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但宋暖经过范云曦身边时,她却突然冲上来——
扑通一声跪倒在宋暖身边,痛哭哀求,“宋暖,你和柏庭已经不可能了,不是吗?你也知道,我等柏庭等了七年,试问一个女人能有几个七年啊?我爱他,你知道的,爱得太苦太累,我求你,求你成全我,好不好?”
“范云曦,你的爱情,何必要我来成全?”宋暖凄苦的笑着,微扬着下巴,苍白的小脸上,雨水与泪水融合在一处。
此时此刻的场景,让她觉得十分讽刺可笑。
可是,为什么她一点也笑不出来?
“柏庭知道你为了她生下了孩子,所以他不可能不理你们母女,我真的不能没有他啊。宋暖,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说过不会让暖暖与傅家有任何关系,宋暖,你答应过我的,怎么能失信于我?”范云曦哭的声嘶力竭,丝毫不顾及形象。
宋暖几乎不可置信,面前的女人,真的是曾经那个温婉高雅的范云曦?
“你先起来。”她用力扯着范云曦手臂,试图将她从地上拉起。
傅柏庭站在一旁,他是何等精明的人,不需多想,就大致了解了范云曦话中的意识。
原来,三年前范云曦帮宋暖瞒天过海,条件就是要暖暖与傅家脱离关系,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倒是好,只要没有暖暖的存在,她会成功嫁给他,成为傅太太。
他认识这个女人有多少年了?
为什么从未发现她竟是如此有心机。
还有今天这场戏,她范云曦演的真是精彩。
“宋暖,你答应我,答应我离开柏庭好不好?如果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范云曦依旧卑微的跪在她脚下。
宋暖看着她,嘲讽而绝望的笑着,原来得到爱情,也可以通过这样的途径,她今天真是受教了。
“我答应你,为什么不答应呢?”宋暖笑的越发凄凉,眼神中带了一股子的绝望。
“暖暖,你在说什么?你说什么——”傅柏庭怒了,一把握住她手臂,那样用力,恨不得将这个没心肝的女人捏碎。
宋暖仰头看着他,唇边依旧挂着极讽刺的笑,“傅先生没听清楚吗?你的未婚妻求我离开你,我答应了。傅柏庭,现在,我这个多余的人,该离开了。”
她用力挣脱他的钳制,无奈,他反而握的更紧了。
傅柏庭并不知道留下她能改变什么,但他知道如果他放手了,他们就真的完了。
“宋暖,离开我你就再也见不到甜甜了?你连她也不要了是不是?”
“你已经要和范云曦结婚了,你们以后会有属于你们自己的孩子,你为什么非要跟我争甜甜?我求求你,将她还给我,傅柏庭,将甜甜还给我!”宋暖放低姿态,无助的恳求着。
傅柏庭决然的摇头,“没有人可以代替甜甜的位置,同样,也没有人能替代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暖暖,回到我身边,我们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像以前一样?
宋暖讽刺的笑着。
像以前一样傻傻的爱着他,然后,像以前一样被他玩弄伤害吗?
够了,她受够了被摆布的命运。
何况,范云曦就跪在面前,他们真的还能回到过去吗?
宋暖被雨水淋湿的身体有片刻的僵硬,冰冷的绝望在她苍白的小脸逐渐蔓延,单薄的唇片颤动着,声音冷得像冰一样。
“我知道我争不过你,你说的对,我没有资格和你争什么,我也累了。宋湉甜我不要了,甜甜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可以吗?我只想离开你,只要离开,我什么都不要了——”
“宋暖!”傅柏庭震惊的看着她,是怎样伤,才让她说出这样的话。
失神间,宋暖终于挣脱了他,拼命的向外跑去。
“暖暖!”傅柏庭刚要追随,却被范云曦一把抱住了腰,歇斯底里的哭声从他身后传来。
“柏庭,别去,别丢下我,我不能没有你。”
“放开——”傅柏庭怒吼了声,用力扳开她环在腰间的手臂,将她甩在了地上,“范云曦,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他冷声丢下句,再次迈开步子想要去追宋暖。
此时,乐乐却突然跑过来,死死抱住他的大腿不放。
“姑父不许走,乐乐不让姑父走。”他的一双小胳膊暴露在外,上面都是青紫的痕迹,还有一些抓破的挠痕,被冰冷的雨水泡的发白。
傅柏庭沉重的叹息,僵持了片刻还是将孩子从地上抱起。
范云曦的确可恨,但乐乐却是无辜的,只是他怎么都不会想到,范家人竟然如此不择手段,竟然利用一个两岁的孩子。
微微细雨已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宋暖纤弱单薄的背影,在漫漫雨雾中,逐渐消失成一个点。
傅柏庭将乐乐抱入别墅中,小心翼翼的放在沙发上,取出医药箱,用棉签和碘酒给乐乐的手臂消毒。
因为疼痛,乐乐一直哭闹个不停。
这孩子自幼娇生惯养着,极少生病,更别说是受伤了。
“都是小男子汉了,怎么还这样爱哭呢?”傅柏庭浅笑,眉宇间稍稍柔和了一些。
范云曦站在一旁,看到这一幕,唇角不自觉上扬,父亲的计谋还真是受用极了。
“云倩生乐乐的时候早产,他自幼体弱,又加上被我们家里人都宠坏了,所以难免娇贵了些。”
傅柏庭不语,俊颜沉稳,甚至带了几分厌恶之色,他动作缓慢的收拾着医药箱,许久后,才侧头对范云曦道,“你带乐乐走吧,下次如果再利用乐乐来干这种事,就不要怪我翻脸不留情了,范云曦,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
范云曦静谧了片刻,有些不甘的点了点头。
“乐乐,跟姑姑回家了,我们改天再来找姑父和甜甜姐,好不好?”范云曦将孩子抱入怀中,看向了一边的傅柏庭,“乐乐,和姑父说再见。”
“姑父再见。”乐乐奶声奶气的说道。
“嗯。”傅柏庭淡应了声,又道,“以后叫叔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