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长生牌

大多数人都只知宝华寺的平安符和求签灵验,却不知也会设立长生牌。

长生牌乃是为活人立的牌位,目的就是感其恩德,为他祈求福寿。

墨昭华上一世也是在母仪天下之后,偶然从一个嫔妃处得知了此事。

今日在来的路上,她就想过给楚玄迟立牌,为他祈求福寿,积累福德。

她找到小沙弥说明来意,小沙弥还挺意外,“女施主是从何处得知此事?”

宝华寺一般不为人立长生牌,这也是其他人不知此事的原因,但来者也不拒。

墨昭华双手合十的对小沙弥拜了拜,“信女既已知此事,小师父可要拒绝信女?”

小沙弥果然没拒绝,“自是不会,女施主若是决定要立长生牌,就请随小僧来吧。”

墨昭华跟着小沙弥来到一处宝殿,进去之后再从侧门入,便到了宝殿的后面。

后面是处佛堂,虽然与前面的宝殿只有一墙之隔,但一般人是不允许擅入。

佛堂没有供奉菩萨,神龛的位置,摆放着一排排长生牌,旁边点着香火。

佛堂中有个中年和尚,盘腿坐在团蒲之上,正闭着眼睛敲着木鱼念经。

小沙弥双手合十的对他拜了拜,“了然师父,这位女施主想立个长生牌。”

了然师父睁眼,抬眸目光温和的看向墨昭华,“来了此处,那便是有缘人。”

墨昭华看他年纪虽不大,却有种得道高僧的感觉,屈膝行礼,“有劳师父了。”

小沙弥去拿了块空白长生牌过来,递给了然师父,这是准备要刻字立牌。

了然师父接过长生牌,问墨昭华姓名和生辰八字,但她只给个名字:慕迟。

慕,乃钦慕,爱慕也。

迟,既是楚玄迟的名字,也有缓慢,晚于约定或适宜时间的意思。

慕迟,不仅代表墨昭华爱慕楚玄迟,也代表她前世爱慕的太迟。

至于楚玄迟的生辰八字,墨昭华并不知晓,了然师父说可以后再加。

了然师父大概是熟能生巧,动作很快,不久便将名字刻在了长生牌上。

墨昭华添了大把香火钱,再看了眼摆好的长生牌,这才跟着小沙弥离开。

珍珠还在原地等着,看到墨昭华回来也没多问,这也是墨昭华带她来的原因。

琥珀性子太活泼,明知没答案的事都要问,墨昭华不想应付,带珍珠出门最好。

此时将到正午,该用午膳了,墨昭华便去与其他人会合,一起去见老夫人。

容清当初滑胎,失去了生育能力,没能生下嫡子,老夫人向来便不喜她。

如今她入寺祈福多日,容清却没亲自来接,老夫人立马拉下脸,“你母亲呢?”

墨昭华赔着笑,“母亲在家为祖母安排宴席,未能来迎接,还请祖母见谅。”

上一世母亲也没来接老夫人,为此老夫人回去后,可没少给母亲甩脸子。

墨昭华也有想过让母亲一同来接老夫人,最终还是觉得偏心的她不配。

因着没生下嫡子,她这些年可没少磋磨母亲,和离之后还污蔑母亲的清名。

老夫人虽说吃斋念佛了几个月,但依旧显得富态,可见心情应该很不错。

她明显不悦的看着墨昭华,“就不能交给其他人?府里难不成没人了?”

墨昭华继续赔笑,“祖母祈福归家可是大事,母亲又岂能假于人手?”

这是她早想好的借口,只要表现的是尊重老夫人,老夫人就没理由发作。

上一世自已没来,墨瑶华少不得煽风点火,加深老夫人与母亲之间的龃龉。

此生墨昭华没打算让她们婆媳重修旧好,只是想让母亲和离前,少受点磋磨。

老夫人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国公府嫡女又如何,既嫁入墨家,那就是墨家媳。

墨昭华安抚好了老夫人,请她前去斋堂用午膳,回来再稍作休息,便离开了寺庙。

老夫人由嬷嬷搀扶着,“家里人如何?”

墨昭华忍着不适,从另一边搀着她,“都很好,除了瑶妹妹。”

她前世是真想亲近老夫人,这一世再怎么不愿意,也不能突然改变。

“瑶瑶怎么了?”老夫人一听就急了,那可是她心肝宝贝长孙的胞妹。

她重男轻女也分轻重,墨昭华这种独苗是真不喜,墨瑶华则沾了兄长的光。

墨昭华面不改色,“我本想让她一同来接祖母,偏偏昨儿个下午,她落了水。”

她上一世见多了祖母偏心,再经历了惨烈的生死,对这些宠爱便不在意。

老夫人侧目,竟然用怀疑的眼神看墨昭华,“好端端的怎就落水了?”

墨昭华心里微凉,“祖母,当时我站在瑶妹妹的斜上方,可没办法推她。”

珍珠帮腔,“老夫人,三小姐是被锦秋推下去的,前天下了雨,地上湿滑。”

是锦秋动的手,老夫人想偏心也找不到借口,“这个丫头,做事怎如此不小心?”

墨昭华顺势说道:“锦秋伺候的确实不行,害妹妹染上风寒,我都想发卖了。”

老夫人明知锦秋是墨瑶华的人,自然维护,“她也非故意,下不为例便是。”

墨昭华轻松就试探出,也许前世墨瑶华的很多事,老夫人也是早已知情。

至于她的父亲墨韫,那就更不用说,毕竟他可是最偏爱于墨瑶华兄妹。

老夫人并不喜与墨昭华说话,唯一喜欢的是训斥,奈何今天挑不出她的错。

因此就没再找话题,只与嬷嬷说笑,等到了山腰处再与墨昭华各上一辆马车。

墨昭华上了马车就吩咐珍珠,“今天好累呀,我先睡会儿,没事别叫我。”

从半山腰去宝华寺虽然也不远,可毕竟是娇生惯养的闺阁小姐,身子真受不了。

珍珠极为贴心,“小姐,你靠奴婢身上吧,这样会舒服些,再盖上斗篷,免得着凉。”

墨昭华看了看坚硬的车厢,再看看珍珠,最终展颜一笑,“好呀,累了就喊醒我。”

丫鬟的心意也是心意,而珍珠的心意,她更是不该拒绝,这可是她的忠仆。

墨昭华很快便睡去,迷迷糊糊中突然听到珍珠焦急的喊声,“小姐,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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