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吹你就吹,废什么话?”季慕善不耐的道,“放心,你要是真的因此丧命,我一定给你赔命,这总行了吧?”
罗立蒙一脸的欲哭无泪。
他要真的因为吹灭了油灯而丢了命,季慕善就算赔他一条命又有什么用?
总归不可能让他再活过来!
可看着季慕善那不善的脸色,罗立蒙也不敢再有什么异议,只得硬着头皮走到了油灯面前,然后胆战心惊的轻轻吹了一口。
真的是很轻,轻得几乎很难让人察觉。
油灯里的灯火纹丝不动,丝毫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见状,罗立蒙心里先是松了口气,随即便很快反应了过来。
这不对啊!就算他吹得再怎么轻,那好歹也是一口气,这灯火怎么着也该有所反应嘛!
罗立蒙还没想通,一旁的祁承弈已经看出了其中的关键,含笑道:“季大师,这盏油灯,不是一般人能够吹得灭的吧?”
“那是当然!”季慕善还挺喜欢跟聪明人说话的,“要是它随随便便就能灭了,那罗先生的命可就太脆弱了,也不算解了死局。我也不会拿这种小手段,来糊弄我的客户!”
不容易灭就好。
罗立蒙稍稍放下些心来,诚恳的请教道:“季天师,那这盏油灯,我该怎么保管啊?”cizi.org 永恒小说网
“油灯向来是供奉之物,你好好把它供着就行了。”季慕善早就想了油灯的处理方法,当即便道,“若是你们家有祖先牌位的话,你可以直接把油灯供奉在祖先牌位下面,隔三差五往里面添点油,让它不至于因为油尽而灯灭就行了。若是你们现在已经不在自己家里供奉祖先牌位了,也可以去趟大衍寺,从大衍寺里请一尊佛像回来供奉,效果也差不到哪儿去。”
将油灯供奉在祖先牌位前,若是能经常燃香叩拜的话,罗家先祖自会庇佑罗立蒙这个后辈,他这条命保起来也更稳固了。
不过现代人在家里留有祖先牌位的并不多,所以季慕善对这事儿并不报太大的希望。
大衍寺是真正的百年古寺,寺中有高僧坐镇,里面的佛像也颇具灵气。供奉大衍寺的佛像,同样可以给罗立蒙一些庇佑,只是效果恐怕就没有祖先牌位那么好了。
但不管怎么说,这两种方法对罗立蒙都很有效,选哪一个都不吃亏。
原本季慕善都以为罗立蒙肯定是要去大衍寺请佛像了,没想到罗立蒙一拍脑袋,道:“季大师,我们家还有个小祠堂,祠堂里供奉了一些先祖牌位。我要是把这油灯拿到祠堂里面去放着,应该没问题吧?”
罗家竟然还有祠堂?!
季慕善颇为惊讶。
在她那个年代,几乎每一个大大小小的家族都有祠堂。有的家族甚至不管族人们过得有多穷多苦,也绝对不会委屈了祠堂的建设。
所以季慕善提供给罗立蒙的两个建议,其中一个就是基于她那个年代的情况而来的。
可到了现代社会,还留有祠堂的就真的不多了,很多年轻人甚至都不知道祠堂为何物,对家族祠堂也早已没了敬畏之心。
在这种大环境下,罗家还能保留自家的小祠堂,这不但说明罗家财力雄厚,更说明罗家的底蕴同样不浅!
不过转念想到罗立蒙自己还开了家香烛店,季慕善对罗家还保留小祠堂一事就不怎么意外了。
“有祠堂自然更好。”季慕善点点头道,“你将油灯放进祠堂供奉之后,若是方便的话,初一十五都可以去祭拜一下先祖,以示虔诚之心。”
祖先牌位虽在,但是否诚心供奉,这效果也是不一样的。
毕竟,对于那些压根儿就不记得自己的不肖子孙,已逝祖先哪怕再怎么挂记着后辈,也是没心情伸手照拂一下的。
罗立蒙隐约有些明白季慕善的意思,他连连点头,迫不及待的道:“我明天一早就把这盏油灯拿回祠堂去!”
季慕善点了点头,又道:“虽然普通人不可能吹得灭这盏油灯,但若是天师一类的人物出手,那油灯覆灭也不过是在眨眼之间。所以,关于这盏油灯的重要性,你们一定不能泄露出去,平时也要注重对油灯的保护……”
保密和保护,缺一不可!
罗立蒙心中一惊,立刻道:“多谢季大师提醒,我都记下了!”
这盏灯可就是他的命啊,他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啊!
此间事了,季慕善就提出了告辞。
祁承弈忙道:“季大师,不好意思,我还有些问题想请教您一下……”
季慕善心中了然,直接道:“祁先生想问的,是你身上的煞气问题吧?今天这场法事虽然散走了你身上的一部分煞气,但因为你体质特殊,所以这点消散的煞气对你本身的情况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对你的身体所产生的影响也十分有限。而且今天这种情况,实属偶然。想要用同样的方法去除你身上的煞气,除非再找到一个像罗先生那样身陷死局的人,再做一场同样的法事。可这样的人有多难找,想必祁先生心里也很清楚。所以,对于你身上的情况,我暂时还无能为力。”
身陷死局的人,往往都是死局之状呈现出来没几天,此人就会遇上各种各样的突发事件,然后一命呜呼。
像罗立蒙这样能侥幸活到季慕善替他力挽狂澜的,着实少见。
而这样的人,往往还没有被天师发现死局之状,就已经死掉了,根本没机会让人为其作法。
而且做这样一场法事,耗费的钱财可也不少。
季慕善今天用掉的聚阴符和阴阳符,就不在少数。
虽然这些符对季慕善来说并不算什么,但对普通天师来说,他们却不可能像用草纸一样,一口气用掉这么多的符箓!
很多天师的存库里,都没有这么多符。
所以,祁承弈想复制今天的法事,以此来彻底解决他身上的煞气,那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听季慕善说得这么通透,祁承弈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随即就又笑了起来:“多谢季大师为我解惑。我身上这种情况已经维持多年,我自己也早就习惯了。能解,自然是一件好事。不能解的话,对我来说影响倒也不大。不管怎么说,我都要谢谢季大师此次出手,不但救了立蒙一命,也帮了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