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老祖宗会用光脚的和穿鞋的来形容穷人和富人。
过去就有光脚不怕穿鞋的,这样的俗语。
生长在新中国的余庆阳,以前对光脚穿鞋还真没有多么深刻的认识。
现在算是真实的体验到了。
现场这上千名阿吉及利亚黑人,除了过来给他送礼的五个村长,其他人都光脚赤膊。
包括女人,也都是赤脚,仅仅用一块布包裹着重要部位和头。
至于说教义,人都活不下去了,那还顾得了那么多?
也就是把头面稍微裹一下,有那么个意思就完了。
没有经历过的人,真的很难理解。
此时气温超过了四十度,赤褐色的土地上温度更高,四十多度的高温,赤脚踩在地面上,那滋味,那感觉。
反正余庆阳穿着鞋,都能感觉到地面温度。
“莫扎法酋长感谢您为他们提供食物和水!”
“这是交易,公平的交易,各取所需,不用感谢!”
“沙漠力酋长问您,这样的交易会持续多长时间?”
“你告诉他,会一直持续到我们的工程结束!”
“余总,库布里酋长说邀请您去他们部落做客!”翻译小李站在余庆阳身后,坐着翻译工作。
“你告诉他,感谢他的邀请,合适的时候,我一定回去!”余庆阳冲扎着头巾的老酋长微笑着说道。cizi.org 永恒小说网
和五位酋长亲切的聊了一会,送走千恩万谢的酋长们。
交易还在继续。
天色已经渐渐变暗。
还没有交易的黑人开始骚动起来。
非洲的夜晚还是很危险的。
虽然没有狮子,可是有狼和野狗这样的危险动物出没。
就连主持交易的陈翔也有些烦躁。
因为蚊子已经开始在身边打转。
非洲的蚊子比国内的蚊子大好几倍。
卡其布制作的工装根本抵挡不住蚊子的叮咬。
余庆阳目测了一下,还剩不到二三百人。
对翻译小李说道:“你告诉他们,我们可以给他们提供食物和水,以及住宿的地方,请他们在营地住一晚,明天白天再继续交易!”
余庆阳的决定,获得了所有黑人的感激和祝福。
包括公司职工,也满是感激的看着余庆阳,就差高呼万岁了。
返回营地的途中,余庆阳好奇的向翻译小李打听,不是阿拉伯人一天要做五次礼拜吗?
怎么没见他们参拜?
“余总,他们是柏柏尔人,只是受到阿拉伯人同化,信仰***教,但是教义和纯正的阿拉伯人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柏柏尔人的女性地位相比起阿拉伯人要高一些,相对也自由一些!
您看今天就来了好多女人!”小李小声介绍着。
余庆阳点点头。
之前他还脑补,这是被饿的,生死之间,顾不上什么教义。
原来不是那么回事,这些人根本不是阿拉伯人,是柏柏尔人。
以前看电影,说外国人看中国人都一个模样。
余庆阳不知道真假。
反正他看黑人都差不多,只能分清高矮胖瘦,模样看上去都差不多,乌漆嘛黑的!
营地里空置的集装箱不少,陈翔把他们安排到空置的集装箱里。
这些集装箱本来就是给工人准备的,一个集装箱里面放了五张高低床,可以住十个人。
这些柏柏尔人很安静,也很懂礼貌。
没有去床上做,而是席地坐在集装箱的地板上。
就这么安静的坐着。
哪怕是三四岁的孩子,也都安静的靠在母亲的怀里。
至于他们的财物(石头),都放在集装箱外面。
大家都是按照家庭为单位住着,倒也不担心财物被人拿走。
吃过晚饭,余庆阳坐在办公室里看助理乔丽丽整理的文件。
乔丽丽的工作主要是负责和国内联系,把国内发生的事情整理成文件,紧急的会直接通知余庆阳,不紧急的,只需要了解的事情,则整理成文件放到办公桌上。
等他有时间的时候再看。
不过余庆阳已经养成了习惯,当日事当日毕。
所以他晚上会把当天的文件看一遍。
哪怕不需要他签字,也要看一遍,了解公司的发展动态。
因为是通过卫星电话和国内沟通,关于公司的动态,记录的都很简单。
往往就是几句话。
比如水利机械厂采购的电动自行车生产线已经到货,开始安装。
家具厂采购的红木,大红酸枝到货,肖玉龙打报告申请改造仓库,以方便存储红木。
泉水华禹世纪城开始,重新核算拆迁补偿面积。
重新核定地上物,重新确定补偿标准。
关于重新核定地上物这件事,再一次验证了,国家只要较真,根本没有普通老百姓反对的余地。
你说你不是新栽果树苗?
不承认好办!
办事处直接派人去地里,用手去拔,拔出来的,就是你新栽的,因为你果树都还没扎根,你说不是新栽?
由不得你!
当然,华禹置业也退了一步,哪怕是新栽的,只有你承认,也可以给你按照幼苗期进行补偿。
不承认就另说。
想要盛果期的补偿,没门!
华禹投资可以按照区里的意思退一步,适当补偿一点。
可要想得寸进尺,那就看谁的拳头更硬了!
当然和华禹投资没有关系,是和办事处比,看谁的拳头更硬。
余庆阳一再交代过,像拆迁这样的脏活,绝对不能沾,宁愿多花钱,也要推给当地政府。
他们是国企,需要一个光大伟岸的形象。
再有就是华禹工程总公司和淮海工程总公司,华禹第二建设集团参与了什么项目的投标。
一件事就几句话,也不需要他批示意见,余庆阳很快就看完,然后开始看今天上午的会议纪要。
看完会议纪要,余庆阳伸了个懒腰,看看时间,还不到八点。
余庆阳起身走出办公室。
先去看了看那些柏柏尔人,只见他们都安静的坐在地上,或者靠在墙上闭眼睡觉。
听到动静,睁开眼睛,看到余庆阳,都满怀感激的冲他露出雪白的牙齿。
笑着向他点头问好。
离开柏柏尔人休息的地方,余庆阳来到临时弄出来的培训中心。
因为人多,一个集装箱坐不下那么多人,所以培训是分开在几个集装箱里进行的。
余庆阳轻轻打开一个集装箱的门走进去。
挺巧,这个集装箱,给大家做语言培训的是小李。
小李教的是阿拉伯的日常用语。
为了能够更好的让大家理解接受,并且记忆深刻,小李还请来一名柏柏尔人。
和他做情景对话教学。
你好:赛俩目
再见:库姆
谢谢:休克兰
对不起:阿夫万
……
大家学的都很认真。
余庆阳站在后面,悄悄听着小李教学。
语言这东西,就是需要环境,你在学校里学会感觉很枯燥。
可是现在,大家都知道,自己当时就能用的到。
所以学的都很认真。
小李和一位柏柏尔人一遍又一遍的演示,各种对话场景。
因为柏柏尔人的紧张,还闹出好几次笑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比如小李用阿拉伯语说完再见,那位柏柏尔人居然转身就要离开,是真的要离开。
一直到晚上十点,小李宣布今天的培训结束。
这一晚上,不光大家有收获。
就连那位配合教学的柏柏尔人也有收获。
到小李宣布下课的时候,柏柏尔人已经学会了用汉语说你好,谢谢,再见,中国等词语。
往外走的时候,柏柏尔人咧着嘴,露出那口大白牙,一个劲的对大家说着,中国,撒的哥(朋友),再见!
还挺会活学活用。
学会几句中国话,让这位柏柏尔人很幸福,脸上露出幸福和骄傲的神色。
余庆阳估计,他有可能高兴的晚上睡不着觉。
余庆阳和往外走的职工打着招呼。
一直等到人都走光,只剩下小李。
“余总!”
“不错,你这个办法很好!你是怎么想起来请那位黑人朋友帮忙的?”
“我们以前学习的时间,就是找阿拉伯的朋友来做口语练习的!”小李不好意思的摸摸头。
“我想着试试,就告诉阿布,如果他来帮我教学,就送他一双鞋子!”
“不错,一双鞋能给大家找到一个老师,这笔生意坐得值!”余庆阳笑着拍拍小李的肩膀。
鞋对于非洲人来说很珍贵,余庆阳后世曾经看过视频资料,上面的黑人,鞋子烂了自己那铁丝绑一下继续穿。
鞋子底都掉了,光剩一个鞋面,还继续穿。
表扬了小李几句,余庆阳回到宿舍。
夏雪整抱着他的笔记本看电影。
“雪姐,你没去参加语言培训?”
“去了,刚回来,睡不着!
来你这里看会电影!”夏雪头也不回的说道。
“……”
余庆阳无语,在房车里面看电影更舒服好吧?
他到是理解,夏雪刚到非洲,人生地不熟的,本能的想和熟悉的人在一起。
这是人类的本能反应。
“赶紧回去洗澡,睡觉!”余庆阳揉了揉夏雪的头。
“讨厌,我再看一会!这才十点!”夏雪回头瞪了余庆阳一眼。
“你们医务室建起来了吧?
还缺什么东西?”
“已经弄好了!东西都很齐全,要不是人手不够,做个阑尾炎之类的小手术都没有问题!”说到自己的工作,夏雪不再盯着电脑,扭头对余庆阳说道。
“人手不够?缺什么人?”
“麻醉师,护士,都没有!
整个医疗室就我们三个医生!
那两位全科医生,估计连打吊瓶都不会!”
“不至于吧?你们没学过?”
“怎么不至于?你什么时候见过医生打针的?
打吊瓶,扎针这个需要练,反正我不会!当初也就学了点理论!”夏雪理所当然的说道。
余庆阳算是听明白了,夏雪这是以己推人。
自己这个刚毕业的医生不会打针,那两位毕业好几年的全科医生,也不会。
余庆阳把夏雪的话记在心里,打算明天问一下。
如果是真的,那就要想办法补救。
国人习惯了有病打吊瓶。
到了非洲这边,一不注意很容易得疟疾、黄热病之类的传染疾病。
还有这里昼夜温差大,比较容易感冒,风热、风寒,以国人习惯了打吊瓶的体质,光靠吃药估计不行。
以前没注意,以为全科医生就是全能的。
经过夏雪提醒,余庆阳才发现,还真不一定。
也许人家能看所有病,能对所有病做个初级诊断,可是这里面不一定包括打针,这种护士干的活。
“想什么呢?”
夏雪见余庆阳在自己说完之后就开始发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余庆阳伸手抓住夏雪的手,不让她乱晃,“我在想,你们要是都不会打针,我还真要想办法配个护士!”
“其实我也不是不会,只是上本科的时候,学过一段时间,这么多年没有打过针,不熟练。
但是打针的要领都会,只要练上一段时间,就可以了!”夏雪红着脸小声说道。
“练上一段时间?你该不会是想拿职工练手吧?
这个肯定不行!”余庆阳赶忙摇头道。
“谁说拿你的职工练手了?”夏雪没好气的甩开余庆阳的手,“练打针,都是先自己给自己打!
这样才能更好的掌握针入皮时的感觉!
然后才会在病人身上实践!”
余庆阳下意识看了一眼夏雪光洁细嫩的小手,这要是扎的满是针眼。
估计回头薛琴要找自己的麻烦吧?
赶忙打消夏雪这个念头,“算了!你还是别练了!听着就渗人!
我还是找两个护士过来吧!
直接找国外的护士,也就是多花点钱的事!”
直接从国外找护士,看似工资比国内高一些,可是综合起来,还是国外的便宜。
那两位全科医生,余庆阳可是承诺在这里干满三年,给他们一人一套房子。
哪怕是泉水华禹世纪城的房子,那也不便宜。
并且承诺,三年介绍,安排他们进华禹医院工作(华禹世纪城的社区医院),这样才请到的。
“你们医务室要时刻注意着营区里大家的身体情况!
发现情况要及时处理!”
“放心吧!这是我的职责!
我发现你现在变得很唠叨!
明明我比你大好几岁,可是有时候,我居然感觉你和我爸差不多大!”夏雪冲着余庆阳翻了个白眼。
“呵呵!”余庆阳摸摸鼻子笑了。
自己的心理年龄四十多岁,可不是比夏秘书长小不了多少。
“那些黑人好可怜啊!连衣服都没有!
有些十多岁女孩子,就用一块烂布裹着身体。
你想想办法帮帮他们吧!”夏雪又想起白天看到的柏柏尔人,开始同情心泛滥。
“我不是正在帮他们吗?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现阶段,他们的需求就是填饱肚子,能喝上水!
等过一段时间,他们的粮食够吃了,他们就会有更高的需求!
那时候,我们可以用钱来收购他们的石头、沙子和木材!
等他们有了钱,自然会去买衣服!”余庆阳笑着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