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不饿?我叫人给你拿些清淡的膳食来。”秦俨贴心地问道。
颜慧冉并没有胃口,但她明白,自己得养好身体,才能找人报仇,要是身体垮了,那什么都是枉然。
“好。”
不多时,丫鬟从厨房端来一碗鸡丝粥和两道清淡的小菜,颜慧冉吃了一半,实在吃不下去了,困意又渐渐袭来,便索性躺下休息。
“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一切都会没事的。”秦俨帮她掖好杯子,在床边守着。
颜慧冉不想他为自己劳累,便劝道:“你也快去歇着吧,不用一直陪着我的,我没事。”
可在她睡着之前,秦俨哪里能安心去休息?
“你先睡,等你睡沉了,我再走。”
“这样怎么行?”纵然颜慧冉已经很困了,眼皮都快要睁不开,但为让秦俨去睡,还是强撑着,“你不去睡,那我也不睡好了。”
“这……”秦俨既无奈,又觉窝心,坚持了一会儿,不得不认输,“行,我这就去睡,这样可以了吧?”
他站起身,将丫鬟叫了进来,叮嘱道:“今晚你们就在外室守着,夫人有什么需要,也好及时照顾。”
“是。”
之后回头对颜慧冉道:“睡吧,我走了。”
颜慧冉看着他,微微一笑,可就是不闭眼。
秦俨只好先行离去。
待他走出院子,丫鬟过来问:“夫人,这里的灯要灭吗?”
“留一盏最远的,其余的都灭了吧。”颜慧冉终于闭上眼睛,安心地沉睡过去。
这一晚上,颜慧冉睡得很不安稳,总是梦到白天护卫们为保护她,惨死在她面前的场景,惊醒过好几次。
而秦俨回到自己的院子后,也没有立刻去睡,而是先去了书房,把未做完的公务完成,之后又把厉十一叫了过来。
“从明天开始,你和白衣两个人一同保护夫人,只要是一出相府,片刻也不能离开她,记住了吗?”
厉十一被派到颜慧冉身边当护卫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早就从善如流,知道该怎么做。
“卑职遵命。”
刺杀失败的消息当晚传回皇宫,颜沫沫又一次大发雷霆,指着跪在地上的人,怒斥道:“没用的东西!叫你们杀个弱女子都杀不成,还能指望你们什么?”
此人正是今日这拨杀手的头领,也是几十个人里面,活下来的五个人里的其中之一。
“娘娘息怒,并非我等不尽力,而是那女人身边的高手太多了,我们近不了身,所以……”
“别在我面前找借口!”颜沫沫愤然打断他的话,顺手抓起桌上的茶杯扔过去。
偌大的寝殿内响起“哐当”一声,茶水和碎片溅了一地,打在头领身上和脸上。
这茶杯里装的可是才泡好的滚烫茶水,溅在手背上,直接烫掉他一层皮。
但他不敢吭声,他的手下都死了,自己也身受重伤,他需要贵妃的钱安抚弟兄的亲眷,还要给自己看大夫治伤,他只能忍气吞声。
片刻后,颜沫沫大吼道:“滚出去!”
头领微微抬头,问道:“敢问贵妃娘娘,酬金何时给?”
“事情没办成,还好意思问本宫要酬金?”颜沫沫怒气更盛,咬牙切齿地瞪着他,“给我滚!”
然而,头领非但没有滚,反而上前了两步,直视着她,说:“娘娘事先就说过,成了酬金三千两,不成则减半,这是您亲口说过的。”
之所以给出这样的承诺,是为了让对方答应帮自己杀颜慧冉,因为一开始,他是不愿意接下这个任务的。
颜沫沫哼道:“本宫是说过,但现在又后悔了,你能奈我何?”
“你……”头领怒火中烧,再也不掩饰杀意,恶狠狠道:“娘娘要是不给,大不了鱼死网破,我这就去向皇上告发,看看到时候你这个贵妃,还能不能做下去?”
他并不是那种杀手组织里的人,他真正的身份,乃皇宫的禁卫军,只是因为缺钱,渐渐做起了这门生意,且为了扩展业务,还拉拢了更多伙伴一起做事,这才有了今天。
因此,他说要去告发颜沫沫,并非吓唬人,他完全有这个能力。
颜沫沫有点慌了,皇上喜欢颜慧冉,一直想把她弄到手,现在还没得偿所愿,日夜记挂,极其看重,如果得知她却想杀了颜慧冉,肯定会龙颜大怒,降罪于她。
相比起一千五百两银子,还是她的贵妃之位要重要得多。
思及此,颜沫沫立即展开笑颜,“本宫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何必当真?不就是银子吗,本宫这就给你拿。”
说完,当即吩咐自己的贴身宫女前去拿银子。
头领的脸色这才逐渐缓和,待拿到钱后,拱手道:“娘娘既然信守承诺,卑职便也不会与娘娘再生冲突,这便告退了。”
“等等!”颜沫沫将他叫住,叮嘱道:“这件事,不得向在透露半个字,否则你我都会有杀身之祸,所以,回去之后管束好你那几个兄弟,记住了吗?”
“娘娘放心,卑职知道怎么做。”
颜沫沫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就好,去吧。”
等人走远,颜沫沫又让宫女退下,脸上又添了一抹阴鸷。
颜慧冉那个贱人,命也未免太硬了点吧?居然这样都没死,实在可恨!
她摔了几只花瓶,自己宣泄了一番,心情才慢慢平复。
之后唤宫女打热水进来,准备沐浴。
“娘娘,您身上的淤青还没褪去,真的不需要请太医来看吗?”宫女担忧地问道。
“不用了,过几天会好的。”颜沫沫咬着牙说。
过几天会好,可再过几天又会添新的,所以,即便请了太医来,治好了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不管它。
正如颜慧冉所说,皇上喜欢虐打人,是越打越上瘾的那种,她从入宫那天后,也就头几天没事,之后身上的伤基本就没断过。
她不是没有求过皇上放过她,但他根本不会可怜她,现在,她也看透了,这个男人,就是个恶魔。
可恶魔也是她自己选的,能怨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