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笔就代笔吧,但愿韩愈这篇文章能帮这小胖子好好节省些时间,留给他最有天赋的经商工作。
来求救的糜威,收获满满的抱着写好文章的竹简走了,刘安伸了个懒腰,看着一旁跟着的存在感极低的小表哥,不由眯了眯眼睛。
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公子哥,还满身毛病,比当初没觉醒的赵统还差了十个关平,让他干点什么好呢?
同样是表哥,人家糜威虽然读书不在行,可是为人处事懂礼靠谱,商业手段出类拔萃,尽管是个胖子,也是骑术上佳,十分灵活的那种胖子。
这刘球好歹也是长沙刘氏的嫡子,宗亲出身,读的书应该不少,可是观其言行,实在是比同样环境下长大的表哥刘瑾差多了,比起周不疑那个小天才,更是云泥之别,有些像刚刚那篇《马说》里的驽马和千里马。
算了,先安排他住下,帮自己养几天“敖烈”和“法海”,过些日子再问问蒋琬该怎么安排。怎么说也是个能读书识字的世家子,就算是垃圾还能回收再利用呢,自己总会给他找个合适的去处的。
晚饭后抱着小妹妹阿欢,少年坐在厅堂里,继续给阿雅和府里几个小侍女讲改编版《西游记》,他却不知,十分不满意自己这个安排的小表哥,坐在他身后,那是一脸怨念。
第二天,晨省后跟军阀老爹一起吃过早饭,上午广都酒仙陪着读书,下午涿州剑侠陪着习武,晚上带着副将关平和魏延巡营,管管军队的状况,试试新从襄阳搬回来的弩机,眼看着充实而平凡一天又过去了。
忙完回府的少将军,想着这今年岁首前估计应该也就这样了,不会太忙。
谁知刚一进府,就看自己的贴身小侍女阿芳,急匆匆地跑过来说,“主公叫公子您回来后去后院一趟。”那神色,看起来有些担心。
“好,你忙去吧。”微微点头,示意小姑娘自己知道了,刘安皱眉疑惑,老爹叫自己干嘛?还钱?下午训练时也没听他说啊?不是不要了吗?
他也没多想,来到府中平时养马和放置杂物的后院,却看到老爹正在给的卢刷毛清洗。
“父亲,您找我?”上前简单一礼,实在还是忍不住疑惑,少年笑着问道,“诶不是,您这干什么呢?”大冬天洗车都不合适,还刷马?受什么刺激了这是?
“回来了?”左将军没抬头也没回话,自顾自地干着活。的卢倒是认得小主人,只是现在被主人打理照顾得舒服,也懒得动,转头看了看少年,轻轻打了几个鼻息。
刘安眉毛一挑,这的卢是在和自己打招呼?
走上前一看,还好,老爹没疯,就是简单的刷毛清理,冻不着的卢,不过家里又不是没下人,身边那么多亲兵,就没个能帮忙干活的?
刘安上前摸了摸白马的脖子,拿了些一旁当着的草料喂着。这只曾经和自己一起斗蛇的神驹,本来是小侍卫宏风抢来的,极有灵性,若不是当初自己不会骑马,还真不一定会舍得把它送给老爹。
不过现在骑的敖烈也是刘备从军中精心挑出来的,同样是白马,年龄更小,合适自己以后长期骑行,最重要的是这的卢虽是良驹,但传说有克主的特殊技能,还是让老爹这种命硬的大神去骑吧。
“公子你说,为父这匹的卢可算得上是千里马?”左将军起身拍了拍爱马,一边把它牵到一旁安置好,一边问着自家儿子。。
“……嗯,算是吧。”刘安皱眉思索片刻,不确定老爹这是几个意思,心底莫名有点不详的预感。
“这么说来,那公子也算是伯乐了。”忙完手边的工作,左将军整理着马具,又是意味深长地来了一句。
今晚糜竺一脸疑惑地拿来糜威写的那篇《马说》和他看了半天,考虑到糜威那小子平时读个书堪比杀猪的状态,还有昨天下午回来后他们两兄弟在别院忙了好半天,刘备自然是不难猜到,这文章又是自家那个麒麟才子的手笔。
只是,看这篇文章里那怀才不遇的怨气,自家儿子是在怪自己不知他的“千里之才”,埋没了他这个“麒麟才子”?
当时正好看着一边被安排养马的刘球,拎着东西要去给后院的的卢梳洗刷毛,刘备不是很理解,自家公子让表哥养马这算什么安排,让对方把东西放下,顺便问了一句,无意间却又从添油加醋的刘球那里,知道了一个更让他火大的真相。
少年闻言一惊,这问话,这表情,他能不熟悉?看着老爹面无表情顺手拿起了家伙,气得他心里暗骂糜威这个不靠谱的,这才一天就能让人发现了,还把事捅到这里来。
默默放下草料,退后一步,有点心虚地解释着,“不是,那篇文章是阿威他求我写的,您看这好歹也是兄弟,孩儿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你小子倒是讲义气,那在荆州要员家门口耍威风,以一敌八好勇斗狠,也是路见不平行侠仗义了?”左将军本就阴沉着脸,听到自家公子竟然还在辩驳推脱,怒意更甚,责问起这件不久前自己刚刚给儿子立过规矩的事。
少年人闻言恍然,原来是为这事,那天同行的刘琦又不在樊城,这事就只有一人能和老爹说,正巧那天自己帮糜威写文章时,小表哥就在一旁,他就说糜威怎么也不可能转身就把自己卖了。
“原来是刘球那个忘恩负义的狗东…………啊!”气急了的少年,下意识小声骂了一句,可话还没说完,左臂就挨上了一鞭子。因为没料到对方真能出手,他是躲都没来得及多开,疼得脸色一白,“卧槽!大耳贼你来真的!”
“那几个人也不过就是地痞流氓,毫无组织,一团散沙,我干掉领头的,擒贼先擒王,其余的就不敢闹事了,您别听刘球那小子胡说,哪有那么危险?”少年一边揉着胳膊,一边解释着,满脸气愤地控诉着老爹的过分谨慎。
看着自家儿子那模样,刘备想了想,还是扔了手里的凶器,上前拽住小孩的耳朵教训着,“那是在襄阳!注意身份影响,给你一千人都不够,少将军多大瘾,就非要亲自动手?”
“老混蛋!不是,啊,师父,爹爹,您松手!松手!孩儿知错了还不行吗,下次绝对叫亲卫来。”疼得跳脚的少年也是服了,这老混蛋,还敢拽小爷的耳朵,是觉得他那大耳朵好看,给自己也要整个容是怎么的?
“回去问问你那副将关平,可敢如此和他爹说话?”看着自家公子松了口道歉,左将军挑了挑眉,松手后敲了敲自家小孩的脑袋。
不过仔细想想,臭小子这性子也多半是自己惯出来的,平时也就是习武训练时态度稍微端正点,私下里两人比起父子,更像是师友,甚至是兄弟。
他可还记得初见时,自家公子一口一个刘兄地称呼自己,若哪天真像关家父子那样的相处模式,反而让人觉得隔阂疏远。
“那关平还没我读书厉害呢,嘿嘿嘿,本公子这叫恃才放旷,反正老爹你又不是曹操,我怕什么?”揉着耳朵的少年人吐了吐舌头,一点都不客气地辩解着。
“行了,还恃才放旷?我看你小子这叫恃宠而骄。”将军笑着摇头,“糜威那文章真是公子的手笔?”
“怎么了?”少年有些疑惑,代写个作业而已,这不是什么大事吧,难道是糜竺找来说什么了?
“此文上佳,不过这文中怀才不遇的怨念,封儿可是怪为父不曾重用你这匹千里马?”叹了口气,刘备组织了下语言,还是直接问出了这个心里的疑惑。
“啊?”少年一愣,老爹想到哪里去了?他巴不得过现在的日子,新野和樊城政务又不多,平时有徐庶在,他根本用不着操心。就是以后荆州、益州到手,那也有诸葛亮这些大佬文臣去忙,关他什么事?
“此事是我思虑不周,原来只当你年纪尚小,专心读书习武就好。既然你有这个想法,以后隔日下午跟着元直他们去学学政事吧,也别浪费了咱家公子这麒麟之才。”
摸摸自家小孩的脑袋,老父亲一脸鼓励地说着自己的打算,这小子本来就是文才出名,如今有这种想法是好事,学学政务也好,省着以后和他们一样在外面带兵,辛苦还危险。
“啊???”自己就代写个作业,还弄出这么多事来?不过学学政事也好,如今这点地盘能有多少事?反正有徐庶在,自己想偷偷摸鱼还不简单?
“嗯,也好,不过老爹你要记得给本公子发俸禄。”欣然答应的少年,觉得自己也不能白给老爹干活,得到对方同意后,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揉着自己肿起了一道红痕的胳膊,在襄阳当街揍人的小魔王,抽了抽鼻子,在老父亲面前装出一副可怜样子,“还有明天,鱼羹,要两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