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四个印玺相继落下,代表天庭承认了巫族对于西方的正统地位,消息瞬间广传于天下。
此前因为清去罗睺因果所造成的气运波动,如今又再次回涨了起来,尤其是代表东方众生运的气运莲花,开得更鲜艳了几分。
但西方大陆此时的气运也并未受到影响,反倒蓬勃了一些。
不过想想也正常,就如今这凋敝的西方,莫说是巫族,就算是因果缠身的三族加入,都会让西方气运变得强盛一些。
接引准提早在东方大陆行走已久,自然了解巫族是什么情况,顿时大惊失色,径直向天庭赶来。
眼下巫族的加入,对西方而言,虽然也算是好事,但这只是短期的繁荣,还牺牲了未来。
对此接引准提自是心怀不满,而且他们早已与木公等人约定,让西方生灵配合他们行事。
眼看第三次讲道即将开始,却突然冒出了一个巫族,这让他们如何可以接受?
而且听那法旨中的意思,西方大陆像是直接归于巫族所有,除了纳税之外,与天庭并无直接关系。
而那个祖巫帝江,分明就成了天庭的走狗,为了利益,将种族卖给了天庭!
而且让接引准提最难以接受的事,巫族领了天庭法旨,竟然可以影响到整个西方气运。
一张法旨,减去了接引准提身上的四成气运,这些损失的气运,全部转移到了十二祖巫身上。
而对于天庭的举动,大多数的先天神圣都并没有什么感觉,甚至乐见其事。
不修元神大道,周身弥漫者污浊血气的巫族他们不喜,而且巫族的所作所为同样难入他们眼中。
西方大陆以前甚是狂妄,凭着大地之中蕴含者的无数矿脉,竟然想要与东方相争。
而且其此前魔道修行者众多,如今亦是不少,风气恶劣。
西方的那两位在东方又极为活跃,也不在乎面皮,既不留下道统传承,也不留下些许机缘。
一到东方大陆,便漫山遍野的开始寻找,遇到一些灵物灵根,便喜笑颜开,返回西方去。
如此作为,几乎让众多先天神圣视其为小贼,如今天庭此举,在东方众多先天神圣看来,无疑是好事成双。
清走那些让他们不喜欢的巫族,还东方一片清净的同时,让他们去西方大陆狗咬狗,一举两得。
而且以后将西方大陆归于巫族,还省得后续帮扶,平白消耗人力物力,让西方大陆占去了便宜。
经过此事,竟然还在不知不觉中,为天庭提升了不少先天神圣的感官,也算是锦上添花了。
帝江从天界返回的第一件事,便是召集全体巫族之人,准备前往西方大陆。
为了快速赶到西方,甚至将巫族所有的土地以极为低廉的价格卖出,换取短期内支撑族人消耗的灵物。
上亿巫人汇聚于平原之上,血气沸腾,令飞鸟不能过,就连在远方观望的众神,心中也是一阵胆寒。
磅礴的血气交杂着煞气,伴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磨灭场中残存的灵机,让众人不由想到当初凶兽成潮的场景。
“如此凶煞之类,不似你我生灵,其虽有灵智,却同凶兽无异也。”
“天庭此举,虽为东方除之一恶害,却也难免有些养虎为患之嫌。”
元始虽然远在昆仑山,却也能看得见巫族汇聚,那煞气漫天,直冲云霄的场景,故才有此一言。
灵宝对此则有不同的见解,为天庭解释道:
“兄长此言差矣,巫族虽然不修大道,不识天数,可所作所为也不曾违犯过天规天条。”
“虽然令我等不喜,然并非天庭之过也,他们能有如此解决的办法,已经是出人预料了。”
“毕竟对天庭而言,统率洪荒大陆的他们,总不能无故而兴兵,此非正道也。”
“如今将其转去西方大陆,既能在符合天庭利益的情况下,维护天规天条,并解决巫族的问题,已不易矣。”
元始也自然知道其中道理,只是人难免想要尽善尽美,对于灵宝的意见,他也不否定,直接道歉道:
“三弟所言极是,是二兄生了妄念,待此次听讲后,吾当闭关以净心境。”
一旁的道德见状,面露笑容道:
“善。”
神霄天凌霄宝殿,祈与众人则是已经做好准备,打算先行前往混沌中,避开接下来吵闹的西方二人。
毕竟他们虽然不入祈和众人之眼,但在没有违反天条的情况下,正常求见,祈等人也不好拒绝。
反正左右无事,离开也没有什么影响,先行前往混沌之中,也省得见了他们心烦。
在祈等人跨过洪荒天地胎模的时候,隔着无数混沌气流,祈似乎看到了几位过去同在紫霄宫中听道故人。
但眼见他们没有停留,祈等人也懒得开口相邀。
神光拨开混沌气流的阻碍,阔别已久的紫霄宫重新落入众人眼中,间隔已久,却不见有变化处也。
祈同众人踏足大殿之上,同初见时那般,昊天瑶池立于殿门之外。
见众人至,二人躬身行礼唱喝道:
“佳时即至,恭迎诸位道友且入门来,自此往后,见得众妙之门,脱得樊笼,大道简行矣。”
不等众人思考其中之意,便见二人向一旁退去,宫门洞开。
昊天瑶池再次高声道:
“此番讲道三元会,玄门至此初显,直观大道之谜,解众生之惑矣。”
“此番讲道,不论仙魔,亦不传六耳,紫霄宫中三千红尘客,闻此妙音,当登得大罗天界,不类凡人。”
“此番讲道,不假于外,亦不同诸法,紫霄宫中三千红尘客,闻此妙音,当不坠于三灾六劫,不失己道。”
“此番讲道,求失三毒,亦求受三魔,紫霄宫中三千红尘客,闻此妙音,当去得善恶执三念,正本清源。”
“此番讲道,入得玄门之中,紫霄宫中三千红尘客,闻此妙音,可得见大道矣。”
昊天瑶池话音落下,向场中众人再次行了一礼,便缓慢退至宫中,寻一角落处,趺坐而下,闭目静心。
祈和太一他们能够感应到,昊天瑶池之言不仅只在大殿之中响起,而是广传于洪荒界中。
听其之言,此次讲道较以往不同,只接纳三千听道者,非大罗道果者,不得听见。
而且此次讲道,关系极为重大,鸿钧大神创建玄门,开讲混元大道,来听道者,皆入玄门之中。
同时,他还会讲述规避三灾六劫,降伏三尸,增进修行之术,并且这关系到证道,入了玄门,便可听讲。
此番言论,让祈等人颇为纠结,但关系证道之法,让众人又狠不下心拒绝。
祈更是如此,鸿钧之前对他更是给予过证道机缘的承诺。
祈虽然已经确定,自己要继续顺着神道之路而行,可如此机缘,不见一番终究难舍。
见太一帝俊等人将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祈略作犹豫之后,便开口笑道:
“皆望着我作甚,你我早曾听过讲道,与玄门纠葛已深,此处亦并非龙潭虎穴,怎入不得?”
说着,祈先一步踏入大殿之中,帝俊太一,伏羲女娲相继而入。
目前还处于洪荒中的众多先天神圣,自然也听闻此条消息,略作犹豫之后,也皆向混沌中而去。
尤其是之前蒲团之上的人,他们多受了一座之恩惠,更是缺席不得。
“大兄,看来自此以后,玄门当为天下道统矣。”
“你我兄弟得其一座,看来这玄门是非入不可了。”
“不过仔细思来,玄门若能掌控天下道运,你我入得其中,有先前一座之差,地位尚能有距。”
“玄门如为道宗,其影响必非凡也,若是入了玄门,也可分得一份气运,算些进项矣。”
元始盘算着听道的得失,引得另外二人关注,道德对此开口道:
“你我多受一座恩义,此次讲道又关乎证道混元之秘,自然缺之不得。”
“你我不同那几位天帝,虽不知为何,但总觉其自有机缘,对于证道之事似有把握。”
“清修虽不沾人间因果,然对此难免少了些外在机遇,如今既可窥探天地隐秘,些许限制,也并非不可接受。”
灵宝更是激进言道:
“证道之事,至关重要,天地凡有法,机会不可失,何况承人道统,其言若真,执弟子礼又有何妨?”
“本就理所应当之事,却又犹豫不决,你我受人恩惠,入玄门以为定局,其亦非歧路,安怎作此态?”
“若是当真不值,其论为虚言假物,纵是反叛,观天下,明辨是非者多,亦有理可容。”
“如若觉其法无可尝试,虽真却不可为法,却也可引作参考,那就且当一玄门,不入门中,视之为半师即可。”
“若是有求,偿还其因果后,进退自由便行,此中事由你我自处,外人若是争辩,又与我何干。”
“你我本就是清修之人,外界风言风语,亦入不得你我之耳,且由其评说便是。”
“后日他们若是识得真意,自就理解,届时,谣言自消也。”
“何况谣言止于智者,你我所识之人,无愚昧不识之辈,当对此亦有所猜测,自不会误会你我。”
“既然如此,这紫霄宫又有何去不得之处?其并非陷阱困顿之地,你我三人齐心,不拘泥于外物矣。”
元始和道德仔细思考下,觉得其言虽然激进了些,但确实也有道理,便共同开口言道:
“善,三弟之言亦是甚有道理,既然如此,便以三弟之法对待也。”
灵宝见二人认同,也不再多言,三人相互执礼后,便直向混沌而去。
西昆仑,缑回有心前往混沌中听讲混元大道,但心中又有几分犹豫,总感觉此次前往会被卷入一场漩涡之中。
虽觉得其并非由玄门而起,但必与此次讲道相关,只是不知源头为何处,故此感觉有些麻烦。
而她最怕的便是麻烦,尤其是灵觉中的那种暗暗惊心之感,让她难以做出决定。
“陆吾,你追随吾已久,历来最是清醒,自持性极佳,如今吾有些许疑惑,不知你能否有建议?”
缑回的话音才落,在远处照顾灵草的陆吾转了转头,略作思考之后,也不起身便开口应道:
“尊上所言倒是有些过了,陆吾只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罢了,当不得尊上如此夸奖,不敢做解惑之态矣。”
“不过陆吾受尊上恩惠已久,得尊上庇护至今,一切修行消耗,即是尊上供应。”
“眼下尊上既然心中犹豫,尊上大可一言,陆吾的些许浅见,尊上不妨当个笑言,调剂些许心情。”
缑回看陆吾如此态度,心中也就知道了其已有考量,多半也猜到了自己犹豫的原因。
只是出于尊敬,这才让她言明心中所虑而已,虽然无奈其一直这般对待自己,但缑回还是讲明了自己的困惑。
陆吾果然如此所预料的一般,不做思量便开口道:
“尊上所言,陆吾知矣,在此陆吾有三问,希望尊上认真考量,若是思明,其问自解矣。”
“第一问,尊上乃是先天神圣,与大道等同,并不缺寿数,对尊上而言,证道混元是否重要?”
缑回想也没想,便立即开口回道:
“吾虽为先天神圣,与道而同,然吾亦是修行者,求道之心与外人无异,证道混元,自然是一生所求。”
陆吾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开口问道:
“既然如此,第二问,对尊上而言,求道虽重,却与性命何比?孰轻孰重?”
缑回此次犹豫了一瞬,却还是立即坚定不移地言道:
“性命虽重,却轻道远也,吾先为修行者,求道之人,后才是先天神圣,朝闻道,夕可死矣!”
陆吾再次点头,颇为尊崇的道:
“尊上求道之心甚坚,陆吾叹服,只是这第三问终究避免不得,尊上且听我言。”
“第三问,求道者,最重天资机缘跟脚,尊上且思自身条件,能占得几项,能否独开一道证道之法?”
缑回立即沉默不语,过了半晌才开口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