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浩博带着项目部全体人员,站在路口等着余庆阳的车队。
“陆总,你怎么在这?”余庆阳下车后,一眼看到站在人群里的陆总,忙上前握手问好。
“哈哈,我听童处长说你要来,所以就和他们一块等等你!”陆总握着余庆阳的手,哈哈笑着。
心里却是感慨万千,曾经跟着他们混饭吃的小年轻,一眨眼,已经到了一个他需要仰望的地步,真是让人妒忌都妒忌不起来。
“陆总还没有吃饭吧?”
“就等你了!走吧,我那边订好位置了!
童处长,叫上你们项目部的兄弟们一起,今天我老陆请客!”
“陆总,怎么能让你请客,怎么说也是到了我们项目部,还是让童总安排吧!老童最近可是刚提了副总,今天就是他了!”余庆阳笑道。
童浩博在不久前的集团会议上,被提拔为华禹一建的副总。
原来是一正三负加总工,五个人组成领导班子。
现在新增加党支部书记,相应的也增加了一名副总,作为调节,好满足议事原则中的领导班子成员必须是单数的要求。
“原来童处长升官,那今天中午可得好好庆祝一下!
余总,咱们兄弟就没必要谦让了,谁安排不都一样?说句到家的话,华禹和水总,咱们可都是一个娘的孩子!cizi.org 永恒小说网
亲兄弟,分那么清干什么?”陆总热情的拉着余庆阳的手,往自己车上拽。
余庆阳是真不想去,去酒店吃饭,真不如在项目部吃个工作餐舒服。
但是,盛情难却,余庆阳也不好拒绝,只能跟着陆总上车。
陆总专门在工地现场和他偶遇目的是什么,余庆阳心里很清楚。
肯定是为了济州老运河项目。
为什么都说中国人说话含蓄,总是说一半留一半。
关键是,中国人太聪明了,往往你刚刚开口,对方就已经知道了你的目的。
所以不需要把话说透,能行,不需要你多说,不行,你磨破嘴皮子也是不行。
就像现在,根本不需要陆总多说什么,大家随便喝个酒,吃顿饭,该考虑的,该照顾的余庆阳肯定会照顾。
如果不想照顾,根本不会跟着陆总上车。
依然是陆总的根据地,妖艳的老板娘,一见到余庆阳,就扭着小腰,满脸堆笑的招呼道:“哎呀,余总来了!您可是稀客啊!
余总来的真是巧,早上刚刚送来几条黄河鲤鱼!
还有刚从南山买的走地鸡,您尝尝我们店里新上的招牌菜,龙凤呈祥……”
老板娘的热情,余庆阳依然享受不了。
只能用微笑回应对方。
“余总,我是真佩服你,你搞得那个工地精细化管理标准,我拜读了,原来对你要求东沟项目打扫卫生还有些微词,现在,老哥是心服口服!
你是这个!”
一个酒场,直接导致余庆阳下午的巡查无法继续下去。
虽然没有喝醉,但是也喝的满脸通红,这种状态去工地,子公司巡查是对下属的不尊重,也带个不好的头。
这方面余庆阳一直都很注意,包括上一世,喝了酒绝对不去工地转悠,不然以后没法管理。
你自己都喝酒上工地,凭什么要求工人喝酒不上工?
第二天,余庆阳再次带着助理,行政部的新任总监吴蕴芳、安全质量监督部的张亚男来到东沟西街,牛头峪东沟项目部。
此时东沟已经完成了清淤工程,正在进行的是河堤浆砌石挡墙的修复工作。
因为距离上一次牛头峪东沟治理,已经过去近三十年,东沟的浆砌石挡墙有近一半的部位发生了坍塌破损。
东沟治理分为三个分部,河道清淤,堤岸修复,堤顶人行路和花岗岩护栏安装。
“童总,你这个沙池没必要这么糊弄,我来看看,你没有按标准建沙池,我不会多说什么,自有审计监察部的人给你们打分。
但是,你现在这么搞,我就不得不多说几句了!
一个沙池,也就是让你砌四个角,扣掉四面中间的开口,一个一米高的沙池能用多少砖?你就是今天早上先砌都来得及!
现在呢?
你就用红砖干摆来糊弄我?”余庆阳近乎严厉的训斥道。
童浩博低着头一句话不敢说,心里却把负责这个事的施工员骂个狗血淋头。
简直就是坑爹啊!
童浩博因为提拔成了公司副总,分管投标部和内业部。
最近一直在公司梳理分管部门,工地来的少,谁知道,下面的施工员给自己弄了这么一处。
满心委屈,又不敢解释。
真要是解释,因为公司事物繁忙,忽略了工地管理。
谁知道是把刚上任的副总撸了还是把项目经理给撸了?
撸那个都亏,万一要是全撸了,更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余庆阳的精力并没有在沙池多停留,沙池建不建只是小事。
哪怕2019年,水利工程上能按照标准建沙池的也不多。
基础建设工程中,各项工程施工规范,施工标准落实最好的就是建筑工地,其次是高速、桥梁,再其次是市政公路,最后才是水利工程。
所以说,水利工程施工,各项建设标准的实施,或者说是落实,都要比建筑工地晚好几拍。
不建沙池真不是事,余庆阳生气是糊弄,你不砌也就不砌了,说不定余庆阳都注意不到,你干摆几层砖,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绕过沙池,来到石材堆放区,听着叮叮当当的敲击石头的声音,刚才有些气愤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余庆阳干水利工程,接触最多的建筑物就是浆砌石挡墙。
打交道最多的工人也是石匠。
听着清脆的叮当声,看着一块块不规则的石头,在石匠手里变成方方正正,打上风摆柳的斜道,整个心情都变得愉悦。
“师傅,今年多大了?有六十了吗?”余庆阳顿蹲在一位有六十多岁的老石匠旁边问道。
“你是领导吧?真会说话,我老头子今年七十五了!”老石匠咧着不剩几颗牙的嘴笑道。
“七十五了,那您老可是一点都不显老,看着也就六十岁的样子!”
“不行了,不服老不行了!砌石头的活干不了了,只能坐着敲敲石头了!”老石匠脸上堆满褶子,笑出一度盛开的菊花。
“敲石头可不简单,垒石头学一个月就能干,这敲石头没几年功夫,可敲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