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玉桐看着王家人全都聚集在一起,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
“还真是好,连我府上的奴才都敢欺负,你们王家谁来给我说一说,王嬷嬷的女儿如今到底在哪儿?
他可是你们王家的长媳,怎么,这才半个月就换了一个?”
王家人面面相觑,没想到永安侯府的主子竟然会亲自来给王嬷嬷这个奴才撑腰。
一个个心里发虚,不敢说话,钟玉桐坐在紫香搬来的椅子上看着这些王家人。
王家最有话语权的人站出来。
正是那位王大公子,如今他是举人是整个王家身份最高的。
他走上前对着钟玉桐姿态放低拱手,倒是显得颇为恭敬。
可说出的话却是:
“内人前些时候染了风寒,生怕传给府中众人,便去了庄子上休养。
所以这段时间并不在京城。
岳母思女心切,我能理解,只是他是要再等些时,夫人的病好了,我一定将她接回来,届时和夫人一起亲自登门看望可好?”
王嬷嬷听他这么说,一时间不知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若只是普通的风寒,哪里用得着送到庄子上去休养,怕是挺严重的了。
“那庄子在哪儿,我亲自去庄子上照顾她。”
钟玉桐摇头,
“嬷嬷俯身过来。”
王嬷嬷俯身过来,钟玉桐伸手在她眼皮上一抹。
“在我面前还没有人敢说假话,你这么光明正大的撒谎,是在质疑我的本事?”
王嬷嬷睁开眼再看的时候,惊讶的发现自己女儿就在身边。
“惠娘,惠娘,你真的没了。
是不是他害死的你,我的慧娘啊,娘的心肝,你怎么就这么没了啊?”
刚才听说慧娘被送到庄子上,王嬷嬷心中还抱有一丝幻想,如今心里最后的那一丝幻想也没了。
她的女儿慧娘一直就在王家,死后她的鬼魂就留在王家不曾离开。
惠娘逐渐看清了王家人的嘴脸生出了怨气。
见到母亲几次上门想要见她,王家人都不让见,慧娘心中也着急,可她不知道王家用了什么东西,让她一直留在王家无法离开。
这会儿看到亲娘,还有永安侯府的小姐亲自来给她做主,慧娘心中激动。
这会儿她发现亲娘也能看见自己,上前想要抱住亲娘,结果身体穿透王嬷嬷的身体。
“娘!”
“哎,哎,我能听得到,我能看得到,慧娘,娘的慧娘啊,你说是不是他害了你?”
慧娘点头,转头恶狠狠盯着王举人。
“是他就是他,是我的这位好夫君,将我亲手害死的。
娘,我真后悔当初没有听你的话,嫁给了这个人渣。
我这些年为他操持打点一直无法有孕,却原来根本就是他做的手脚。
是他故意不让我生孩子,嫌弃我,觉得我配不上他,可一边又要讨好我,让我为他们王家做牛做马。
赚赢钱,找关系,他哪样没有用,到头来了却还嫌弃我,攀的王侍郎府的高枝,他就要把我这个碍眼的人给解决掉。
我好不容易才怀上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他却让人给我灌了堕胎的药,我不要喝他们就逼着我喝。
等我喝了药之后他们就将我关在柴房,不给吃不给喝,生生将我耗死。
恨啊,我好恨啊,娘!
我好恨他们了,我恨不得把他们王家所有人都杀了。
我想趁夜回家看看您,可是我出不去,我仿佛是被困在了王家,只要一离开王家,我的魂魄就会很痛。”
王嬷嬷心疼的伸手想要抱女儿,抱不到只能虚虚的扶着,闻言赶紧安慰她。
“没关系,没关系,娘来了,娘带着二小姐过来,二小姐很厉害的,她一定会为我们做主。”
王嬷嬷说着,转头看向钟玉桐。
“小姐慧娘的话您能听到吗?
她说王家用了手段让她无法离开王家,不然她早就给我托梦了。”
钟玉桐点头。
“我都听到了,没关系,我能让她离开王家。
还能帮她讨回公道,那些害死她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紫云二,可是已经去通知二哥了?”
“回小姐,二少爷说马上就来。”
王家众人听她这么说,既胆寒又心惊。
一个个就跟鹌鹑一样,动都不敢动,龟缩在一旁。
钟玉桐看他们这个样子不由得好笑。
“刚才你们不是说人在庄子上吗?
怎么这会儿都不出声了?
呵呵,这人哪里是在庄子上分明就在这里呀,就在你们身边日日夜夜看着你们。
你们想看她吗?
我可以让你们看见她。”
听她这么说,王家人全部颤抖着身体,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虽然那里什么都没有,可是王嬷嬷那样子,好像明明人就在眼前一般。
王举人自负是举人之身,站出来道:
“钟二小姐,子不语,怪力乱神。
永安侯府也是我朝廷功勋之家,二小姐,这般可有问过侯爷的意思?”
钟玉桐嗤笑一声。
“我这个年纪了,做什么事还不需要走一步便问一步家父,到底该如何做,能不能做可不可以?
我又不是没有断奶,不像有些人。
实话实说吧,看在你是我朝举子的份上,我给你留点颜面,你既然不肯自己说,那我便让你说。”
钟玉桐说话间已经从腰间拿出真言符,你要是不说,我这真言符打在你身上必会让你好实话实说。
机会只有一次,我给了你,你不知道珍惜,那就不用不能怪我了!”
朝廷选拔人才,不是说会点经史子集就完了,要看人品,你觉得你自己的人品如何呢?”
王举人一听她这么说,顿了顿。
“钟姑娘只是内宅女子,朝中之事姑娘还莫要妄议的好。
没错,我承认慧娘的确是没了,我们也是怕岳母太过伤心才没有告诉她。
月娘是自己小产接受不了打击,绝食而亡。
我成天忙着做学问,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是我这个做丈夫的疏忽。
可也不能因此说是我杀了惠娘,这未免太过牵强?”
钟玉桐摇头,真不愧是读书人啊,这硬骨头都用这上了。
转头看钟成器已经带着人来,她笑了,箴言符直接打在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