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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在雾里走了多久,清扫员的眼前终于变得明亮起来。
他谨慎地把最后一只脚从雾里挪出,目光四下搜寻,手指搭在特制武器扳机处。
眼前是一堵墙,两侧的路口不知道通往何方,清扫员选择一条做好标记走了进去。
很快又是一个岔路口。
高大的墙体抬头看不见下一个拐角,兜兜转转回到了最初的标记,他意识到自己走进了一处迷宫。
选择另一条路继续向前,转过弯来到一片空地。
视野里不再是弯弯绕绕的甬道,四周豁然开朗,还能看见遥远的天色。
昏沉沉的。
他这是出来了?
不,这里没有污染物,向外看不到更远,准确来说,这是迷宫的一环。
目光略过一堆银色的盔甲,清扫员的呼吸突然变得粗重。
不远处,一副银色盔甲脚朝上挂在石头上,遮挡物挡住了全貌,从露出的裤脚看,是清扫队的执勤制服。
他试探地唤道:“王队长?”
“……”没有回应。
他又往前走了一步,手里的枪一顿。
王队长上半身躺在血泊里,头盔被砸扁,玻璃扎进了脸上,鲜血流满了脸,他的右手握拳放在头盔旁,胸口的盔甲被钢筋横穿出一个大洞,刚好是心脏的位置。
血液从心口外溅,是被谁从背后偷袭扎穿的。
忍住摘掉头盔的冲动,清扫员蹲下,摘掉王队长的铭牌,掰开他紧攥的拳头。
里面同样躺着一个铭牌:谭叁,编号224477。
清扫员把它一齐捡了起来,把它们放进自己的口袋。
无线DV机他们带了两个,王队长手里的没有找到,他得找到另外一位拿DV机的队友。
他给自己打了一针营养剂,从地上站起来,脸上感受到一阵风吹过。
他没有细想,原路进入迷宫,打算寻找真正的出口。
很快又是一片空地,他在这里捡到了第三位队友的铭牌和尸体。
这次他站在战友身边,颤抖着摘掉了头盔敬礼。
这种悲伤的情绪没有持续多久,谁拍了一下肩膀。
“嘿,你看起来很伤心。”
他猛地扣上头盔转身。
“谁!”
身后什么也没有。
呜咽的风卷起一小波尘土在地面盘旋。
他神经紧绷,无意识吞了一口口水。
空灵的童声从四面八方往他耳朵钻,在无人的空地荡起重音:“要跟我玩吗?”
“跟我玩吗?”
“玩吗?”
他慌乱地扫射,手腕的san值灯从绿色变成黄色。
“哈哈哈,要玩射击游戏吗?好啊好啊,你先来,每个人十次机会。”
一梭子弹很快被他用完,清扫员的脸色变得惨白,脊背蔓延上一股寒意,他想要继续扫射,手里的枪突然一空。
期待兴奋的童声说:“不能违反规则!到我啦!”
他的心一寸寸跌到了谷底,他本能地奔跑,在迷宫多次转弯,却绝望地发现不管他怎么躲避,特制武器的子弹总能命中。
肩膀、手臂、大腿。
膝盖。
san值一点点被啃噬。
他摔倒后又爬起,口袋的铭牌摔了出来,黄灯变成红色,意味着他的san值低于20,变成污染物的概率到了80%。
“不……不!”他的眼睛开始全黑,狼狈地摔下去,失去理智地大喊着。
最后一枚打在了他的腿边。
他的枪又回到了自己手里。
那道声音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说:“哎呀,失误了一次,到你啦!”
陆七在123的搀扶下晃悠悠地下了船。
胃里翻江倒海,她的脸愈发苍白。
但现在不是得罪124的时候,无视124嘲讽不屑的表情,陆七问123:“你们为什么要扮演员工?”
123平静的嗓音透过头套闷闷出来:“没有扮演,我们进来以后就有了,它摘不掉。”
陆七:“你们脖子上的员工牌也是进来就有的吗?”
123:“不是。”狐狸员工扭头看向撅着屁股摸什么的兔子员工。
陆七顺着看过去:?
黑夹克少女从海盗船船底捞出死神镰刀扛在肩膀,接收到陆七的疑惑,不耐烦道:“抢的。”
态度恶劣得好像陆七再多问一句“怎么抢的”她就会举起镰刀给陆七来一下子。
算了,陆七想,她还是少和124交流。
目光无意识停在123身上,陆七注意到她的员工牌上有两颗星星,比124多一颗。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应该不是错觉,木牌上的粉色涂鸦面积变小了。
在此期间,她和员工进行了交谈,体验了一次海盗船。
游客们没有涂色的木牌浮现在脑海,陆七有了一个猜测。
她打算去验证一下,便走向下一个游乐项目旋转木马。
检票员是个带着树懒头套的员工,检票的动作十分缓慢,排队的游客长长一串。
123跟了过来,客观分析:“FMA的局长,您想要体验游乐项目,可以选择U型滑板,那里排队的人最少。”
陆七眼皮一抖。
她当然知道那里人少。
124皮笑肉不笑,露出森白的牙:“你想坐摇摇车的话,我可以替你把排队的都杀了。”
“作为回报,你让陈桉乖乖跟我走怎么样?”
陆七:“……谢谢,不必了。”她转身,往人最少的U型滑板走去。
她不傻,之前赶过来是想搞清楚风覃嘴里的“123不会离开”是什么意思,但现在,123如果真的跟124走了,俩S级感染者合力离开中危污染区不是什么难事,她一个人孤立无援,124走之前极有可能会解决掉她。
虽然不知道FMA对123做了什么导致她从一位刺客变成FMA的打工人,但现在的123对陆七有利。
她不会随便剪断这个牵制124的线。
在123和124的注视下,陆七颤巍巍登上座位,进行一轮刺激的窜上窜下后,双腿发软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扶着座椅,拿起脖子上的木牌。
果然,上面的粉色又消失了一部分,两次相加,对比就很明显了。
由此可知,木牌的颜色会随着游玩项目数量增多消失。
联系进梦工厂前小丑的话,木牌作为游客身份的代表,颜色改变,意味游客身份改变。
在污染区,这种变化大概率不会是安全的。
一种被窥伺感从后背冒出,陆七把身份牌放好,就近找了个椅子坐下。
在她小心翼翼思考身份牌含义时,124凭借自己的员工身份开始在游乐园里大摇大摆地插队。
有一个人不满,她就会把自己的镰刀甩在对方面前,吓得其他员工连忙给她开门。
123受命看护124,同时还要留意FMA的局长的安危,站在两人中间的石子路上一言不发,像个呆呆的不倒翁。
来往的游客不慎撞到了她,她什么反应也没有。
眼看124越跑越远,陆七摆摆手对123说:“我没关系,你看好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