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孙鹤受辱

沈一鸣闻言,勾出一抹浅笑,又瞅着谢绝轻哼了一声,到底没再说什么尖酸刻薄的话。

周闻溪暗暗竖起了拇指,趁着沈一鸣起身,脑袋凑过来低声道:“你还真是他的命中克星。”

独孤曦微坐在她二人之间,闻言,目不斜视,继续吃着火锅,好似全然没有听到周闻溪说了什么。

饭罢,沈一鸣单独留下谢绝说了几句话。

一是往后要预定她庄子里的菜,价格就按市面上的给,每月初一送来即可。

二是火锅店他不感兴趣,只要尤锦不影响御香楼里的生意,便是借她们用用也无妨。

三是……

他支吾着,还没说完。

谢绝与他站在三楼窗边,此刻身边伺候的人,都被他尽数撵了去。

沈一鸣羞于开口的模样,实在与他平日里叉腰骂人的形象,严重不符。

谢绝问:“你不会要叫我替你杀人放火吧?”

前两件事,他答应得十分爽快,到这第三件了,却又支支吾吾不肯说了,实在不能怪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沈一鸣将嫣红水润的唇咬得泛白,最终下了决心道:“下个月初三,是我父君的生辰,我想……想请你陪我回家一趟,为他祝贺。”

“我?”谢绝一时愣住,“这,这妥当吗?”

她与沈一鸣,不过是前相好,还需负责这些?

沈一鸣解释道:“我父君身子不好,大夫说恐怕很难撑到年后去,所以,我想在他老人家临走之际,让他安心。”

谢绝听完,沉思了片刻,便答应了。

倒是也没问他老家在何处,记忆中原身好似也不知晓。

“什么时候走?要去几日?”她问。

沈一鸣有些错愕,“月底出发,走水路,要去七日,只在家中待两日即可。”

“这么说来,有五日都是赶路?”

“是。”

他没说家在何处,谢绝也就没问,想他独自孤身一人,在离家这么远的地方营生,也不容易,顿时心生怜悯,就当是为原身赎罪吧。

旋即,沈一鸣与她约定好,于本月廿七日出发。

谢绝又问:“那我,是否需要提前准备什么?”

沈一鸣郑重道了句谢,“此事不合常理,只怕还需要你跟家里找个借口,你只用带几件路上换洗的衣物便可,其余我自会备好。”

谢绝听完点了点头,懂了,公费出差是吧?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忽然有种沈一鸣变了的感觉,先前张扬舞爪的他,如今却低眉顺眼,对她的态度,也好似有了转变,但又是很细微处的改变,具体也说不上来,但就是和从前不一样了。

谈妥了,她与沈一鸣一前一后下了楼。

独孤曦微先回了府,周闻溪则在一楼等着跟她详说火锅店的事宜,她正要出门,却忽的被一道熟悉的声音唤住脚步。

“二娘,二娘。”

谢绝回过头去,是孙鹤带着三四个小公子,疾步走来。

“二娘。”孙鹤笑得有些讨好,“明日我打算在寺中举办一场清谈会,不知你可有空?”

她看了眼孙鹤身后的田榕,笑了笑道:“没空,实在不好意思。”

孙鹤似是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接,一时有些尴尬,便又道:“届时我会邀请今日参加诗会的各方文士一同参加,二娘你今日刚得了魁首,不来与我们一道交流交流吗?”

“交流什么?”谢绝真诚发问。

既然魁首是她,那她又有什么需要和她们交流的?

怕被人责怪狂妄,她按下不表,又道:“明日我实在有事走不开,哦对了,险些忘了问,你是?”

孙鹤的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龟裂。

站在她身后的几个男子也恍然大悟过来,方才孙鹤信誓旦旦在雅间说一定有办法邀请二娘参加她的清谈会,他们深信不疑,如今二娘却当着众人的面问她姓名,可见她二人根本不熟!

田榕可以忍受孙鹤与谢绝不熟,但却无法忍受自己受人欺骗到这个地步,随即三两步走上前。

“孙鹤,你!”到底是大家闺秀,说不出什么难堪的字眼,田榕只能施施然对着谢绝行了个礼,带着几个闺中好友怒冲冲地走了。

待他们一走,谢绝思索着,问周闻溪,“方才你说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孙鹤不堪受辱,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却因理亏,也不敢发作。

周闻溪啧了一声,“好像是叫什么?孙河是吧?”

“在下孙鹤!云鹤之鹤,小字含慧。”

“哦,你早说嘛,原来是慧娘啊,我认得。”谢绝肯定道。

孙鹤强撑着笑意将她二人送出御香楼,心中却道:你这会儿子认得我有什么用?人都已经走了!

马车上,周闻溪与她一拍即合,敲定了火锅店的事宜,两人定了四六分,谢局分四成,出创意和总体规划,周闻溪分六成,出资和后续经营。

本来合伙这事,需得找个公证人,签张契书,谁知周闻溪主动说用不着,吃完火锅以后,她似乎已经非常笃定这个店铺一定能赚点。

再者,她对谢绝也没那么多防备之心,谢绝也懒得麻烦,干脆乐得宜将后续的选址,找人,培训,宣传都交给了她。

周闻溪絮絮叨叨说着关于火锅店的想法。

谢绝想了想,还是决定道:“要不这样,我回去给你画张图,你找人照着我画的室内设计去做?”

“什么什么?”周闻溪听不懂。

“就是里边什么样,我给你画下来!”谢绝道:“京都人这么多,最好的法子就是发传单了,不过这里没有印刷机,有点麻烦啊,得找人来一张一张誊抄……”

周闻溪倒不觉得这有什么难的,大手一挥,“怕什么?大不了花几个银子,请诗会的人抄,你如今名气在这儿,我就不信她们会拒绝你央求的事!”

谢绝默默竖起大拇指,“无商不奸,奸还是你奸啊!”

周闻溪权当她是在夸奖自己,得意洋洋哼了声,又突然问起,“方才你与沈一鸣在楼上说什么啊?怎么耽搁了这么久?我看独孤曦微本来打算跟你说点什么的,也一脸冷色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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