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侦司在大隋是一个比较特别的机构,它不在六部中,也不属于三督内,所负责的工作就是彻查一些疑难杂案,表面看上去它就是一个查案的机构组织。
但问题在于这密侦司所查之案的递交之处有两个地方,一是王侯府,二则是直谏当今圣上。
这样一来,这密侦司在大隋官员们眼中也就变得别有它意了。
而真在朝内做官的不少人也都知道,凡是过密侦司手上的案子,那都是属于最高机密的存在,而这些案子也多半是与那些山上的人和江湖中的修行者有关。
而刘有财也是如此,他也许不知道密侦司受命于王侯府和皇上这些年来到底是在查些什么,但他只用知道这密侦司的人是自己一个小小县尉万万惹不起的就够了。
不然真就如刚才那人所说,密侦司就是当场斩了他这个芝麻官也是可以的。
于是刘有财在看见那烫金令牌后,一个站不稳噗通一下便跪了下去,手上那刚刚还爱惜把玩的白玉也不慎滑落在地,他连看也不敢去看白玉被摔碎没,更不敢去捡。
此时他只低垂着头颅行跪拜之礼,嘴上很是慷锵有力道:
“下官刘有财!拜见大人!”
而那密侦司的大人对此却不作回应,微微弯腰捡起那滑落在地上如白玉般的王钰令牌,拿在手中看了一看,朝旁边的人也点了点头,似乎确认了这令牌的真伪。
见自己这跪拜之下却得不到对方的回应,刘有财此时心里是百感交集。
他可不敢轻易抬头,因为被这密侦司所找上的人,多半都没什么好结果,不管你官拜几品,轻则离奇死亡,重则更是被满门抄家。
据说那朝中礼部的张侍郎,张大人,就是因为家中藏了不该有的东西,结果被密侦司找上门查案,最后查来查去张侍郎一家被莫名其妙一道圣旨,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老爷,你怎么了?听屋里有动静!”
此时门外传来了下人的询问声。
刘有财吓得抬头,刚好瞧见那密侦司的正用眼神瞪着他,于是机灵地朝门外说道:
“没事!老爷我刚才找不见文书,现在已经找到了!我下榻了,别再过来打扰!”
下人应了声是后便退下了,听见门外下人离去,那密侦司带头的方才对刘有财说道:
“刘大人,起来说话吧。”
听到这话,刘有财如释重负般地起身,只瞧那三人自顾的走到卧房的茶台前坐下,刘有财赶忙跟上站在一旁。
为首的男子自顾自的煮起茶,漫不经心道:
“想不到刘大人挺闲庭雅致啊,卧房内不但收藏不少字画古玩,还有这么精致一张茶台。”
对这突然到访密侦司的人嘴里这番谈吐,刘有财站在一旁只能拘谨道:
“不敢,不敢,都是个人爱好,瞎玩,瞎玩!”
莫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赶紧补充道:
“大人若看什么上眼的,只管开口便是,下官就当借花送佛了。”
刘有财以为自己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可不曾想他话说完后,那为首男子却疑惑道:
“哦?我看不成吧?瞎玩也能玩到把王侯府的令牌玩到家中据为己有?刘大人官阶不大,这眼光可是很毒辣啊。而且这王侯府的令牌,刘大人也能作主送与在下?”
带头的男子一边给自己三人倒上茶水,一只手拿着刚才从地上捡起的那王钰令牌,嘴里的话音越说越慢慢地沉了下去。
他刘有财就是再笨,话到此处也听得出是个什么意思了,闻言赶紧噗通一声又跪了下去。
这次刘有财不但是跪,还连连地磕头道:
“大人,误会啊!误会!我真不知道那北荒来使真是王侯府邀请的贵人啊!我也只是打算先收押再往上报,可谁知大人你们来得这么快,我这就把人放出,我这就放人!”
在刘有财心里,此时一切似乎都想通了,难怪今天自己去找那夏令使为什么人家闭门不见他呢,感情他今天收押的这几个人还真是来头不小,背后真的是王侯府在撑腰。
现在这密侦司都找上自己了,怕是自己这次头顶乌沙真难保了,可就在刘有财心里盘算如何将此事给圆滑过去之时。
却听见那坐着喝茶的大人低沉地发出了笑声:
“哈哈哈哈,看来刘大人也并不是真瞎嘛,这见风使舵的本领只在这一方做一个区区县尉还真是屈才了。”
话罢又接着说道:
“行了,刘大人你好歹也是一方县尉,还是起来说话吧。”
听到男子后面这句话,刘有财心里一喜,看来这事情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糟糕。
于是他赶紧起身,以一副及其猥琐的笑脸道:
“大人你说笑了,是下官办事不利,原本就该第一时间上报的,却还劳烦三位大人亲临寒舍,以后我一定改正!一定改正!”
说着刘有财话锋一转:
“不过大人们果然不愧是我大隋的人中龙凤,能如此及时的赶来,身上功夫可见非同凡响,大隋有大人们这样的英武之才真是国之万幸啊!”
这一通马屁,刘有财可谓是把生平所学最高端儒雅的词汇全用上了。
“行了,刘大人,都是给朝廷当差,客套话就不用了说了,我们这里有一些事情要问你,还请你务必配合我们!”
“是是是,几位大人有什么要问下官的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到这那为首男子才又转头朝向刘有财,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
“那就坐下说话吧。”
而刘有财对此却还是很拘谨道:
“不敢,下官站着答话就是。”
见刘有财这样子,三人也不跟他客气,一场秘密的谈话就此在刘有财的卧室中展开来。
半个时辰后
“有人往这边来了。”
刘有财卧室内为首男子对其余二人道。
随后只见二人起身后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凭空从屋内消失而去了。
这一幕可把一旁依然还站着的刘有财看得一愣一愣的。
“大人,这...这是?”
而为首男子也不跟刘有财废话,将那王钰令牌重新交回到刘有财手中后叮嘱道:
“记住刚才我所说的,小男孩就由我们带走先,这王钰令牌你还得交还给那北荒来使手中,至于我们来过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密侦司的处事手段,嘴巴不严的话,你的脑袋和乌沙就一并搬家!”
刘县尉慌忙接过王钰令牌后,连应声都没来得及,只见为首男子也如同先前二人一样随着一阵微妙的白雾起后,整个人从房中消失不见。
待刘有财再回过神来时,只顿感焦头烂额,本来就想跟赵家欺负欺负这外来人,自己顺手套一块绝品白玉而已,谁知道事情最后尽然牵扯到了王侯府,卷进来了密侦司的人。
虽然那密侦司的为首男子跟自己说只要乖乖照办事情,日后不会为难自己,但是看着那三人离去的神奇手段,刘有财还是心里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