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虎不受那些人的呵斥,他一股脑的便将昨日听到的事情,全数告知萧廷宴。
“我偷听到冯意说,长老压根就没打算过来见你。她不过是使了一个调虎离山之计罢了。先是假意与虞清相认,然后再假意投诚,或许你们的信任。”
“之所以带你来这酒楼,就是为了支开你,好派人去你的住处,带走那个中蛊毒的人。如果现在计划没有出现偏差,那个人,恐怕已经被冯意带出了京都。”
萧廷宴听了,他的脸色不由得惨白。
他踉跄后退几步,似乎有些承受不住这件事带给他的冲击。
就在这时,黑翼带着人,伤痕累累地从外面冲进来。
他噗通一声跪在萧廷宴的面前,满眼都是慌乱的泪光。
“王爷,大事不好了……有人派了很多的高手,他们将我缠着,引开了王妃的居所,然后将王妃给带走了。”
萧廷宴的眼前,顿时一片眩晕传来。
他趔趄着,差点摔倒在地。
黑翼连忙起身,搀扶住了他的胳膊:“王爷,你没事吧?”
萧廷宴一口血从嘴角溢出,他咬牙竭力想要稳住自己的情绪,他紧紧地攥着黑翼的衣袖,低声吩咐:“让人,让人去封闭城门,赶紧去追击他们,将阿鸾救回来。”
吩咐完这句,他就再也撑不住,眼前一黑彻底的昏死了过去。
黑翼眼底满是担忧,他扶着萧廷宴,连忙让黑羽卫去封锁城门。
他将萧廷宴匆匆送回所住的府邸,便带着人马不停蹄朝着城门而去。
路神医收到消息,从药房里跑出来,连忙去为萧廷宴检查身体。
虞清跟在他的身边,满脸都是愧疚与不安。
她忍不住低声哽咽:“路神医,我……我没想到阿意她……她会骗我。我们的感情,明明是情同姐妹的,她也一直想要脱离巫蛊族,我不明白,她为何要这样做?为何要背叛我?”
她哭着,跪在了地上。
路神医顾不得安抚虞清,他脸色难看至极,只抿着薄唇检查萧廷宴的身体。
而后,他从药箱里拿出一颗药丸,塞入萧廷宴的嘴里。
没过多久,萧廷宴幽幽醒来。
他一睁眼就看见路神医那双担忧的眼睛:“路神医,我……我这是在哪里?”
路神医眼睛通红,他叹息一声回道:“你刚刚昏迷了,黑翼将你带了回来。王爷,你现在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萧廷宴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挣扎着便要起身:“阿鸾找回来了没有?这个声音,冯意根本不可能那么快,就将阿鸾带出城门。本王要赶紧去找阿鸾……本王决不允许,冯意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将阿鸾给带走。”
他刚刚坐起身,下了床榻,脑袋却一阵眩晕。
身子歪歪斜斜,又倒在了床榻上。
路神医无可奈何地,连忙按住他的肩膀:“王爷,你可消停一点吧。别到最后,云鸾没找到,你反而倒了。”
“你可是我们的主心骨,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还能有谁去救云鸾?王爷,无论如何你都得保重自己。黑翼已经派人去封锁城门了,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他的消息就是。”
萧廷宴渐渐地安静下来,他满脸都是痛苦与懊恼。
他捂住自己的脸庞,不禁自责:“都怪本王太大意了,居然没识破冯意的手段。黑翼说得对,本王这次,怎么就这样轻易地错信他人了呢。”
虞清听到这话,心里越发的羞愧难当。
她跪在地上,哭着磕头求饶。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若非我求着师傅,求着王爷,让你们收留阿意,王妃也不会被她带走。”
“是我害了王妃,王爷,请你责罚我吧。无论你怎么惩罚我,我都不会有任何的怨言……求王爷赐罪。”
她磕得额头都冒出了不少的鲜血。
路神医叹息一声,也屈膝跪在地上,他红着眼睛仰头看着萧廷宴:“我也有一些责任,也不全然怪虞清。我以为,这个冯意的人品,应该和虞清一样呢。谁能想到,她居然会这样狡猾,成功蒙骗了我们。将我们当猴子给耍了……”
“王爷要罚,连我也一并罚吧。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的责任最大。”
萧廷宴冷眼看着这一对互相要求担责的师徒,他似乎对路神医极为失望:“路神医,本王是因为信任你,所以才轻信了冯意。谁曾想到,她居然和我们玩了个瞒天过海。”
“这次,你有错,本王也确实错了。本王应该听黑翼的,不该那么信任巫蛊族的人。”
他说着,冰冷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睛,缓缓地扫向虞清。
虞清的身子一颤,她能够明显感觉到,一股杀气朝着她扑来。
路神医连忙挡住了虞清,他主动将所有的罪责,都担在自己的身上:“王爷息怒,你心里有气,尽管向我发泄。虞清她……她也是没想到,冯意会背叛她。想必现在最难过的人,就是虞清……还请王爷网开一面,再给她一个赎罪的机会可好?”
萧廷宴一字一顿冷声问:“路神医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想包庇虞清?”
路神医的脸色发白,他暗暗咬牙:“既然我收了她为徒弟,就相当于她的半个父亲,无论她做了什么,我这个做师傅的都不能不管。况且,她不过是信错了,也没什么其他的大错。”
“还请王爷看在我这么多年,对你任劳任怨的份上,就饶了虞清这次吧。”
虞清满心都是感动的看着路神医。
师傅对她真好,无论她做错什么,他都会主动替她挡灾挡难,她何德何能,能够得了师傅的爱护啊。
虞清心里几乎要羞愧死了。
她也恨透了冯意,都是她害了自己。
她好心帮她,谁知她却恩将仇报。
萧廷宴见路神医无论说什么,都要保虞清,他心里恼怒至极,当即便冷声吼道。
“滚,滚到外面跪着去……本王让你们什么时候起身,就什么时候起来。”
路神医松了口气,当即便应了。
他连忙拉着虞清退出去。
师徒两个就跪在院外,以此祈求萧廷宴能够早点息怒。
虞清眼睛通红,扯了扯路神医的袖子:“师傅,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