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庆装出一副憨厚的模样。
“是……是啊……”
老妇人打量着赵庆,眼中满是警惕:“你是……”
“我是李员外夫人的远房侄子,听闻表妹……哎,特地来看看。”
赵庆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悲伤。
老妇人一听是亲戚,这才放下戒心,将赵庆迎进了门。
院子里一片荒凉,落叶满地,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打扫了。
“老人家,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家?其他人呢?”
赵庆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老妇人叹了口气,眼眶又红了:“老爷和夫人带着小姐去庙里上香了,说是要去去晦气……”
“去去晦气?这是为何?”
赵庆追问道。
老妇人犹豫了一下,才低声说道:“还不是因为……小姐她……哎,说出来真是家门不幸啊……”
“老人家,你跟我说说吧,或许我能帮上忙呢。”
赵庆装出一副热心肠的样子。
老妇人见赵庆如此真诚,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他。
原来,李员外的女儿名叫李婉儿,年方十八,长得如花似玉,是远近闻名的美人。
半个月前的一个晚上,李婉儿突然失踪了。
李员外夫妇四处寻找,最后在城外的一片树林里找到了昏迷不醒的李婉儿。
李婉儿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被人掳走,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李员外夫妇带着李婉儿去看了大夫,大夫说李婉儿是被下了迷药,但身体并无大碍。
可是,从那以后,李婉儿就变得神神叨叨的,经常说胡话,而且性情大变,变得沉默寡言,动不动就发脾气,甚至还试图自杀。
李员外夫妇担心女儿是被采花贼吓破了胆,便带着她去庙里上香,希望能够驱邪避灾,让女儿早日恢复正常。
赵庆听完老妇人的讲述,心中暗道:看来这采花贼果然另有所图,并非简单的劫色那么简单。
他决定亲自去会一会这位李小姐,或许能从她口中得到一些线索。
“老人家,我能不能去看看表妹?”
赵庆问道。
“这……”
老妇人有些犹豫:“小姐她现在精神不太好,经常乱发脾气,我怕……”
“老人家放心,我自有办法。”
赵庆自信地笑了笑。
他从药箱里拿出一个银针,在老妇人面前晃了晃:“我略懂一些医术,或许能帮表妹看看。”
老妇人见赵庆是郎中,便不再阻拦,带着他来到了李婉儿的房间。
赵庆轻轻推开房门,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鼻而来,房间里布置得十分雅致,粉色的纱幔低垂,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床榻上铺着柔软的锦被,一切都显得那么温馨舒适。
然而,房间的主人却蜷缩在床角,双手抱着膝盖,长发凌乱地披散着,遮住了她的脸庞,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表妹,你还好吗?”
赵庆轻声问道。
李婉儿听到声音,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消瘦的脸庞,原本灵动的双眸如今却黯淡无光,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你是谁?”
赵庆心中一震,这李婉儿的眼神,分明是受过极大的刺激,才会变成这般模样。
他定了定神,柔声道:“表妹,我是你表哥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李婉儿直勾勾地盯着赵庆,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根本不认识他一般。
“表哥?”
她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和痛苦:“我没有表哥……我没有亲人……我是个不祥之人……”
说罢,她突然抱住脑袋,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啊——”
赵庆见状,连忙上前,想要制止她,却不想李婉儿突然抬起头,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腕上!
“嘶——”
赵庆吃痛,却不敢用力挣脱,生怕伤到李婉儿。
李婉儿仿佛疯了一般,死死地咬着赵庆的手腕,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流淌下来。
赵庆吃痛,倒吸一口凉气。
这李婉儿看着柔柔弱弱,这嘴上的力气倒是不小,尖利的牙齿仿佛要嵌进他骨头里一般。
他眉头紧锁,额角隐隐有青筋浮现,却不敢妄动,生怕伤了这疯疯癫癫的女子。
“嘶……表妹,你冷静些,我是你表哥啊!”
赵庆强忍着剧痛,另一只手闪电般探出,准确地捏住李婉儿的下巴,微微用力,迫使她松开了口。
殷红的血液瞬间涌出,在他手腕上留下深深的齿痕,触目惊心。
“该死!”
赵庆暗骂一声,这李婉儿下手可真狠,跟疯狗似的。
他迅速点了李婉儿几个穴道,封住她的行动,这才得以喘息。
李婉儿瘫软在床边,原本灵动的双眼此时空洞无神,仿佛一个精致的瓷娃娃,却被人硬生生抽走了灵魂。
赵庆顾不得处理自己血流不止的手腕,一把抓住李婉儿的手腕,探了探她的脉搏。脉象紊乱,气息虚浮,体内似有一股邪火乱窜,这症状,倒像是……
“难道是中毒了?”
赵庆心中一凛,从药箱中取出一根银针,这银针是他祖传之物,对各种毒素反应极大,若是寻常毒物,银针会立刻变色。
他屏息凝神,将银针缓缓刺向李婉儿的手臂。
下一秒,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发生了。
银针刚一接触到李婉儿的肌肤,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黑,乌黑的光泽如同跗骨之蛆,迅速蔓延至整根银针,仿佛是遇到了什么极度可怕的东西,令人不寒而栗。
赵庆瞳孔骤缩,猛地收回银针。
“这……这怎么可能?!”
他惊骇地看着手中漆黑的银针,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即便是两世为人,赵庆也从来没见过如此诡异的毒素,竟能在一瞬间将银针侵蚀至此!
这李婉儿究竟遭遇了什么?!
“公子,怎么了?”
门外传来老妇人焦急的声音,她被屋内的动静惊动,担心地问道:“小姐她没事吧?”
“老人家,你先别进来!”
赵庆沉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看了一眼瘫软在床边,如同破布娃娃般毫无生气的李婉儿,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看来,这件事比他想象的还要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