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瓜群众, 对于摆摊老板露出些许微妙的同情，毕竟一惹能惹两位难缠的人，也是可怜。
而且黑市是没有执法队巡逻的，这让他们更加肆无忌惮。
无数双眼睛看向程溪, 不管程溪怎么选, 都会得罪另外一方。
老头嘿了一声, 摇头:“这下你可惨了，一下得罪了两位智障。”
围观群众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 智障？
“你再说一次。”两人的表情阴沉下去。
“不仅是智障，而且耳朵也不太好。真是可怜啊。”老头依旧席地而坐, 翘着个二郎腿, 语气愣是被他说出了抑扬顿挫的感觉。
程溪觉得这老人有些意思，语气平静:“没办法, 给的钱多。”变相承认了他们就是一群傻逼。
两人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 老头大笑一声:“你这小子不错，有没有兴趣当我徒弟？”
这人好不要脸。这是看热闹人的想法。第二个就是, 这老头挺聪明的, 这不就是鹬蚌相争, 渔翁得利吗？
“请问您是？”两位只能暂时放弃明争暗斗, 万一对方真的被老头带走了，岂不是真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平白让别人看笑话？
虽然都说黑市没有规矩, 要真的没有规矩, 谁还敢来黑市？就算是他们，也不敢贸然得罪人，尤其是长的好看, 老的和小的。
“一个普通人罢了。”老人气定神闲。硬生生塑造出一个高人形象。
张越和刘城的表情顿时绿了，他们在这个小小的边陲基地也算是一霸。
他们尽量维持自己的风度，但一整张脸都黑了下去，皮笑肉不笑道:“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程溪觉得有些无聊了，甚至是有些失望。
程溪将自己摆摊的东西收起来，起身欲走，就连老头都有些意外。
因为程溪的表现太过于理所当然，他们眼睁睁的看着程溪走远，张越和刘城心底被“卧槽”两字刷屏。
这人是真的不知道他们的身份还是有恃无恐？
老头嘿嘿一笑，将自己的东西一卷:“小伙子，等等我。”
刘城和张越的表情变得暗沉，让自己的手下去查这两个人的身份，他们可不傻，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程溪走的漫无目的，气喘吁吁的青年迎面跑过来，撑着双腿停下来，一张脸红扑扑的，结巴道:“还……还卖吗？”
这个青年，就是之前在小摊前蹲了很久，去凑钱的人。
“卖。”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信用点比程溪出的价10w信用点多了几千，青年有些不好意思:“我就只有这么点了。”
程溪很满意，青年也很满意，青年不善言辞，抱着一大堆宝贝放进不起眼的包里，步伐轻快。
“亏了。”老头长吁短叹，“起码那群智商不好的出了五十万呢。”
“太多信用点对我没用。”程溪本就不会在这里呆很久，十万信用点而已，足够了。
“好！老头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当我徒弟的事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不需要。”程溪拒绝的干脆利落，没有给他任何机会。
“唉。”老头叹气。
“跟着我做什么？”程溪停下，看着老头。
“这不是看你第一次来黑市，怕你迷路嘛，这地我熟，就没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你想得到什么？”程溪反问。他确实需要一个向导。
老头比了一个钱的动作:“人生就要及时行乐，没有钱，让我寸步难行啊。”
程溪想都能想到，对方并不是因为钱这么简单，但他并不在意。
“好。”
“我需要一部手机。”程溪开门见山。
老头没有意外，思索了一翻，一拍大腿:“这不是巧了嘛，我带你去，保证你去过一次还想去第二次。”
老头满意的在前面带路，什么都能说上来一点。
黑市什么摊子都有，只有你想不到的。
老头带程溪东走西拐，不过老头走的怎么快，程溪依旧跟在他身后不远。
穿过一条小道，人变得多了起来，一些衣着清凉，收拾的比较干净的男女站在外头，热情揽客。
程溪虽然带着口罩和帽子，但光看外形就知道是只大肥羊。
“美色虽好，但不要贪杯哦。”老头分外闲适的站在对面，笑的满脸皱纹，一点都不正经。
好几双咸猪手伸向程溪，就算是脸长的不好看，但这身材，能快活一阵也是值了。
这里大部分都是魔素低下的普通人，甚至有些是没有任何魔素的，程溪皱眉躲避一双双手。
一些污言秽语让程溪成功皱眉，但依旧没说什么，穿过人群，他们也没继续再追，只是可惜了一只大肥羊，有些不甘心的朝程溪抛眉眼。
“大哥哥！你可以带我走吗？我好害怕，果果找不到爸妈了quq。”一双肥嘟嘟的手抓住程溪的衣服，他的脸脏兮兮的，但一双天蓝色的眼睛格外的清澈，脸蛋略带婴儿肥，可以看出是个美人胚子。
他抬着头，满是期待，似乎任何人都拒绝不了他。但
这其中并不包括程溪。
“不要。”
小男孩脸一垮，满脸失望，奶声奶气道:“哥哥，我会很乖的。”
沉睡的绿芽听到“哥哥”儿子迷迷糊糊醒过来，抖了抖绿片，迷茫环顾四周。
老头这时也过来，奇异道:“怎么顺便还拐了一个小孩过来？”
“爷爷……”小男孩两眼泪汪汪的看着他，“窝爸妈不要我了惹。还把我送到这，窝好害怕……”
老人的心顿时就化了，笑的满脸皱纹，活脱脱拐卖小孩的坏人:“要不要跟着爷爷啊……”
“可以吗？爷爷会不会嫌笙笙没用？”小男孩泫然欲泣，充满了渴望。
“当然不会。”
老头想到什么，看向程溪:“小伙子，不会嫌老头带个拖油瓶碍事吧。”
程溪收回若有所思的目光:“不会。”
拖油瓶小林笙像条尾巴一样跟老人身后，迈着小短腿跟着对方，难过询问道:“哥哥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你不惹他，他肯定不会打你的。”老头回答。
“可是……窝很喜欢哥哥惹……”
“那你可别随便招他。”
程溪沉默的跟在最后，不为所动。
老人走进一家破破烂烂的店，道:“里面就是。”
老板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就算是顾客来了，也只是懒洋洋的抬眸，然后收回视线，慢吞吞的说道:“想买什么，自己看。”
“嘿，我可是带客人上门来了，能不能给点反应。”
“你还没死啊。”老板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老头跳脚:“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死的。”
“反弹。”
老人不甘示弱:“再反弹。”昂着头，如同小孩子吵架一般，内容也极为幼稚。
小孩子乖巧的站在一旁，逡巡四周。
程溪已经挑好了一部不错的手机:“多少信用点？”
“不和你说话，”老板不愿和老头交谈，语气不咸不淡对程溪道，“10w信用点。”
“你这老头怕是掉到钱眼里了，五千！”
老板嘴抽:“你抢劫啊。”
“我不管，这可是我带来的人，要不给个实惠价，我今天就躺在这里了。”
老板脸上血管爆十字，深呼一口气:“八万。”
“四千五！”
“七千八！”
“四千三！”
“我怕了你了！最少一万！不能再少了，这个手机可是我辛苦好久才拿到的货。”老板十分肉痛。
老头勉强满意，看向程溪，程溪付了信用点。
小男孩眨巴水灵灵的眼睛，渴望的看着程溪的手机。
老板身边充满了丧气，双手插进衣袖里，冷不丁来了一句:“你从哪拐来的小孩？”
老头洋洋得意:“去去去，话说的真难听，哪里是拐？分明是自己黏上来的。”
“哦~”老板拉长了声音，显然并不信。
老人撸起袖子就想和他大干一番，小男孩拉住老人的衣服，脆生生道:“别打架了……”
程溪低头摆弄手机，老头哼了一声:“不和你一般见识。”
“那慢走不送。”老板不耐烦的扇手，他的手是一双机械手。
老头气呼呼的走出小店。
一路上念念叨叨，程溪基本上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一会儿，就到了十字路口。
老头和蔼询问:“你是打算跟我走还是跟他走。”
小男孩水润润的看向程溪，欲言又止，这让老头更加酸了。
“哥哥，我可以跟着你吗？我保证我会很听话的哒，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老头都能脑补出对方冷酷拒绝的表情了，有些不忍。
出乎意料的，程溪抬起头:“好。”
“都说了他不会同意的……你说什么？”老头惊讶的神色掩盖不住。
就连小男孩也十分惊讶。
程溪依旧是那份淡定的表情:“我说可以。”
老头长长叹气，死缠难打和程溪交换了联系方式。
林笙跟在程溪身后，程溪并没有停留。
程溪依旧低头玩手机。
“哥哥，别玩手机，万一撞到人笙笙会心疼的。”
其他人感慨，这是一个怎么乖巧的小孩啊，浩劫之后，小孩子很少，对待小孩也带上几分优待。
有不少人不忍心看着小孩跟着这么一个冷酷的哥哥，免费给程溪送东西，程溪都拒绝了。
小男孩十分失落:“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程溪突兀停下，他们现在是出黑市的一段路，没有人带，四周静悄悄的。
程溪将手机放进口袋，这个手机还不错，在幻境中还有一格信号。
“哥哥？”小男孩疑惑不解。
“你心里应该清楚。”
程溪看着对方，似乎要将对方看透，小男孩勉强一笑:“哥哥，我怎么听不清楚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就算了。”
程溪转身，继续往前走。
林笙刹那间露出灿烂的笑容，似乎又带着无比深切的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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