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剑的胳膊上,遍布伤痕。
细细的伤痕,犹如蛛网般密集,几乎看不出一丝一毫完整的肌肤。
即便姜宁早有心理准备,仍旧被这一幕刺的瞳孔微缩。
她伸手去拉牧剑的领口。
果然,被衣服遮住的地方,全都皮开肉绽。
“盖上吧。”姜翊怕妹妹不喜欢这血淋漓的,就伸手把牧剑衣服拉上了。
姜宁问:“只是皮外伤?”
“七妹妹觉得他的伤不严重?”
“我只是觉得,仅仅皮外伤的话,还不至于让牧剑开口。”
“嘿。”姜翊笑了声,“有福嫂亲自操刀,怎么可能仅仅只有皮外伤?”
“福嫂?”
姜宁吃了一惊。
就刚才那个安静柔顺,瘦小干净的妇人?
姜翊似乎看出她的心思,笑道:“你可别小瞧福嫂,她啊,可不是一般人。”
姜宁道:“连你都对她客客气气的,我怎么敢小瞧她。只是没想到,爹说的那个刑讯高手,就是她。”
“你以为是什么人?”
“我想象的是个阴森可怕的男人。”
“哈哈。”姜翊笑起来,“你这算是刻板印象吗?”
“算。”姜宁表示惭愧。
姜翊笑道:“这福嫂呢,出生于仵作世家。她爹死的早,只留下她一个女儿,因此他的爷爷把毕生本领都传给了她。福嫂年轻时就做的仵作的活,后来嫁了男人,生了孩子,都死了。别人说她克夫克子,家乡住不下去,逃荒的路上,被爹收留了。在咱家已经待了快三十年了。”
“原来如此。”
难以想象,那么个干净斯文的女人,有那么坎坷的经历,自小便在死人堆里打转。
“过去我怎么都没见过福嫂呢?”姜宁问。
“她在刑部做事。专门负责审讯的。不过,她资格老,已经极少亲自动手。这次是父亲请她回来的。”
姜宁立即对福嫂肃然起敬。
姜翊啧了声:“想不想知道,真正让牧剑开口的伤,在哪里?”
“哪里?”姜宁很感兴趣。
在李泓远嘴里,牧剑就是个完美的无懈可击的男人,伤痛根本不能叫他屈服。
可最终,牧剑还是屈服在了一个瘦小女人的手上。
姜宁很想知道,福嫂是怎么做到的。
姜翊道:“福嫂,有劳您老人家,亲自给七妹妹讲一讲。”
福嫂一直候在门外,闻言立即走进来,温温柔柔的眉眼,说话也轻声细语的:“七姑娘,对男人来说,皮肉受伤的确不可怕,但如果不能再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那才足以摧残他的意志。”
姜宁下意识朝牧剑那里扫了眼。
“福嫂,您把牧剑变成太监了啊?”
“不完全是。”
“我怎么听不懂?”
“小人为他做了去势。”
“那不就是太监了?”
“小人刀功好,短时间内,还有机会为他接上去。”福嫂解释。
姜宁张了张嘴,笑道:“福嫂威武,佩服。那您为他接上去了吗?”
“没有,小人骗他的。”福嫂温和的解释,“切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拿去喂狗了。”
姜宁沉默片刻,对姜翊说:“哥,咱们现在就把他给灭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