只手都占着便自己拎了两个玩具礼盒,往服装区转了转。
不是李学武想买衣服,而是自觉地消失了半个月,有点儿理亏呢。
看了看墙上挂着的外套,不是那么好看的样子,兜兜转转最后到了卖皮鞋的柜台。
娄姐脚的尺寸李学武是熟悉的,别问为什么熟悉,反正就是知道。
选了一双带跟儿的黑色棉皮鞋,跟售货员要了合适的鞋码,利索地掏钱付账。
这地方也不叫讲价,选得了,看好了就得付钱了。
李学武左手拎着两盒子玩具,右手拎着一双皮鞋,闫解成左手一个枪盒,右手一兜子子弹。
走下楼看见卖布料的,李学武对着闫解成问道:“这边的料子比咱家那边的要全要好,这可到年口儿了,你要不要给嫂子买一块儿?”
闫解成有些尴尬地解释道:“我这每月的工资都给交我爸爸手里,得还他给我找工作的钱呢”
李学武笑着点点头道:“还真是三大爷的做风”
说着话带着闫解成到了布料柜台,李学武也不怎么会看布料,但好在现在的布料种类不多,就那么几种,直接选颜色和花样就行。
“同志,这样粉白碎花的,给我来6尺,这样的青花的,给我来6尺,这样暗花的,给我来6尺,这样的青布的,给我来三个6尺,按颜色分开帮我包三份儿”
售货员根本不打奔儿,李学武点哪个布料卷轴,手里的尺子就唰唰地量哪个。
等李学武点完也就等了两分钟,青布对应的三种花纹的布料就装好了。
李学武从兜里点了钱和布票递给售货员,又将钱票揣得了,拎起三包布料便往出走。
不走不行了,这里面种类是多,样式是好,但是禁不住花钱如流水啊。
自己这还是月入一百出头的工资呢,要是闫解成,干十年也不够在这里潇洒一回的。
到了吉普车旁,李学武将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地扔在了后座上,又叫闫解成将猎枪和子弹放在后备箱里。
闫解成上了车便问道:“科长,咱们接下来去哪儿啊?”
李学武指了指东安市场方向道:“去东安市场”
闫解成道了一声“好嘞”,便将车往东安市场开。
东安市场原来可是东城区最繁华的市场了,吃的、用的、玩的、看的,应有尽有,也就是55年王府井百货大楼开业,它的风头才被抢走。
李学武来这边儿主要是买书,就是娄姐想要看的那种书。
东安市场里有个旧书市场,很大,很全,很繁华,李学武找的就是这个地方。
其实跟王府井离着没多远,到了地方见门口乱糟糟的也没个地方停车,李学武便叫闫解成在车上等着自己。
交代完了李学武便跳下车往东安市场里面转去。
闫解成看着李学武的背影走远,然后又看了看车后座上的东西。
三种花纹的布料,小孩儿的玩具,女士的皮鞋,还有后备箱里的猎枪。
闫解成倒是不再纠结于自己那找工作的钱了,在保卫科时间长了倒是知道李学武没收过谁的钱,倒是经常撒烟。
一定是自己父亲冤枉李学武了,人家给找工作根本就没落下钱。
唉都怪自己不识好歹冤枉了好人。
还是自己媳妇儿明事理,说话还有力度,带着自己去李学武家转了一圈儿,不仅自己换了工作,轻省了不说,加班费挣的还容易,说是晚上备岗,其实就是在宿舍睡觉,现在哪儿有出外勤的时候。
更惊喜的是媳妇儿于丽在李学武这儿也找到了工作,每个月10块钱,还供吃,这要是攒个两年,自己的钱也就还得了。
要不怎么说人生得有三子呢,好老子,闫解成自觉地没赶上,好妻子算是赶上了,再有个好儿子就更好了。
想着想着不由得笑了出来,再看看李学武买的那些东西也不妒忌了。
闫解成想到媳妇儿说的话,人各有命,李学武被炮弹都炸不死,那是必有后福的人。
再说了人家是在战场上拼了命,又在轧钢厂拼了命才换来的现在岗位,自己不敢去拼,只能老老实实地上班挣工资了。
说道工资,闫解成对于自己父亲还是有些怨言的,人家李学武就是自己一邻居,为了自己的工作都是分文没收,自己媳妇儿去了说了两句就给换了工作,送的礼都没要。
自己父亲倒是跟自己收了几十块钱的利息。
正在怨怼着,李学武拉开车门子扔进来一只收拾好的兔子,还有一捆书。
又打开后备箱往里面装了一袋子棒子面,一袋子土豆萝卜。
这些棒子面儿和蔬菜却不是东安市场买的,是李学武从指尖空间里提出来的。
李学武关了后备箱门子上了后座对着闫解成道:“送我去鼓楼东大街,小经厂胡同”
闫解成也不知道李学武这大包儿小包儿的是去干嘛,但是李学武说了,闫解成就往那边开。
这边儿离着南锣鼓巷不远了,就挨着,等进了胡同李学武给闫解成指了路,最后停在了一处四合院边儿上。
李学武叫闫解成把车锁上,带着闫解成到了后备箱处,打开后备箱将一袋子棒子面扛在了闫解成肩上,一袋子土豆萝卜抗在了自己肩上,带着闫解成就进了四合院。
这边的院子李学武也是得有三四年没来了,依稀能记得老太太住哪儿。
一路上惹了好些人关注,不知道这么个穿着呢子大衣的人带着保卫这是进来干嘛的,院里也没这号人啊。
到了后院左厢房,李学武认了认门儿,确定是这家儿后便敲了敲门。
屋里是个老太太的声音应的门:“哎,来了”
李学武两人等了少一会儿才见门被打开,一个老太太拄着拐棍儿在门里看着李学武。
“您是谁啊?”
李学武笑着应声道:“老奶是我啊,我是李学武啊,以前老来您家玩儿的”
说着话闪着身进了门里,将肩上扛着的袋子放在了门边,又帮着闫解成将扛着的袋子放在了箱板上。
老太太见李学武两人扛着袋子进屋,有些纳闷儿地问道:“您这是拿的什么呀?您是谁啊?”
李学武愣了愣,再次笑着说道:“我是李学武啊,文文的同学”
老太太点点头,看了看李学武,又看了看闫解成,再次问道:“您是谁啊?”
这下李学武笑不出来了,这老太太好像不大对劲儿啊。
正琢磨呢,打门外进来一个中年妇人,许有四十多岁,穿着一件花布棉袄。
中年妇人进了屋便打量了一下李学武和闫解成,见李学武和闫解成的穿着不像是一般人便开口问道:“您是?”
李学武也没见过这妇人,但应该是这个院里的住户,便回道:“我叫李学武,以前经常来这边院子玩儿的,这不来看看老太太嘛”
中年妇人仔细打量了一下李学武,然后轻声问道:“您是以前经常和文文一起玩儿的那个小伙子吧”
李学武笑着点点头,道:“要过年了,给老太太送一袋子棒子面,一袋子土豆萝卜”
中年妇女看了看老太太,小声对着李学武说道:“您有心了,但是老太太自打街道来人通知了文文的事儿便糊涂了,现在已经不认人了,因为我就住在隔壁,所以街道委托我照看着,给做一口吃的”
李学武点点头,仔细打量了一下老太太和屋里,收拾的还算是干净,这妇人是个热心肠的。
“婶子,我跟文文是同学和朋友的关系,她的事情我听说了,这也是一点点心意,您多照顾着,感谢您了”
李学武说着话便给妇女鞠了一个躬。
这妇女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有些尴尬地站在门口手足无措地看着李学武说道:“不敢当您谢,都是街坊邻居住着,再说照顾老太太街道也给了补助了,您放心吧”
李学武点了点头,再次对着老太太说道:“老奶,我走了啊,有空儿再来看您”
老太太许也是没听清李学武说的是什么,笑着看着李学武,还点了点头。
这妇女看了看门口的两个袋子,笑着问道:“您再坐一会儿吧,我给您倒杯水”
李学武摆了摆手便出了屋子,跟随后出来的妇女说道:“婶子,如果老太太有个事情,劳您给我传个信儿,这是我地址”
说着话李学武从兜里抽出钢笔拿出小本子给妇人写了个地址和电话。
这妇人似懂非懂地接了,道:“您放心吧”
李学武也没再说什么,带着闫解成出了院子上了车,见闫解成愣模愣眼地看着自己,李学武用脚磕搭了一下驾驶位的后背。
“愣着愁啥呢,开车,送我去海子那边儿”
闫解成愣了愣,见李学武又是女士皮鞋的,又是花布的,还以为是回家呢,没想到是去海子边儿。
也不敢问李学武是去干什么,赶紧打着了车往海子边儿赶。
等到了李学武海子别院的胡同口,李学武让闫解成停了车。
李学武下车将那双女士皮靴拿了下来,又将兔子和那一摞子书拿了下来,然后指着那两个玩具道:“那个玩具和这两份布料送我家去,告诉我妈,青花是给她买的,暗花是给我奶奶买的,玩具是给我闺女买的”
闫解成点头道:“知道了科长,您放心吧,保证送到”
李学武摆了摆手然后指着最先挑选的那个明艳的粉白相间的碎花棉布道:“这个是给你媳妇儿我于丽嫂子的,棉花我就不给你买了,那玩意儿便宜”
闫解成惊讶道:“科长,您这是,我不能要”
李学武点了点闫解成道:“谁说给你了,是给于丽嫂子的,既然跟了我就不能亏了她,你也好好上班,我也亏待不了你”
闫解成知道这是李学武在照顾自己,知道自己刚出来时说想给李学武开车的事情李学武听进去了,这是在照顾自己呢。
在商场里李学武还问自己买不买呢,自己的窘境被李学武知道了,既没笑话自己,也没可怜自己,而是在选布料的时候问了自己这个布料好不好看。
当时闫解成还寻思呢,科长买布料问自己干什么,没想到是给自己媳妇儿买的。
“科长,我,我”
李学武摆了摆手道:“别哭个尿(sui)的啊,一大老爷们磕不磕碜”
说完了话又指着后备箱道:“车里的枪不要动啊,车你开回咱们西院,明早7点半,你开车再来这儿接我,听见没有?”
闫解成抹了抹眼泪,点头道:“知道了科长,您是要带着我去打猎?”
李学武见不得一大老爷们哭成这样,嫌弃地说道:“什么带你去,是你开车带我和付处长去,我跟说啊,明天你要是再这样眼泪方便你就自己走回来”
闫解成见李学武训自己,但是心里热乎,笑着点头道:“科长您放心,明早7点半我准儿到这儿”
李学武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赶紧走吧”说着话便甩上了车门子。
闫解成挂了档踩上油门就窜出去了,实在是心情有些激动,油门踩狠了。
李学武等闫解成兜回去,走远了,这才拎了手里的东西往胡同里走。
到了别院的大门前李学武心虚地扒着墙往里面看了看。
这会儿也就6点多钟,烟囱正冒着轻微的烟儿,屋里还点着灯,显然娄姐是在家的。
“咳咳”李学武咳嗽两声然后敲了敲门。
“哐当”李学武站在大门外都听见屋门被推开的声音,随后就是急促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