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白眼眶都不由地红了,眼里蓄上了泪水。
他了解简向绯,虽然他话少冷酷,但他骨子里是个骄傲到目中无人的人,所以脆弱和痛苦都往自己肚子里咽,让他打开自己的心扉,根本就不可能。
恐怕也只有在傅云深的面前,简向绯能这样毫无保留地展现自己的脆弱。
而且能说出这些话来,简向绯恐怕是痛苦到了极致。
他何成求过人。
傅云深也僵在原地了。
他一直以为,血脉相连是虚无飘渺的,因为人和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即便是知道简向绯是他的亲儿子,但没有从小一起相处陪伴的原因,父子二人再怎么样,感情也不可能太过亲厚了。
但是简向绯喊的一声声“爸”,每一声都敲在他的心尖上,让傅云深情绪复杂到了极点。
简向绯是他的儿子。
他的儿子啊。
此刻,他眼里的简向绯根本不是一个成年男性,就是一个在外面受到了委屈的小屁孩回到家里,找父母哭诉,让他帮他讨回公道的小孩子。
傅云深的心一下子就软化了。
同时,一瞬间拉近了他跟简向绯的亲近感。
傅云深从来没有当过父亲,也从来没有保护过自己的孩子,而这一次,他要为简向绯做点什么。
为他的儿子做点什么。
傅云深表面上,看不来一丝一毫的情绪,只是一双眼睛深沉如海。
他将简向绯扶起来,一手搭在绍白的肩膀上,“孩子,你跟简向绯是朋友,你送他去医院,好好照顾他。”
绍白看着傅云深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很厚重,有份量。
他就知道,傅先生这是在嘱咐他照顾好简向绯。
也是他表达自己担忧的方式,默不作声,往往能在细节处感知几分他对儿子浓厚的担忧和心疼。
对上傅云深的眼睛,绍白依旧害怕,但是一个优秀强大中年男人是很有魅力的,一抹眼神,就给了胆小的绍白莫大的勇气。
他点头:“好的傅先生,我会照顾好简向绯,简向绯也会没事的。”
“好,去吧,孩子。”然后傅云深安慰地拍了拍邵白的肩膀。
邵白带着简向绯一走,薛沉和冷初遇彻底坐不住了。
这事儿不但闹大了,而且性质极其严重。
薛沉忍不住喊到:“傅先生……”
傅云深站起来,理了理袖子,抬起眼眸,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
“别紧张,人老了没年轻时的冲动,跟我说说,前前后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傅云深说完,声音微微变得冷沉:“但如果敢撒谎,我不会饶了薛家。”
这一股无形而强大的威压简直是扑面而来的,薛沉再年轻有为,也不敢真惹上傅云深这样的人物,当然也没有那个实力可以去硬碰硬。
而且傅云深说的真的,要是年轻的时候,他会不问原因,一定会先动手。
薛沉先说了一通客套话:“傅先生,简向绯在我这里出了事,不管怎么样,我都会负所有的责任,前后的原因……”
冷初遇插话道:“我跟傅先生书吧。”
安歌忽然激动,带着一丝心虚地警告:“冷初遇,你休想诬陷我妹妹,要不是你先招惹我妹妹,我妹妹也不可能喜欢你,要不是你送给我儿子一把枪当礼物,我妹妹也不至于起了对芳馥香开,枪的念头……”
“嘭”的一声,伴随着安妮惨叫声,刺激着所有人的耳膜。
大家一看开,枪人,居然是傅云深。
傅云深夺过了冷初遇手里的枪,然后打中了安妮的腿。
不是致命伤,但是会痛得死去活来。
安妮痛得眼泪直掉,尖叫:“姐姐,我的腿好痛啊,啊啊啊我是不是要死……”
薛沉和冷初遇都非常的惊讶。
安歌看着妹妹遭了这么大的罪,一双眼睛猩红,“傅先生,你为什么……”
傅云深表情冷淡,“首先要有人为第一枪付出代价,才能进行接下来的谈话,薛少夫人,你亲口说的,我不会冤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