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君好奇地看着他将所有药水涂抹完,又小心翼翼地将三卷天书合在一块儿。霎时间,那层悬浮的光影再次浮现,然而不同的是,它不再是之前完整的内容,那些重要的内容部分变得模糊,看不真切。这效果仿佛是一块刻着字的石碑,在经过千年的风化和腐蚀后,后人再也分辨不清它上面所雕刻的原文。
“这、这也太神奇了,你怎么做到的?”更为神奇的是,这效果很逼真,谁也不会以为是有人刻意而为。
再一次惊叹于穆青云的天才!
“如果将涂上去的药水抹掉,它是不是又会恢复到原状?”
穆青云摇摇头道:“这不是普通的药水,除非经过百年的风蚀,否则任何物品都无法将它抹去。你或许不知道,我师傅他是用毒高手,对于这些药水的研究算是达到了巅峰。这种药水连他都无法抹去,就更别提别人了。”
“那万一被你师傅知道了是你在上面抹了药水,怎么办?”燕君的考虑不无道理,既然他师傅是这方面的行家,又如何会猜不出其中的蹊跷呢?
穆青云拿起另外一瓶药水道:“所以,我又配制了一瓶迷幻散,到时候再往天书上一涂。即使师傅他起了疑心,心智也会受到迷幻散的影响,产生幻觉。”
“可我总觉得不放心,青云,你要答应我,一定不可以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我答应你。”
回到新居时,听闻义军大部分人马已出城,前去攻打烨城。
燕君第一想到的就是去镖行看看聂风的家人,他们是否都平安,是否有聂风的消息。
新居位于城南,而镖行在城北,燕君请人带路,走了许久,才终于来到镖行。
这一次,她直接亮了身份,并且将代表她身份的令牌出示给镖行的守卫。
“原来是公子来了,少公子也是昨夜到的,小人这就带公子去见少公子。”少公子,是镖行其他人对何润之的尊称,因为他是燕君的徒弟,又全权管理镖行的事项,尽管他还年幼,可他的办事能力深获大家的认同,也很尊敬他。
“润之也来了?快带我去见他。”燕君听到何润之也在此,心中甚是欢喜。
跟随着镖师来至镖行的大堂,那里是镖行会客的场所,此刻的大堂内坐满了人,里面气氛融洽,相谈甚欢。
听到镖师的传报,何润之开心地迎了出来:“师傅,你平安无事就好!我在楚城待了几日,打探你的消息,但一直没有收获,最后还是想先来这里看看聂老将军一家是否已经安置妥当。现在好了,看到师傅安然无恙,我整颗心都放下了。”
燕君鼻中酸涩,摸摸他的头,笑道:“傻小子,师傅的命硬得很,没那么容易死!这就是聂老将军一家人吗?”她越过何润之的肩头,看到了大堂内所坐的一圈人,她的视线很快被坐在主位上的一位中年男子所吸引。
他的轮廓分明,五官透着一种儒雅和粗犷相结合的复杂气质,他皮肤黝黑,体型健硕,是那种一眼就能看出是在常出入战场上之人。在座的其他人,虽然也有不少出色的男子,但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他的气魄。
她一眼就认定了对方的身份,上前抱拳道:“这位一定是聂将军了,在下燕君,是聂大哥的好友。”
聂云龙也在细细地打量着她,浓眉微皱了下,问道:“燕君,可是在楚国生活了十年的燕国太子燕君?”
燕君轻笑着点头,她的身份永远都是那么戏剧化。什么燕国太子,对于她来说如泡沫一般不真实。
聂云龙沉吟了许久,释然笑道:“想不到最后救我聂氏三族的,竟然会是昔日楚城中臭名远扬的燕太子殿下,哈哈哈,这真是天意啊!”
燕君感受到聂云龙爽直的个性,并没有因为他的评价而不悦,她微微笑道:“我在楚城时就与聂大哥相识,当时逃离楚城,也是聂大哥放的行。此恩此德,燕君一直铭记于心,如今终于能有机会回报,也心安多了。聂将军,还有各位,不知你们日后有什么打算?”
燕君环扫了一圈,聂家有不少女眷坐成一堆,看着她窃窃私语,不知在议论些什么。而另一边坐着的都是聂家的男丁,他们一个个腰板挺直,双目迥然有神,看得出也都是沙场上的干将。
看着这样的一家人,她忽而想起了北宋的杨家将,杨家一门将帅之才,就连女人也与普通人家的女子见识不同。
聂家,与杨家十分相似,也是满门的英才,可惜生不逢时,遭受了楚王的猜忌,险些满门抄斩,断子绝孙。
仔细看聂云龙时,就会发现他的鬓发已生出几缕白发。为楚国尽心尽力地付出了这么多年,却换来满门遭罪,无家可归的下场,换作谁也不会心里好受。
然而聂家的门庭虽然不在了,可是他们的威望仍在,他们的将帅之才仍在,这样的他们,难怪会被义军相中,有意收服他们一起图谋大事。
只是不知现今的聂家究竟做的是什么打算。
聂云龙眼神黯了黯,叹息道:“老夫戎马生涯半生,现在已经累了、乏了,只想寻处安身之所,平淡度日。至于家人,老夫也希望他们能安稳地过日子,不希望他们再涉足权力之争。毕竟这乱世一日不统一,就一日纷争不断。老夫想开了,不管是楚国、燕国,还是秦国,都与老夫无关了。”
“如今楚太子登位,正是用人之际,他或许会重新重用将军一家,将军真的不打算再回楚国为楚国出力?”听着聂云龙的话语,燕君心中有了主意,可还是想最后试探一下。
聂云龙摆摆手,苦笑道:“别忘了,可是先王下令要杀我聂家几十口人,倘若新王重新启用老臣,那岂不是违背了先王的遗旨,置先王的威严于不顾吗?所以,老夫断定新王不止不会重要老臣,甚至还会秉承先王的遗旨,继续追杀我们一家。”
燕君默默点头,承认他说的的确在理。赵熙嘉不可能为了聂家而冠上不孝之名,更何况他现在身边有了麒麟王这个得力战将,根本不愁国中无将才。这就是残酷的现实,聂云龙不愧是老将,看得很清楚。
“聂将军,倘若只是想寻一处安身之所,过平淡的日子,那就不妨举家留在镖行。我们天下第一镖成立不到一年,但如今规模已经覆盖了秦、燕、楚三国,镖行所有的镖师加在一块儿也有将近三、四万人。虽然比不上将军从前所率领的千军万马,但他们个个都热衷于镖行的事业,身手也不差。如今镖行正是用人之际,在下在此诚恳地邀请将军一家加入镖行,为镖行训练更多身手了得的镖师。至于酬劳方面,我们一定会给很优厚的待遇,绝不会亏待聂家。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燕君此言一出,聂家的小辈们都开始小声议论起来,镖行对于他们来说太过于陌生,他们自幼所习的都是战场上拼杀和生存的本事,突然之间要转行做走镖的活,他们一时都适应不过来。不过话说回来,他们聂家现在是无家可归,还一边受到楚国的通缉,能留下一条命就已经算不错了。对方救了他们,没有要他们回报什么,还未他们寻好了出路,他们还能有什么奢求?
留在镖行,总比与义军合作,作没有意义的战场厮杀来得强。那是人家燕国内部的内战,他们并非燕国人,参和其中不但赢不得任何名声,到头来还会遭受燕国人的猜忌,怀疑他们是否别有用心,挑起燕国的内战矛盾。
他们心中的这些想法,聂云龙更是洞若观火,他摇了摇头,放声朗笑道:“从前老夫在楚城时,听闻燕太子的大名,总是不屑一顾,嗤之以鼻。现在想来,老夫真是迂腐之至,太子殿下身处异国,忍辱负重,若不是有如此坚定的意志和忍耐,也不会有如今的成就。对于太子殿下的胸襟和见识,老夫实在是佩服之至。我儿聂风有你这样的挚友,老夫也十分欣慰。”
“太子殿下休要再提往日之事,往日种种皆已成云烟,过去的就都过去了。从现在开始,老夫就率领聂氏全家老小加入天下第一镖,听从太子殿下的号令。”
聂云龙收敛了神情,威严地望向他的后辈们,道:“你们都过来,一齐拜见新主人,从今往后,我们聂家就效力于燕太子殿下。”他没有提为镖行效力,却是提为燕君本人效力,其中的深意引人深思。
小辈们闻言,皆齐聚了过来,对着燕君拜道:“拜见新主人!”
燕君见此,连忙摆手阻止道:“大家无须叫我主人,只须称我为公子便可。还有,我已不再是什么燕国太子,这个身份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我现在就是天下第一镖的公子,君公子。”
大家领会后,再次齐齐拜道:“拜见公子!”
对于聂云龙如此爽快的决定,燕君很是满意,她势单力薄,有了聂家的相助,她相信天下第一镖一定会在短期内更快地壮大。
“聂将军,以后我们一起共事,没有主仆之分,只有雇佣的关系。所以,大家见面不必拘束,倘若在下有什么处事不周之处,大家也可以尽量地指出。稍后我会让润之给大家分派任务和职衔,在酬金上大家有什么要求也可以尽量提,我们镖行向来提倡能者多劳,多劳多酬,在待遇上绝对能做到公平公正。”
“至于各位夫人、小姐们,倘若你们也想在镖行谋一职务,同样可以得到相应的报酬。在天下第一镖,男女平等,分工协作,公平公正。”
她的话音落,大堂内顿时沸腾起来,大家还是头一回听说女子也能在镖行里做事的。女眷的一堆人里,盈盈走出一名女子,正值妙龄,端庄可人。她手指搅弄着肩头的发梢,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水汪汪地望着燕君,细声细语地说道:“公子,小女子若是想在镖行做事,不知具体可以做些什么?”
燕君看她眉眼之间与聂风有几分相似,猜想着她可能是聂风的妹妹之类的身份,所以对她态度极为和善,冲她微笑道:“这位小姐如何称呼?”
她这一笑,惹得聂小岚芳心为之荡漾,俏脸上嫣红一片,这声音就更加低了。
“我叫聂小岚,聂风是我亲哥哥。”她听得燕君自称是聂风的好友,所以就特意说明了自己与聂风的兄妹关系,以搏得她的好感。
燕君哪里知道自己此刻的打扮,那简直称得上玉树临风、俊俏无双,又是人家的救命恩人,人家姑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不对她产生好感都难。可惜,她完全没有这个自觉,一听是聂风的亲妹妹,对她的态度就更加亲昵。
她很自然地握住她的手,热情地说道:“原来你是聂大哥的亲妹妹,难怪我看你跟聂大哥长得如此相似,那我以后就叫你小岚吧。你刚才问你能在镖行做什么,其实在镖行有很多事女子做起来远比男子来得细致,比如记账、整理客人的资料和押运镖物的详细内容,倘若你不怕面对生人,还可以正式地接待客人,与客人商谈生意。”
燕君仔细瞧了瞧她的手,虎口上有着些许常年练剑后留下来的细茧,便知道她定是会武的。
“你若是觉得待在镖行里太闷,而你又会武艺,你也可以跟着镖师们去走镖。当然了,走镖的话会辛苦些,风吹日晒,女孩子可能受不住。”
“我不怕!我可以押镖。”聂小岚执着地摇头,眼底满是坚持和认真。
“我也要押镖!我也要押镖!”女眷中又跑出来一个和聂小岚年龄相当的女子,形容可爱,一笑起来,右颊上有个小酒窝。
“小蓉儿,你还是算了吧,就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别帮倒忙才是。”男眷中这时也走出一人,轻挑着眉梢,嘲笑那可爱女子。
聂蓉儿被他一激,立即一拳砸了过去,嘟嘴道:“三哥就喜欢挖我的墙角,功夫我可是一直在练的,还是聂风哥哥亲自教我的。等我把武功练好了,一定打得你满地找牙!”
“我好怕怕哦!”男子拍拍胸脯,故意逗她,转眼间看到燕君正在打量他,他俊脸一红,竟生出羞涩之意。他挠挠头,笑得羞涩,很不好意思。
聂蓉儿似抓到了他的把柄一般,大声叫嚷道:“公子,他是我三哥,叫聂远。他平常最喜欢欺负我了,以后有公子在,看他还敢不敢欺负我。”
燕君方才打量聂远,是因为他的容貌与聂风极为相似,可能是年纪尚轻,所以显得稚嫩,不似聂风那般满是成熟稳重的气质。听到聂蓉儿的玩笑话,燕君抿唇一笑道:“那你又是谁?叫什么名字?”
“我叫聂蓉儿,公子可以叫我蓉儿,我排行老四。平常聂风哥哥在时,他最疼的就是我。”聂蓉儿亲昵地挽着她的手,一脸的自豪。
就这样,燕君被两名女子簇拥着,她拉着一个的手,一个挽着她的手,这场景怎么看怎么……聂云龙倒是没有太多的感触,更多为他的后辈们能与燕君相处融洽而欣慰,但聂老夫人和其他女眷们看到这情景却是另存了心思,一个劲地相互点头暗示,对于这个年轻有为的公子很是满意。无论人品、相貌,还是与聂家的渊源,她们都认为与她们家里的两位千金很相配,无论她娶哪一个,她们都双手赞成。
燕君哪里知道自己被人视作了聂家女婿的人选,只是觉得背后凉飕飕的,以为是天气转凉了,该加衣裳了。
安抚了聂家众人后,燕君单独将何润之唤到房间里详谈。
“润之,你离开楚城时,有没有聂风的消息?”
何润之摇头道:“没有,当时楚城之内一片混乱,楚王驾崩,新王登基,再就是满城的士兵搜寻聂家的下落。我根本来不及打探别的,就趁乱带着镖行的人离开了楚城。师傅,你那日去找穆大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迟迟都没见你回来?”
“此事我迟些时候再慢慢跟你说,你穆大哥此刻就在逸河城,而且我跟他成了亲,就在昨天。”
何润之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成亲?你们成亲了?”
“师傅,你太不够意思,成亲了,也不请我喝喜酒。我这个徒弟在你眼里就这么没地位?”何润之用哀怨的眼神向她控诉,惹来燕君一记白眼,装,还装,她自己的徒弟,她还能不知道他心底的那些小九九吗?
“好了,回头送你几坛子酒,想怎么喝就怎么喝!”敲了他一记脑袋,燕君开始正色道,“说正事,眼下我这里有件急事,想要你帮我去办,你听好了。你尽快赶去秦国一趟,找到我义父,跟他说明我现在的状况,让他不必为我担心。然而去见一下神医洛千云,问问他解药配制得如何,大概还需要多长的时间,我心里也好有个数。最后一件重要的事,就是到了秦国,对外一定要称我已经掉下山崖,陪着穆青云一起殉情而死,最好将此事传得沸沸扬扬,能传到秦风的耳朵里去。若是有人问是谁逼得我跳崖自尽,你就说是楚国的新王和麒麟王,记下了吗?”
何润之眯眼看着她,摇头道:“师傅,我发现你真是越来越阴险了。你这么做分明就是想挑起秦、楚两国的纷争,谁不知道秦王对师傅你念念不忘?哎哟……”他的话还没说完,脑袋上又遭来一记爆栗子,看到师傅的脸色不太好,他缩了缩脖子,可不敢再挑衅师傅的去安慰。
“是,师傅,徒儿我一定圆满完成任务!”
燕君笑瞪了他一眼顽皮的面容,也只有在她面前,他才显露出符合年龄的脾性,在外人面前,谁不知天下第一镖少公子的厉害?他不仅在生意上眼光独到,谈生意时更是言辞犀利,分毫不让,可谓是在生意场上如鱼得水、春风化雨,谁也不敢小瞧他的年纪。因为他绝对是只狡猾的小狐狸,稍有不慎,就会输得连皮都不剩。
他已非昔日倔强顽皮的孩童,而是能独当一面,充分发挥他的才能,一展抱负的热血青年。看到他今日的成就,燕君很是欣慰,同时也感觉到一丝内疚。一直挂着师徒的名分,然而她真正教给他的少之又少。
“润之,你去取纸笔来,师傅有份重要的东西要教给你。”她暗暗做了决定,要将天书里的内容尽数传授给他,也算是全了师徒之义,不过,她不会告诉他这是天书的内容,因为知道天书越多的人,越没有好下场。尤其是对于那些一心想得到天书的人来说,他们倘若知道这世上有第三个人知道天书里面的秘密,那么势必会给何润之带来危险。
何润之很能观察她的神色,见她神态认真,就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他没有犹豫,亲自去了笔墨来,又亲自为她研磨。
“我现在所写的内容你必须当场将它背下来,等你背下后,再当场将它烧毁。这些内容的价值超出你的想象,所以除了你自己,不得再告诉其他任何人,你能做到吗?”提笔之前,燕君郑重地向他说明,她必须得到他的保证,不会将天书的内容随意泄露出去,否则这世上将大乱。
何润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认真点头道:“师傅请放心,徒儿一定谨遵师傅的吩咐,绝不会将所见到的泄露给第三人。”
燕君欣慰地点头,这才开始默写她所记下的天书的内容。她知道何润之对于武功秘籍和排兵布阵之法不感兴趣,而且这些内容对于他一个行商之人来说没有太大的用处,所以没有选择这些内容,而是将他可能感兴趣的武器机械的设计和五行星相学说全部默写出来,传授于他。
何润之一边看着她写,一边默记,越来越着迷,对于里面的内容简直陷入痴迷中。他心想着倘若能设计出其中一种机械化的工具来,那么所带来的将是无限的财富,是的,在他看来能带来经济利益的就是宝贝。
师徒俩这一忙碌就是一天一夜,外面的人来催了好几次,或是来给他们送饭,都被他们打发。说到认真劲和痴迷的程度,这师徒俩还真是相似得紧。
待燕君离开房间,来到大堂时,穆青云已坐在大堂跟聂云龙相谈了许久。他们曾经都在楚国为臣,相识已久,如今再次相见却是在异国他乡,人事已非,不由地感慨颇多。
回新居的路上,穆青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几次瞄向燕君,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燕君察觉到了,不由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穆青云牵起她的手,轻叹道:“君儿,我不想瞒你。昨夜我身上的毒又发作了,我得尽快赶回天道门去问师傅索要解药。”
燕君眉头一皱,露出忧虑之色:“那我陪你去。”她心头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虽说穆青云的计划的确天衣无缝,但谁能保证到时候会不会出现意外呢?
穆青云不同意,回绝她道:“不行,你不能跟我去天道门。天道门不像你所想象的那么简单,你上次之所以能平安出入天道门,全是因为阿神和师姐的缘故。倘若我随意将你带往天道门,我怕师傅会对你不利,我不想你成为他威胁我的软肋。”
“可是,我不放心你。”燕君迟疑。
穆青云轻拥着她,安慰道:“我不会有事的,你忘了吗?我在楚国时可是有智多星的称号,最能随机应变,应付各种状况。我师傅精明,我也不笨,我有对付他的法子。你就安心留在这里,将天书里的内容好好地消化一下,尤其是其中的武功秘籍,你学成后就能保护自己。这样,就算我不在你身边,也能放心许多。再就是义军的首领似乎和你有些渊源,我相信只要义军一日守住逸河城,你就是安全的。眼下义军和燕军在烨城交战激烈,依我判断义军更占据上风,相信不日就能攻下烨城,那么逸河城就更加安全了。”
听着他为自己所筹划的一切,燕君心中感动,轻轻地回抱着他,低语道:“你要答应我,一定会平安地回来,我会在逸河城等你的。林中的那个山洞,就是我们约定的地点,你千万不能忘记,不能食言。”
“好,我绝不食言,你要等我回来!”
两人相拥着,站在清冷的街尾,任由暖风轻拂他们的面颊、他们的衣角、他们的发丝,暖暖的温馨在他们之间流荡。
相见时难别亦难,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
世事总是不尽人意,谁也无法预料未来会发生什么,命运之神将如何捉弄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