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昭华扶他坐下,面色不悦,“连站都还未站稳,夫君就想着迈腿,这般操之过急,妾身不喜。”
楚玄迟尴尬的脸色泛红,“我的错,是我太急切了一些,没注意那么多,下意识的就抬了腿。”
他解释完又郑重承诺,“我日后一定乖乖听昭昭的话,按部就班,再也不会这般自作主张。”
墨昭华也没再揪住不放,“夫君再试试吧,先要让自已站稳些,等到可行走时妾身会说。”
“好……”楚玄迟在他们的搀扶下,再次尝试站立,然后一次次坐下,又站起来。
墨昭华笑道:“明早正好要给辅国公府送年礼,届时我修书一封,告知他们这好消息。”
楚玄迟迫不及待想要与辅国公府的人分享这份喜悦,“相信外祖父他们定然很高兴。”
墨昭华目光灼灼的看着他,“那夫君呢?”
“我更高兴。”楚玄迟面对她而站,突然伸手,“昭昭,我终于能主动抱你入怀。”
墨昭华第一次站着靠在他怀里,感受到他的魁梧,“夫君所求,皆会如愿,妾也一样。”
雾影见状,猜今晚的练习应该差不多到此为止,无需他再帮忙,便无声的退了出去。
他很庆幸能亲眼看到楚玄迟的每一次进展,但不知这是墨昭华有意为之,不想让他错过。
***
除夕,这一年的最后一天。
御王府里张灯结彩,下人们一大早便忙碌了起来。
下人们带着年礼,去往各家送礼,其中一家便是辅国公府。
辅国公不仅收到了年礼,还有墨昭华的亲笔信,是在向他报喜。
哪怕早已知道楚玄迟定能重新站起来,此刻看到信他还是百感交集。
容海不知信的内容,见状很是疑惑,“父亲,出了何事?可是王妃有异?”
这是在人前,辅国公也不可直言,以免暴露了楚玄迟的秘密,便找了个借口。
他笑着捋了捋胡子,“没有,是老夫第一次收到王妃的新岁祝词,有些感慨罢了。”
虽说墨昭华前些年确实也不曾写过祝词,可辅国公是什么人,岂能因此而百感交集。
容海知这是借口,识趣的没再多问,反而附和了几声配合,而后找机会与辅国公去书房。
入书房避开他人视线他便问,“父亲,御王与昭昭真没事?您可以瞒任何人,可不能瞒儿子。”
辅国公点燃烛火,淡定的烧毁信笺,“我谁都不会相告,只告知你,殿下昨夜站起来了。”
容海激动之下猛然提高了声音,“真的?”
“小声些。”辅国公提醒,“昭昭自不会骗我,但此事知道的人越多越危险,暂时瞒着其他人吧。”
容海连连点头,“儿子明白,哪怕是枕边人,儿子也不会吐露半字,相信秀雅定能理解我。”
辅国公满脸欣慰之色,“真好,昭昭有希望了。”
容海压着声音问,试探着问,“父亲说的希望,可是指那高位?”
“要那高位作甚?”辅国公怒瞪了他一眼,“我只想昭昭能儿孙满堂。”
容海脸色讪讪,“是儿子想多了,最近被同僚拉着议政,以至于被影响。”
辅国公耳提面命,“我们只忠君,况且太子贤能,何必赌上性命去陪人夺嫡?”
“父亲说的是。”容海冷静下来,“即便夺嫡成功,也可能落得个兔死狗烹的下场。”
辅国公道:“你知道就好,当初昭昭宁愿主动筹谋嫁给御王,便是知晓了祁王的野心。”
容海感慨万千,“是啊,昭昭便是怕我们被拉入了夺嫡的深渊,御王又怎会起这种心思?”
若墨昭华觊觎后位,何必费尽心机嫁个残王,除非她的医术早有所成,看上了御王的兵权。
辅国公叮嘱道:“我们只要忠于职守,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安心培养便是,其他不重要。”
容海应声,“是,父亲,儿子明白!”
***
户部尚书府。
御王府的年礼也已送到府中。
孙昌去书房禀告,“老爷,御王妃的年礼到了。”
文宗帝前几日已在吉日封了印玺,文武百官便开始放春假。
墨韫这几日很忙,府中无主母,老夫人又病着,很多事得他拿主意。
他此刻还在忙着盘点库房,“非要等到最后一天,我还以为她不想送了。”
孙昌低声提醒,“老爷,辅国公府也是今日送去,王妃并未厚此薄彼。”
墨韫抬头,冷哼一声,“哼……你竟为她说话,忘了自已到底是谁的人么?”
孙昌解释道:“小的自是老爷的人,但御王妃如今身份不同,老爷也不可得罪。”
“知道了。”墨韫很不耐烦,“且说说看,咱们飞上枝头的御王妃,送了些什么给我?”
孙昌简单说了几样,“都是老爷的心头好,有字画文房四宝,还有茶具与茶叶等。”
“她倒是懂得附庸风雅。”墨韫颇为满意,“除了我与老夫人,可还有别处得了她的礼?”
孙昌回答,“兰姨娘与大少爷,乔姨娘与四少爷,都有份儿,但具体是何物,小的不知。”
“表面工夫做的是挺好。”墨韫也挑不出墨昭华的错来,“祁王庶妃那边呢?年礼可有送来?”
孙昌恭谨的道:“暂时还没有,但最晚下午也该送过来了,庶妃娘娘总不至于会失礼。”
“行吧,你忙去。”左右是少不了的东西,墨韫也不着急,他只管安心等着便是。
“是,老爷。”孙昌行礼退下。
不久后,孙昌又折了回来,面色还有些不佳,“老爷,祁王庶妃的年礼送来了。”
墨韫瞧他这表情便知,礼物必然是不太好,“庶妃送了什么,让你脸色如此难看?”
他私心想着,墨瑶华好歹也是祁王庶妃,纵使比不上墨昭华大方,也不至于太差吧?
“是一箱书籍,两幅字画,还有些……”孙昌将“不值钱”三个字咽了下去才道,“小玩意儿。”
墨韫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心中已然不悦,“可真是我的好女儿,出手竟如此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