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番举动将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别说是李云天等人,便是连游园林和游芊芊都有些惊讶,不知道他怎么了,为何要替对方叫好?
方天启一看当下情形对自己不利,若是连太子都不相信他的话,那他就要一力承担绑架老将军的罪名,他眼中渐渐弥漫出疯狂,不行,他本就是被逼到此,就算要死,也要拉着别人一起死。
“殿下,下官说的句句属实,下关可用向上人头作保,当初就是洛子袍将我提到副将的位置,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为他做事,干净的不干净的超过百起,若是殿下不相信,下官还可以说一些别的事情佐证。”
柳仲卿却猛拍椅子扶手站了起来,一副被气急的模样,指着方天启。
“好,你个忘恩负义的贼子,既然你说你副将的位置是被洛子袍提携的,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居然还反过来陷害他,其心可诛,这等贼子存在一天,便可霍乱我武朝清正,还望殿下快些将此人拉下去处斩,免得他继续攀咬其他人。”
这是要杀人灭口了,李云兴只得让他先冷静一下。
“看来柳大人和贤王都觉得此人是故意攀咬洛子袍,真没想到禁军中一个小小的校尉竟能得二位袒护,这人还真是幸运。”
他轻飘飘的看了一眼众人的神色,果然看到洛子跑脸上满满的得意,甚至暗戳戳的瞥了一眼方天启,而方天启则脸色煞白,满眼的不甘心,恶狠狠的盯着洛子袍。
刚才他还觉得自己硬要拉洛子袍下水,有些畏惧此人,可如今发现这人有贤王和柳大人两人相助,真正会被刺死的只有他,心中只剩下满满的不甘心。
在李云兴沉默的时候,红娘和许晴两人就静静的站立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两人头一次来到都城,就亲身经历了武朝内最有权势的两方势力的博弈,而且看眼下情景,好似太子占了下风,若是太子当真输了此事,会不会迁怒于他们二人?
这时连游园林和游芊芊两人都跟着紧张起来,只是他们嘴笨,又不明白其中情况不好,随意插嘴说什么。
此时最镇定的怕是只有江山和进喜两个人,因为只有这两人才了解太子殿下的真性情,看似现在贤王等人占了上风,可实际上太子根本没有亮出全部,甚至如今,故意落败,也只是像逗猫一样,逗逗李云天等人玩闹而已。
果然,就听到李云兴轻咳一声,似乎有些不大好意思的说道。
“我只是想问,若是方天启状告洛子袍,你们说他是恩将仇报,故意攀咬污蔑他人,但若是此事件的当事人亲自说出害他之人,难道你们也觉得是当事人故意诬陷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李云天和柳仲卿更是皱紧眉头,两人同时看向洛子袍。
按道理说他们给的迷药药性非常大,若是按照他们吩咐的剂量服用,又过了这么些日子,廉湛就算不死也会变成傻子,所以他们并未将此人当做威胁。
但李云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廉湛还能出来为自己作证?
这时唯一高兴的便是方天启,他虽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太子殿下手中拿着的药只有一瓶,若是都给廉湛将军吃了,那自然不会剩下现在这样满满一瓶药,这只能说明廉湛将军应当没事。
李云兴拍了拍手,看向院外方向,众人都随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两个人影出现在门外,前面的那一个正是所有人都忽视的当事人廉湛。
廉湛本是在白芥子的搀扶下走到门口,他用的药不多,这些日子又一直在白芥子的调养下,身体已经好了许多,所以他干脆收回手,自己迈步走了进来。
“臣廉湛参见太子殿下,见过贤王。”
李云天和柳仲卿等人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他们万万没想到,计划了那么多,廉湛居然还活着,两人猛然看向洛子袍。
洛子袍的脸色却不比他们好看多少,说实话,刚刚与方天启争论那么久,他也以为廉湛已经死了,甚至还觉得那瓶药既然已经喂给了廉湛,方天启却相信李云兴的说辞着实蠢钝,但没想到,真正蠢钝的人居然是自己。
方天启见到廉湛,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立刻膝行过去,紧紧抱住廉湛的大腿。
“老将军,您没事,简直是太好了,求老将军饶恕,我都是受了洛子袍这厮的胁迫指使,才会协助他谋害老将军,但其实我一点也不想这么做,还请老将军能够说出真相,还我一个清白。”
廉湛并没有推开他,而是转头看向洛子袍,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失望和伤心,洛子袍算是他得力的属下,甚至还想着要将其列为继承人的位置上,向太子给他谋一个更好的职位,没想到这人却出卖了自己,他别提有多伤心难过了。
洛子袍接触到老将军的视线,脸色煞白,整个人瘫坐在地上,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完了,什么都完了,如果老将军还活着,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便再也隐藏不了。
李云兴倒是很高兴的欣赏了一下李云天等人的表情,难得见到几人这样直白的露出吃瘪的神情,他心情很是舒畅。
“进喜,快给老将军看座,老将军吃了不少迷药,对身体有些亏损,如今正在病中,听闻贤王和柳大人要保这个害了老将军的罪魁祸首,不得已才亲自出来作证,也不知道老将军的说辞能否让二位相信呢?”
李云天沉默不语,还是柳仲卿老狐狸一般,表情处理比较自然,闻言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太子殿下言重了,我等都是旁观者,未曾看清全貌,听到此人喊冤喊得如此凄厉,当真相信了他,以为是这忘恩负义之徒故意攀咬,既然如今老将军亲自站出来,他的话自然可信,我等也不能说什么,有这等人证在,真凶只得认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