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事情已经处理完成,那边四个工人交了钱就被放走了。
剩下这些年轻的就等着家长来领人,李学武也就不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刘主任,沈所,工人的事儿都处理完了,我那边儿还有事儿,就先撤了啊”
刘主任热情地拉了李学武的手说道:“马上中午了,在这儿吃一口呗”
“得了吧”
李学武跟刘主任笑着握了握手说道:“这儿的饭我吃了太多了,再吃就不好意思了”
“哈哈哈哈”
三人说笑了几句,李学武便带着韩雅婷和任安上了闫解成开过来的车。
对着出来送的沈放和刘主任摆摆手,车便出了街道院儿,奔城外轧钢厂开。
回去的路上李学武和任安坐在了后座,韩雅婷则是坐去了副驾驶。
李学武看了看有些拘谨的任安,笑着问道:“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干治安挺没意思的,呼呼哒哒的,干的净是和稀泥的活儿”
“没有,科长”
任安可不敢附和李学武的话,赶紧摆手否定。
这话李学武可以说,作为治安员的他可是不敢当着科长发牢骚。
“挺好的,保卫工厂和工人嘛,跟您出来还能学到不少东西呢”
“呵呵呵呵”
李学武倒不是喜欢别人拍自己马屁,而是喜欢自己的下属拍自己马屁。
这代表着自己在下属的心中还是有地位的,如果下属连马屁都懒得拍你的了,那么你就离下岗不远了。
当然了,这马屁也分力度,也分人。
如果天天拍自己马屁,那这人就要不得了,如果就事论事,对自己表示一定的恭维,这还算是正常范围内的。
“跟我学什么?学和稀泥?哈哈哈哈”
“呵呵呵呵呵”
李学武是开怀地笑,任安是小心地附和着笑。
“跟着韩股长也历练了一段时间了吧,怎么样,能挑起治安股的大梁吗?”
任安没想到李学武会突然这么问,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其实这也是李学武给任安的一个考验,就是想试试任安的反应能力,胆识和承担压力的能力。
治安股是面对轧钢厂内部和外部的强力管理部门,每天都会遇到各种突发事件,琐碎而又没有可预期性。
这就需要一个反应灵敏,勇敢机智的带头人,光靠老实肯干是不行的。
但是现在看来,任安还是需要继续学习的。
也是看出了李学武脸上闪过的失望,任安努力地鼓起勇气说道:“我还需要加强学习,还需要跟韩股长多学习和锻炼,请您放心,我会努力做好治安股工作的”
李学武满意地点点头道:“嗯嗯嗯,有谦虚的心是好事儿”
韩雅婷也看出了李学武的意思,无非是安慰任安罢了,她自己马上就得调岗了,哪里有时间让任安学习和锻炼。
这个案子结束就是李学武的升迁之时,那个时候也是李学武手底下人洗牌的时候。
随着李学武的进步,岗位一定会挪出来很多,因为权利的变化更迭,一定会伴随着人事的变化,这可不是李学武一个人升副处长这么简单的事儿。
一直跟随李学武的这些人的正治生命都挂在李学武身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也是付斌想要为他的侄子争一争的主要原因。
保卫处里不仅仅只有董文学一系,还有付斌的老班底。
董文学归来就是处长,这是不可否决的事实了。
现在你死我活地争就是为了延续他那些人的未来。
如果付斌退下去了,他的那一系没人接班的话,那么这些老班底都将被董文学一系慢慢替代。
可以说保卫处的这场斗争不是付斌和李学武两个人在拔河。
而是董文学一系和付斌一系在拔河,谁赢了,谁就掌握了话语权。
这种拔河全机关的人都知道,都能看得见,但就是没人敢管。
就连办公室主任徐斯年这种处级干部都不敢沾惹因果,因为两边现在是火力全开。
这个时候胆敢有第三方势力介入,那必定是招惹两边的怒火。
杨书记和杨宗芳就是拎不清的那个第三方。
以为是他们所管辖的业务范围,实则是遇见了李学武憋大招儿拉人下水。
既替李学武抵挡了炮弹,又替李学武当了炮架子。
可以说杨书记所代表的纪委在这一次的调查中牺牲了自己的一部分权利来换取了李学武的沉默。
杨书记自断一臂,换你李学武不要再追究我们不继续调查付斌的事情,换你李学武不再追究我们不调查李怀德和杨凤山的事情。
当然了,自此以后谁也不能再用这方面来调查和攻击李学武了。
现在的轧钢厂谁还敢说李学武的瞎话儿?谁敢说那就是与纪委杨书记、监察一科做斗争了。
说李学武就等于说付斌,就等于说李怀德,说杨凤山。
替李学武架炮则是下一步。
李学武现在已经准备好对另一方开炮了,马前卒和架炮的就算是杨宗芳和杨书记。
什么是正治,这就是正治,带着人事和权利的斗争。
而韩雅婷和许宁这些人为什么会死心塌地的支持李学武争夺副处长的位置?
因为李学武就是他们的正治保证。
许宁现在是招待所所长,调回来的话一定是进步,再进步就得是正科级了。
保卫处只有一个正科级,那就是保卫科。
韩雅婷是除了许宁跟李学武跟的最靠近的干部了,如果不是因为个人原因,那么跟许宁争一争保卫科是没问题的。
但是现在想着不在一线工作了,那么办公室就是她盯着的地方。
而现在保卫处办公室的主任是付斌培养的干部,韩雅婷想去办公室就得把现在的办公室主任替换掉。
这个工作就得等李学武升了副处来做了,但是韩雅婷对李学武有信心。
当初爽快答应替李学武去占守招待所的许宁也有。
保卫处之虎李学武的头马,护卫队队长魏同也有。
韩战、樊华、秦淮茹、任安
回到轧钢厂后李学武刚一进保卫楼就见宣传科的姑娘在更新楼道里的黑板报。
“李科长好”
“好好”
李学武跟这个梳着两个大黑辫子的姑娘回了招呼,然后疑惑地问道:“不是才刚刚画了板报嘛,怎么又要画?”
“我们也不知道,上午突然下通知,要求全厂的宣传栏都要换成工作纪律相关的内容”
李学武点点头,然后问道:“那廉洁自律的就都撤了?”
这宣传科的姑娘都有着一手画板报的绝活,手掐着粉笔,想要啥就能给你画出啥。
还能边说话边画画,这会儿就是手里不停,嘴上还跟李学武说着话。
“可不是嘛,是办公室徐主任亲自监督的,我们科长说下午下班前就要检查呢”
李学武看着黑板上的标题《严肃工作纪律,健康组织生活》,还真有那么一股子新气象。
“呵呵呵,徐主任还真够能的,这个厂里的黑板都不够他折腾的”
“咯咯咯咯”
这姑娘也是个没心没肺的,李学武的一句调侃就把她逗得咯咯笑了起来。
“这话我们可不敢说”
李学武看了看黑板报的内容,笑着点头道:“得了,你忙吧,我再耽误你一会儿你该挨说了”
“李科长再见”
“好好”
李学武点着头应了便回自己办公室了。
刚把衣服脱了,想着把手头的工作忙一忙,却是看见早上办公室送来的报纸摊开了摆在自己的办公桌上。
因为李学武已经是科级干部了,所以轧钢厂工会会给李学武订阅一些报纸和杂志。
报纸都是官媒的报纸,就是钢铁报,企业报,轧钢厂厂报等。
杂志都是一些业务相关的,比如钢铁工人,保卫者等等。
这些报纸和杂志会由邮递员送到门卫室,再由各办公室去领取,分发给各部门主管办公室和阅览室。
李学武平时看的少,都堆在了办公桌的一边地上了,摞得老高,攒够一部分就会有服务处的人来收走。
别看李学武是干这个废品行当的,可他办公室里的书纸什么的从来不往家里带。
带也是带好的,没用过的。
有的给李雪当本子用,有的留着自己用。
至于杂志报纸什么的都留给服务处的人。
这也算是一个福利,这些废纸都能回收卖钱,一般的机关职工都拿家去了,攒够了能换一顿肉钱。
所以服务处打扫卫生的大姐和阿姨也是都抢着收这些废纸。
李学武当然不愿意跟服务处这些工人争这么一点儿小利,平白让人家说自己小气。
不仅仅是不要这些废纸,有时候遇见打扫卫生的服务人员进来了,不是给些茶叶就是给些瓜子和糖啥的,这都是上一世养成的习惯。
所以服务处的人都知道保卫科李科长最是心善,废纸都不乱扔,就摆在书桌旁的地上,谁愿意要谁拿。
这也造成李学武的办公室永远都是干干净净的,经常有人来打扫。
李学武的行李和衣服鞋啥的放在办公室,如果脏了就会有人拿走去洗了。
有时候李学武也不知道哪个大姐或者阿姨给收拾的,床铺永远是干干净净,规规整整,衣服永远都是整整齐齐。
就连鞋子挂上泥土都躲不过三天去,准有人给刷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机关办公室流行起了在办公室养花花草草的风潮。
因为轧钢厂的办公室都通着暖气,所以屋里很暖和,花花草草的什么都能活。
就连保卫处处长付斌都在办公室里养了花,每天都拿出时间来摆弄,伺候。
李学武是不跟这个风的,一是没那个方便,找不着花草的种子和根。
二是没那个耐心烦儿,自己都懒得伺候自己呢,还伺候花?
有那个时间睡一会儿不香吗?
可李学武不跟风不代表李学武的办公室里没有。
服务处保洁科的阿姨和大姐说了,别人有的你也要有,我不允许你羡慕别人。
李学武说我不羡慕别人,可阿姨和大姐不听。
在做保洁的时候办公室里没有人,这些大姐就会从花盆里掰下一个叉儿带走。
今天一个叉,明天一个根儿,有条件的再给找几个盆儿。
李学武的办公室里是秋海棠有了,桂花、栀子也有了,各种各样,集轧钢厂众办公室之所长。
就连万年松的盆景都有,也不知哪个大姐从哪儿抱过来的。
凡是别的办公室有的,那李学武的办公室里一定有一盆。
就是这么神奇,今天机关某人刚从家带来一盆新样式的,明儿一来准看见丢了一个叉或者花土被动过了。
自然而然的,李学武办公室就多了一个花盆。
当然了,多数是一个叉儿,一个根儿苗啥的。
李学武也不用管浇水和伺候,自然有人过来伺候这些花草。
不用急,今年开春李学武的办公室就能“鸟语花香”了。
这就是人与人交心的结果,你付出尊重,别人就会给你关爱。
要不怎么说杨书记带着人进来感觉很干净呢,每天李学武办公桌上的报纸都是摆放的整整齐齐的。
今天的报纸摆放很特别,有一张报纸被折好了放在了最上面,那黑白的照片看着很眼熟啊。
李学武站在办公桌旁弯着腰仔细看了,这不是自己嘛!
什么时候照的?
等看清周围环境,这才想起来是从红星村回来那天,自己一行人遇见小孩儿炸鱼的事情,自己救了几个孩子。
可这怎么登了报了?
被摆在显眼位置显然是收拾办公室的人看见这个文章了,故意帮自己翻到这儿摆出来的。
李学武捡起报纸刚坐下准备看看,就听见广播的声音传来。
“工人兄弟们,现在开始午间广播,先读一条钢铁报刊载的关于我红星轧钢厂保卫科科长李学武在出差途中奋不顾身,勇跳冰河,救起落水儿童的新闻”
李学武目瞪口呆地听着广播里传来于海棠的声音:“新闻的题目是《人民干部为人民,冰河救人不留名》”
不是
谁选的照片啊?!!!
李学武看着报纸上自己光着屁股扶起给自己下跪的那些家长的照片,只觉得下半身刮凉风呢。
当初说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那是说在少数人面前。
这整的,全钢铁企业都能看见自己的大白屁股了。
人家上报纸都是露脸,自己这是又露脸又露腚的。
广播里还传着于海棠清脆爽朗的声音:“这一跳奋不顾身,这一跳勇敢决绝,这一跳给孩子们带去了希望”
李学武哭笑不得地捂着脸,苦笑道:“这一跳裤衩子跳没了”
怪不得一进院儿就有人对自己笑呢,刚才的宣传员也是,李学武还以为自己的魅力由增加了呢。
感情是一脱成名天下知了。
将报纸折起来扔在了办公桌一边的地上,听着这广播也没心思看文件了。
扫了一眼手表,也快到饭点儿了,便又穿了衣服,拎着自己的饭盒出了门。
等再路过板报的时候,宣传员已经画好了板报走了。
李学武扫了一眼便出了门往主办公楼去了。
既然是李怀德交代的工作,那么办好了就得去回复。
刚走到李怀德办公室的门口就听见办公室里传出李怀德的声音。
“你一上午去哪儿了?”
“我不管你去干嘛了,现在叫付海波立刻马上滚回东北上班去,再不回去就别回去了”
“我不管他有没有假,再让我看见他你们俩一起下岗”
李学武听着办公室里“咣当”的一声,慢慢地将步子往后退,退到了拐角处等了一会儿。
见走廊里过来人了,这才往出走,见这人跟自己打招呼,李学武还热情地大声回了一句。
然后才敲响了李怀德的门。
“领导,幸不辱命,任务完成了”
“来来来,过来坐”
李怀德伸出手,手心向下冲着李学武招了招,然后指着办公桌的对面让李学武座。
李学武一脸正色地走到办公桌前坐下,汇报道:“事情已经平息了,因为咱们工人动了凶器了,所以赔了些钱”
“哦?”
李怀德疑惑地问道:“不是被抢劫然后还击吗?”
李学武解释道:“不是,我是带着交道口沈放所长,街道刘书记一起处理的,工人和打架的小年轻都承认了错误,也认识道了错误”
李怀德用力地拍了一下椅子扶手道:“这个付斌,听风就是雨”
见李学武已经接收到了自己发出去的信号,李怀德点点头道:“好了,既然你已经把事情处理了,就这么算了吧”
公事说完,李怀德露出笑脸夸奖道:“还得是你李学武有能力啊,无论多大的事情都能轻松摆平”
“呵呵呵,领导,不带您这么磕碜人的,现在厂里可还传我的举报呢,我这还等着杨书记的约谈呢”
李怀德见李学武说起举报信就是一皱眉头,这一上午他可是尝到了李学武被“冤枉”的滋味了。
什么叫同是天涯沦落人啊,现在李怀德看李学武就觉得很亲切。
好像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一起分过赃一样。
“哈哈哈,心放大一点儿,干工作哪有不被举报的”
李怀德好像是宽慰自己似的,走过来拍了拍李学武的肩膀说道:“换句话说,干业务工作,哪儿有不犯错误的”
说着话示意李学武跟自己坐到沙发上去,李学武也是听话地站起身跟着李怀德坐到了沙发这边。
“我们要允许干部犯错误,只有犯错误才会快速成长嘛,当然了”
李怀德对着李学武点了点手指说道:“我说的是业务错误,不是生活和原则上的”
“感谢领导的理解,要不怎么底下的同志们都说您是懂业务,懂工作的领导呢”
“哈哈哈哈”
李怀德靠着沙发开怀地笑道:“你是我的下属,我不理解你,不支持你,那就是我的不称职了”
说笑了两句,李怀德伸手拍了拍李学武的胳膊说道:“放宽心吧,我是信任你的,也是支持你的,放手去干工作,不要被流言蜚语影响了,没人信那些鬼话的”
李学武见李怀德认定自己不知道他的举报信的事儿,在这儿跟自己找补呢,便也配合着他的表演。
“感谢领导,您是不知道最近我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尤其是我们处长唉!”
李学武这一声叹息道出了不尽的辛酸,让李怀德感同身受的现在都想捶付斌几拳。
他娘的,举报疯了吧,连我的事儿也敢举报。
李怀德丝毫不怀疑是李学武在这里面使坏,因为李学武才来几天啊,怎么可能知道他跟刘岚的事情呢。
只有在轧钢厂工作了十几年的付斌才知道,都不用猜别人,这个保卫处的处长可是管着全厂的保卫工作,得有多少双眼睛呢。
同仇敌忾让李怀德对李学武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儿。
“知道,我理解,我理解你的难处”
李怀德劝慰着李学武说道:“我已经跟杨书记沟通了,这股风气必须刹住了,不能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影响了咱们厂的安定团结,和良好的工作秩序”
李学武一脸惊讶地看向李怀德,随后感激地说道:“怪不得宣传板报都更换了,原来是您帮我了,感谢领导”
李怀德也不觉得受之有愧,摆摆手示意李学武不要客气。
“还是那句话,你是我的下属,那么我就信任你,支持你,放手去干工作吧,进步是早晚的事儿”
李学武握着李怀德的手摇了摇,道:“终于感受到组织的温暖了”
“哈哈哈哈哈”
李怀德笑了一阵儿,随后拉着李学武的手往前凑了凑,小声说道:“你送我那药酒还有没有?”
“嗯?”
李学武惊讶地看了看李怀德,问道:“领导,不能喝的这么快吧?您这身体”
“没有,还有呢,就是效果出奇的好,想问你还有没有”
“哦哦哦”
李学武这才放下心,点头道:“我还说呢,这要是都喝了,您这身体怎么受得了啊”
“呵呵呵”
李怀德笑着说道:“有空上家去,你嫂子要谢谢你,我这老腰她可是找了好些大夫了,一直不顶用,没想到啊,那一小瓶盖儿”
李学武笑着说道:“这药酒都是上了年份的,从我爷爷那一辈儿就开始泡,您说都多少年份了”
李学武说瞎话是张嘴就来,明明是他爹今年才从亲家手里得了虎的材料,这就扯到他爷爷那儿去了。
“不是我小气,是我们家拿这个当传家宝呢,轻易不给人的,想买都不成,我爷爷说了,这是老祖宗的福德,非大恩大德不与人的”
李怀德惊讶地看着李学武,心里算着他爷爷得多大岁数了,然后又算着这药酒得多大岁数了。
心里想着,面上的惊讶就掩盖不住了。
等听到这是传家宝,非大恩大德不与人的,便有些落寞地点点头,表示理解。
本来还想着回头得把酒收起来了,不能家里的婆娘也喝,刘岚也喝了。
可却是见李学武心疼地说道:“您是我的领导,在工作上指导我,在生活上帮助我,在我这么危难的时候是您伸出援手搭救我”
李学武说着说着都要把自己感动的落泪了,感情猛地投入的实在太多了,有点刹不住车了。
“经过慎重考虑,我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只见李学武情真意切地对李怀德说道:“只要有我在,就像保卫科,就像保卫处,您的腰杆子一定直,只要有我在,一定保住您的腰!”
哎呀!
李怀德被李学武的这一番话都感动的都不行了。
不要怀疑这句话的力度,后世无论是那些退休老工程师,退休老干部,乃至是退休的老知识分子都被那些个“违背祖宗”的不肖子孙骗得团团转。
何况李怀德就是未来那些人的年轻版呢,李学武让李怀德提前感受了一下“真情宣传”的威力。
别问药酒价值多少,因为真情无价!
效果不能说是好吧,完全可以说李怀德把李学武的亲密等级提升到了一定的高度。
就算是李学武现在问那些药酒都给谁用了,李怀德都会跟李学武说说效果。
古人言,讳疾忌医就是害自己啊。
“好好好,李科长啊,你是咱们保卫部门的栋梁啊,放心干工作吧”
李怀德拍了拍李学武,随后点着手说道:“可有一点啊,尽快解决外部的舆论压力,明白吧?”
“明白,请领导放心,一切尽在保卫科的掌握之中”
“好!”
李怀德站起身拍了拍李学武的肩膀,看着这个标准大个儿不比看付斌那个老头子舒服?
“到点儿了,你去吃饭吧,有什么困难以后直接找我来汇报”
“是,谢谢领导”
李学武答应一声便往出走了。
吃午饭的时候还有人看李学武的热闹呢,对着李学武指指点点的,也不知道他们能看透李学武的衣服还是怎么着。
谈论什么李学武不用问也能猜得到。
就看那些老娘们儿直勾勾的眼神儿,那些大姑娘红彤彤的脸蛋儿,也知道她们一定是仔细看那种拍的很清晰的照片了。
这还都怪李怀德,为了将在红星村的事迹拍得清晰,特意让秘书处带的好相机,拍出来的效果那是嘎嘎清晰。
带来的影响就是那张从李学武侧面拍过去的照片将李学武全身都拍了进去。
虽然有那么一点点遮挡吧,不至于把前面露出来。
可挡不住有人好奇地问啊,那天跟着去的人可是不老少,刚开始可能还没注意李学武的前面。
可是后来都准备穿衣服了,众人都看见李学武的本钱。
好家伙,真的是男人看了会沉默,女人看了会流泪。
这一问就总有人把话传出来了,说多长多大的都有,还有嫉妒的说李学武那话儿跟驴似的。
现在这些大姑娘、小媳妇、老娘们儿看向李学武的时候都将李学武往自己心仪的男人身上带入了。
工人还都好,车间的报纸很少有人看,就机关传的邪乎。
李学武再强大的定力和内心也顶不住这么多色眯眯的眼神啊。
你们是吃饭还是吃人啊?
跟着许宁一起吃了饭,聊了一会儿招待所的事情便回办公室了。
看着李学武有些落荒而逃的身影,食堂里的女人都暗自笑了。
平时传的那么强势的一个人,见着面也是不苟言笑的表情,现在却是这么一副害羞的样子。
这种反差萌都要把这些娘儿们的心融化了。
没结婚的大姑娘还就觉得害羞,结了婚的娘儿们可是知道了这李学武的好。
饭桌上就不时地把那些话带了出来,惹得大姑娘们又是一阵阵的脸红。
可脸红归脸红,该听还是听,绝对不会端着饭盒走。
李学武回到办公室喝了一杯热水,将行李打开来就要躺下睡一觉。
可还没把鞋脱了呢,门就被敲响了。
李学武疑惑着走过去把门打开了。
因为保卫楼都知道李学武有午睡的习惯,所以没人会在这个时候来找李学武。
李学武知道这不是有急事儿就是不知道自己习惯的人。
一开门,果然是。
“哦?于广播员啊,你怎么来了?”
大中午敲李学武门的不是别人,就是于丽的妹妹,于海棠。
那个曾经放话说只要她想得到的男人就没有得不到的那个姑娘。
于海棠确实是有资本的,是骄傲的,也是势利的,看人都是眼睛朝上看的。
现在的李学武谁都能看得出就要起飞了,抓住李学武,只要一结婚就有可能是处长夫人了。
副处长不也是处长嘛。
于海棠既是骄傲的也是聪明的,知道自己的幸福需要靠自己去争取,不能一味地靠等。
这不就来主动突击了嘛。
“我来看看您啊,看看您身体怎么样了”
李学武微微一愣,随即把于海棠让了进来。
“都出院多久了,早好了”
我还不知道你早好了?
于海棠见李学武一副直男的样子,也不像是传言中的浪子啊,果然,传言都不可信。
“那天见您好凶险,给我吓坏了”
娇嗔着说了李学武一句,就被李学武让坐在了沙发上。
李学武虽然让于海棠进来了,可门就得开着了。
瓜田李下的,李学武可不敢这个时候被人讹上。
“还没谢谢你那天的帮助呢”
李学武给于海棠倒了一杯热水,端着茶杯放在于海棠的面前说道:“感谢你那天的照顾,谢谢啊”
于海棠接过李学武递过来的茶杯,不在意地说道:“不客气,都是同志,再说我还坐着您的车了呢”
李学武笑着说道:“那是轧钢厂的车,可不是我的车,您坐也是应该的”
于海棠眼睛盯着李学武说道:“咱们就别客气了,说这客套话好累人啊”
“哈哈哈哈,好”
李学武看着眼睛里有钩子的于海棠,一时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就这么对着眼儿,最后还是李学武坚持不住了,起身说道:“要不我给你添点儿水啊?”
“这还没喝呢”
于海棠看了看不解风情的李学武,问道:“中午听见我的播音了吗?”
“听见了”
李学武笑着点点头说道:“很有感情,很好”
于海棠见李学武就会说个好,也不多夸夸自己,便有些不高兴地问道:“那你知道这篇报道是谁写的吗?”
“哦?难道是你写的?”
李学武倒是不关心谁写的,李学武只关心倒地是特么谁选的这张照片。
于海棠傲娇地说道:“那倒不是我,可跟我也有关系”
“哦?”
李学武靠坐在了沙发背上,看着于海棠。
于海棠见李学武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捧哏的,便也不再卖关子了。
“是我写了一篇简讯投递到了钢铁报,他们很感兴趣,便让记者下来采访了,还去那个村子里采访来着”
李学武眯着眼睛问道:“那张照片怎么回事儿?”
于海棠见李学武问那张照片,便有些脸红地想起了那天李学武就站在自己身前穿衣服,把那根往里面塞。
“那张照片是记者来找办公室的人要的,挑了好些才选中了这张”
“还是挑的?”
李学武想了想问道:“这记者跟我认识?是我的仇人?”
“啊?”
“哈哈哈哈哈哈”
于海棠愣了一下也明白了李学武的问题的含义,忍不住哈哈地笑了起来。
直到笑累了才抿着嘴对李学武解释道:“那个记者说这张照片最能反映您的真实状态和勇敢救人的决心”
李学武摇了摇头,撇撇嘴说道:“我都不记得我是什么个状态和决心了,他凭借一张照片就能看出来了?”
“那可不,要不怎么说人家是记者呢”
“那好吧”
李学武在这方面不太在乎:“既然他说有那就有吧”
于海棠好奇地问道:“上了报纸了您不开心吗?”
李学武笑着点头道:“开心,上报纸了怎么不开心”
“不太像啊”
于海棠看着李学武的表情说道:“您是觉得那张照片露的多了?”
“没”
李学武摇了摇头。
后世见过的比自己露的更多的都见过,还能因为个“半身裸”照害羞了?
“他们还说要给您做个专访的”
于海棠羡慕地看着李学武说道:“因为好多报纸都准备转载了,所以想要对您做个专访,想请您讲讲救那些孩子的过程”
李学武笑眯眯地说道:“请务必让选照片那个记者来”
“哈哈哈哈,您可真幽默”
李学武咪咪着眼睛“呵呵”笑道:“你还是第一个说我幽默的”
“您说话是挺好玩儿的”
于海棠可能是从小家庭条件好一点儿,所以性格就很跳脱。
书读得多了,想法就多了。
“我那天还去你们院儿了呢,可惜您不在家”
李学武知道于海棠去了,可就是没往这个话题上说,因为这个话题容易惹麻烦。
“哦哦,可能是我在上班吧,周日有时候我要查岗”
“倒不是周日”
于海棠笑着说道:“我那天休班,我就去我姐家了”
李学武明知故问道:“哦?你姐也在我们院儿?”
“我姐就是于丽,去年嫁到你们院儿的,我还去送亲了呢,可那个时候您应该还在部队”
于海棠突然问道:“您跟我姐很熟吧?”
“嗯?”
李学武微微一愣,随即问道:“为什么这么说?那个院里我跟谁不熟啊?再说你姐夫可是我的司机啊”
“不是”
于海棠摇了摇头,盯着李学武说道:“我说去看看您家,我姐都紧张的不行”
“呵呵呵”
李学武微微一笑道:“我家里有啥好看的,我父母都住在那边,有时候我奶奶带着我女儿在后院儿玩儿,可能是嫂子怕你吵到孩子吧”
(后面的内容在作者说中,请继续阅读)
“你都有女儿了?你不是没结婚吗?”
李学武这话可是把于海棠吓了一跳,自己没打听出李学武这个信息啊。
“对啊,你姐没跟你说啊?我闺女都快一岁了”
于海棠傻了眼,她可是没有心理准备去给人家当后妈的。
这个年代后妈可跟后世两码事儿。
“改天再去你姐家也到我那儿,我闺女长得可漂亮了”
“额好,那个”
于海棠都要哭了,急匆匆地站起身对着李学武说道:“我忘了,广播站还有事儿要忙,我得回去了”
“好,那我送你”
于海棠摆摆手说道:“不用了,再见啊李科长”
看着于海棠急匆匆地出了门,李学武从走廊里望了望,坏笑着把门又划上了。
“现在没人打扰我睡午觉了吧,嘿嘿”
李学武搓搓手,转身往床那边走,刚坐下,正准备要脱鞋,门就被敲响了。
你们是故意的吧?
李学武恨恨地站起身,走到门边整理了一下表情,这才把门打开了。
“李科长,休息呢吧”
“秦姐,张松英同志吧?快进来”
这次来的是秦淮茹和当初跟着秦淮茹“闹革命”的张松英。
李学武即使瞌睡虫再折磨人也得接待了,毕竟这个时候没有午休时间一说儿。
“李科长,您还记得我啊!”
张松英笑着跟李学武打了声招呼,跟着秦淮茹进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