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皇后哭得梨花带雨,凄惨无比。
她的妆容,又刻意装扮得憔悴楚楚,梁文康本就在乎她,他看见她这副可怜模样,如何能坐得住。
他眼底不自觉地泛出疼惜,连忙让人去搀扶萧皇后。
“黛儿,有什么话好好说,你别哭啊。”
岂知,萧皇后却不肯起身。
她哭得泪流满面,上气不接下气,“陛下,臣妾现在很是惶恐,不管是宫外的百姓,还是前朝的臣子,亦或者是自己的儿女,他们似乎都将这一切的错,都怪在了臣妾的身上。臣妾实在是觉得委屈,觉得憋屈啊。”
“陛下,臣妾真是冤啊,臣妾没有毒害废太子。臣妾是真的怀着关心的目的去看望废太子的,可臣妾怎么都没想到,臣妾刚刚回宫,废太子就危在旦夕了。这分明……分明是有人,故意借此要害臣妾啊。”
梁霓凰抿唇,眼底闪过几分讥笑。
她淡淡说了句:“母后,你先别激动,父皇不是派了赵副统领去查了吗?要是母后是无辜的,赵副统领肯定会还母后一个清白的。”
梁文康极为赞同梁霓凰的话,他附和着点头:“霓凰说得没错,倘若你真的是冤枉的,谁也不能将脏水泼到你身上。”
“快起来,地上凉,你身体弱不能久跪。”
他说着,亲自趋步上前,搀扶住了萧皇后的胳膊。
萧皇后被这番话堵得,仿佛再也哭不下去。
要是她再继续哭下去,恐怕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也没再放声大哭,而是有些委屈,哽咽抽泣着,依偎进梁文康的怀里。
“其实,只要陛下相信臣妾,臣妾即使被人冤枉了,臣妾也不会觉得害怕。我们相处这么多年,陛下你应该知道,臣妾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臣妾若是想要对付废太子,废太子能安安稳稳地长大吗?臣妾爱陛下,自然也会跟着爱陛下的每一个孩子。”
梁文康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拿了一个帕子,温柔地替她擦拭掉脸上的泪痕。
梁霓凰极为冷淡的看着,帝后情意绵绵的这个画面。
她扭头,扫了眼旁边站着,一直都很沉默的楚灵。
两个人的眼神,在一刹那交汇,而后又缓缓地移开。
梁文康叹息一声:“朕知道,你没那么恶毒的。你放心,朕一定会让人查清楚真相,还你一个清白。”
萧皇后不想留在这福郡宫,她看梁文康对她,依旧温柔体贴,她不免又多了几分底气。
她红着眼眶,扯了扯梁文康的衣袖:“陛下,自从你昨晚离开后,臣妾一夜未眠,这会儿,臣妾的头很疼,身体实在是难受得要命。”
“你能不能陪着臣妾,回宫休息一下啊?陛下不在臣妾身边,臣妾这心绪,实在无法安定下来啊。”
梁文康下意识地扭头看向一直都安静沉默的楚灵。
楚灵勾唇,冲他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陛下去陪皇后娘娘吧,臣妾没关系的……”
梁文康看着楚灵如此的善解人意,他一颗心几乎都要化了。
婉贵人可真是温柔又大度。
很少有女子,能有她这样宽阔的胸襟。
他松开了萧皇后,走到婉贵人的面前,替她理了理衣衫:“这一夜你也没有睡好,只顾着照顾朕了。你好好休息,好好照顾自己,朕得空了,再来看你。”
婉贵人甜甜地笑着,一双眼睛溢满幸福。
“能有陛下你这番话,臣妾就心满意足了。”
“陛下,你安心地去吧,臣妾会照顾好自己,不让你有后顾之忧的。”
萧皇后看着二人,你侬我侬地嘘寒问暖,互相体贴,她被刺得一双眼睛猩红。
心头翻涌着滔天恨意。
该死,陛下明明是她一个人的,什么时候她要陛下陪着,居然还要征求另一个人的意见了?
她紧紧地握着拳头,内心的嫉恨,使得她的面容渐渐变得狰狞。
梁霓凰凑近萧皇后,似笑非笑地嘲弄呢喃了一句:“母后,你应该不会想到,有这么一天,独属于你的恩宠,居然会分给另一个女人吧?”
“你心里现在是不是特别的嫉恨?嫉恨的都要发狂了,恨不能立即撕了婉贵人?可惜啊,即使你心里恨得抓狂,快要疯了,你现在却不能动婉贵人一根手指头。你要是敢向她下手,你信不信,陛下会立刻厌弃了你?”
“儿臣看得出来,父皇是真的喜欢婉贵人。他的这种喜欢,特别的纯净,没有任何的目的与利用。婉贵人现在就是父皇的心尖宠,你要是动了他的心肝宝贝,他保准不会放过你的。母后,你已经人老珠黄了,属于你的风光,早就已经过去了。”
萧皇后原本就恨得眼睛都猩红了,如今又听到梁霓凰的这番挑衅的话语,她再也压制不住心内的恼怒,二话不说便抬手,狠狠地给了梁霓凰一巴掌。
“混账东西,你的胆子现在是越来越大了,你居然敢这样讽刺挖苦本宫?”
打完梁霓凰,萧皇后就后悔了。
她的脸色铁青,刹那间醒过神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梁霓凰被打的,摔倒在地。
她捂着流血的唇角,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萧皇后:“母后……儿臣是在关心你啊,你怎么会认为,儿臣是在讽刺挖苦你?”
“难道,在你心里,儿臣无论做什么,都是忤逆不孝的人吗?”
萧皇后几乎要气炸了,她这才恍然过来,梁霓凰刚刚分明是故意说出那些话,想要激怒她的。
她居然脑袋一热,就这样轻易地上当了。
这个臭丫头,她居然会使出这样卑鄙的法子,来针对自己?
“梁霓凰,你……你居然敢这样算计本宫?”她眼底满是灼灼的怒火,死死地瞪着梁霓凰。
梁霓凰的身子一抖,她眼底满是恐惧害怕:“儿臣没有,母后你再是不喜欢儿臣,你也不该污蔑儿臣在算计你啊。”
她求救似的看向梁文康:“父皇,母后她怎么能这样对我?儿臣对她还不够宽容吗?难道,她非得将儿臣给逼死,她才能善罢甘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