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醉意深深

“还没解开就要走吗?”聂云笙低沉的声音在耳边擦过,两人的肌肤仅隔着薄薄的单衣。

“解……解不开……”感受到他强而有力的手臂在腰间,苏月娴窘迫不已,身体略一挣扎,手不小心触到了一个花瓶,清脆的落地声像是撕开美好画卷的手,让聂云笙眉头猛地蹙起来,那花瓶是叶安歌亲手做的,他蹲下身.

苏月娴一看自己又做错事了,立马道歉,想在他动手之前清理掉碎渣子,可聂云笙顿了一会儿,却是看着破碎的花瓶,克制着脾气,道:“我会自己处理,你衣服湿了,先去洗个热水澡吧……”

听老板疏离的语调,苏月娴愧疚不已,忙道:“我……真的对不起,您看那个画和这个花瓶要怎么赔,或者说……或者说因为我的工作失误,要怎么处理……”

话还没说完,聂云笙冷冷道:“你赔得起吗?”

心脏骤然收紧,苏月娴语塞:“我……”她怎么赔得起,只能歉疚道:“对不起,我来捡,您别伤着手。”

“我说了不用了!”聂云笙的眼神淡漠而深邃,森冷的语气像一把锋利的刀划过她的心脏.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如此不耐烦地说话,她被震慑住,呆呆跪在原地,积压了一天的眼泪默默流了下来.cizi.org 永恒小说网

意识到自己语气过重,聂云笙抬起头,看苏月娴红着眼眶,满脸委屈,喉头仿佛被什么堵塞,他停顿片刻,便是放下手上的碎片,站起身道:“行吧,你来清理。”

温热的水浇灌着苏月娴发酸的身体……

他是怎么了?是因为画淋湿了生气吗?如果是因为画,那为什么一开始要那样抱着自己?是富家子弟的消遣?开心的时候给一颗糖,不开心的时候给一巴掌?不应该啊,他要找人消遣,也是找那些明星、模特,怎么会是自己?难道说是吃惯了大鱼大肉,要换点清粥小菜了?她想起柳依依的劝告:“阿娴,我和你说,那些有钱有势的人癖好很奇怪的,你永远看不穿他们在想什么,和他们在一起千万别付出真心,因为一旦付出,你就输了。”

抹去脸上的水珠,她喃喃道:“是啊,看不穿……”

洗完澡,手机充满电后,就看到梁渤的留言:“少爷今晚住在别的地方了,你早点休息吧。”

“又不回来.”她嘀咕了一句,心里怅然失落,正想坐下写个日记,忽闻衣服有股酸酸的味道。

“哎……”她叹了口气,江南地区多雨,在这种潮湿的环境下,衣服难免有酸味,只能换上柳依依去韩国时给她带的无敌性感蕾丝睡衣了.那紫色的真丝睡衣,丝滑柔顺,就是面料少了点,不过晚上,偌大的房子就她一个人,她也不出去,穿什么也无所谓。

换好衣服,惴惴不安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此时此刻,窗外缠绵悱恻的雨终于落幕了.清脆的虫鸣伴随着她耳朵里舒缓的曲调渗入脑海,莫名而来的睡意让她错过了一条短信,只是瞌睡才没一会儿,她就醒了.取掉耳机,她在床上来回翻转,心里烦乱,或许……她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古人常说一醉解千愁,喝了酒,人一倒,一觉睡到大天亮!这一想,她找来了前些日子刚买的佐料啤酒,“咕咚咕咚”几口下去,身体便慢慢开始发红,发烫.

她的酒量吧,喝一瓶是没问题的,只是今晚雇主不在,她又实在愁苦,一下子三瓶酒就下肚了。

柳依依曾和苏月娴的妹妹抱怨过:“你姐啊,喝多了就冲着我傻笑,昨天因为一直找不到工作,说心里苦,喝了四瓶,那喝完,又是哭又是闹,还对着夜宵摊里的男人一顿笑!这大傻子!你和她说,下次千万带脑子,没有那酒量就不要喝那么多酒。”

那时候接到电话的苏月婷欲哭无泪,柳依依因为架着喝醉酒的苏月娴被几个流氓拉着,差点出了事情,那会儿她气得要命,差点和苏月娴绝交.而今晚,聂家庄园的保姆间可就热闹了.

喝了酒的苏月娴看着手机里聂云笙的照片又是亲,又是哭的,她躺下、起来、坐倒,来来回回,一个人在房间里抽风、发神经,期间还不忘吐吐真言:“喂!你说我!我就一保姆,怎么负责帮老板去拿那么贵重的东西?那一顿给我苦的!哎……我是真倒霉,苦等活等,等了半天才开门,拿了画,车还给派光了.光了也就算了,后来找的车还给抛锚了.太惨了!换个车吧,我也无所谓,可偏偏下雨,还偏偏那司机大姐来得那么晚,画湿了!遭得什么罪?几百万一副的画啊!我怎么赔得起?你说你,我都和你说了画淋湿了,求你赶紧给我判个死刑,你还抱着我,是!我是你家雇的佣人,可你干嘛抱我?吓得我不小心弄碎花瓶,弄碎了,还凶我!凶完,还不回家了!”把内心的委屈对着空气吐槽完,她便把手机啪地往床上一丢,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几百万的画啊……一辈子都赔不完,要不跑路吧?”她忽然坐起身,神经质地自言自语道:“对,跑路!”想到此,她跌跌撞撞地跑到衣柜前,翻出自己所有的衣服塞进行李箱,接着摇摇晃晃地走出房间。

秋日凌晨,湿冷的空气让穿着淡紫色蕾丝吊带裙的苏月娴不住哆嗦,她环着手臂,拉着行李箱,找着庄园的出口,可绕了几圈,还是在喷水池。

“怎么还是你?”她醉眼朦胧地看着喷水池上的天使,指着道:“你不要再给我出现了!”她愤愤地绕过水池,因为醉酒,脚打斜,走到草坪的时候,一只拖鞋早就不翼而飞了。

“回家了!终于可以回家了!哎……可惜没赚到钱,还是肇事逃逸.”她嘀咕着,就看不远处有什么光线打在脸上,使得她睁不开眼。

“什么东西照着我?”她恨恨地踹掉了另一只蹩脚的拖鞋,自顾自拖着行李箱,想躲开那光,谁知那光在离她没多远的地方停下来了。

“少爷,那好像是阿娴……”梁渤道:“她好像……有点不对劲,我去看看?”

聂云笙的眸中满是寒冰般的深意,他沉声道:“不用了.”

“可……”梁渤有点迟疑,因为此时的苏月娴东摇西晃,像个丧尸,还穿着,穿着暴露的衣服,他不敢再看。

幽暗的灯光下,聂云笙的脸晦暗不明,宛如一只危险的野兽藏匿着.

“我会处理,你先回去!”他命令道.

感受到他语气里的愠怒,梁渤忙道:“是.”

一下车,聂云笙来到走路打弯的苏月娴跟前,闻着那酒味,他眉头蹙起,目光森冷、不悦,他脱下外衣,披在她裸露的肩头,琥珀色的眼带着质问:“苏月娴,你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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