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秦明昊的病床前,韩宇和秦明昊聊了落被绑架前后的事。之后,韩宇对秦明昊说:“谢谢你这些年为落做的一切。我知道这话轮不到我来说,可我真的感激你。”
“好好对落。这些年,她很不容易,受了很多苦。”
“我会的。你先好好休息,改天我又来看你。”
“你为什么不问,我和落跟杨成之间的仇怨呢?”韩宇起身时,秦明昊问他。
“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们现在都好好的,杨成也死了,这件事彻底结束了。”
关于落离开那几年间发生的事,落有时也会向韩宇讲起,所以韩宇知道一些,但都是零碎的不完整的。韩宇也从没有主动问过落,他不想落再想起那段伤心的过往。有时韩宇也会好奇,可什么都比不过落现在在他的身边。
落带着万梦雪和孟青枫走进了秦明昊的病房,大家相视一笑。万梦雪和孟青枫走到病床前,问秦明昊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
韩宇去办出院手续,落回到病房陪秦明昊。落坚持晚上要留在医院照顾秦明昊,可秦明昊不同意,说他不再需要人照顾。
“没有人在身边会不方便。”
“如果我真的有需要,护士和医生也可以帮我。”
正在争执时,林晓洁来查房。林晓洁说她刚好值夜班,可以帮忙照顾秦明昊,落也才恢复让落回家休息。
“怎么,还不放心我吗?”林晓洁开玩笑地说道。
“你又要上班又要照顾明昊,我怕你太辛苦。”
“不辛苦,晚上病人很少的。你回家好好休息,明天才能好好的照顾他。”
“落,晓洁说得对。晚上一般也不会有什么事,你休息好了再来帮我。”秦明昊和林晓洁一起劝说落。
听到秦明昊这样说,落只好和韩宇先回家。
一到家,韩宇就把落抱到沙发上坐着,说:“从现在开始,一切都让我做。”
“那我做什么?”
“坐着。”
“我会闷坏的。”
“不会,我会陪你说话的。”
“韩宇,我都好了。我受的只是皮外伤,没事的。”
韩宇看着落脸上的伤痕,难过地说:“怎么可能不疼?”
落握住韩宇的手,把他的手轻轻放到自己的脸上,落感到韩宇的手在颤抖。落闭上眼睛,说:“这样就不疼了。”
韩宇想拥抱落,又怕碰到落的伤口,他只是紧紧握着落的手。落主动抱住韩宇,韩宇用双手轻轻环住落。
“韩宇,我去照顾明昊,你会介意吗?”落靠着韩宇问。
“我要许许多多的甜言蜜语,来掩盖我浓浓的醋意。”
“谢谢你的理解。”落抱住韩宇。
因为明天要去照顾秦明昊,落早早的就休息了。韩宇躺在落的身边,怎么也睡不着。他看着落熟睡的脸,很满足又很难过。落去照顾秦明昊是必然的,他不会介意,也无法介意。只是每次在落遭遇不幸的时候,他都没有在她的身边,他焦急万分却什么也做不了,他觉得自己很没用。
秦明昊也早早的休息了,他不想麻烦林晓洁来照顾自己。林晓洁看到秦明昊休息后,夜里还是经常从他的病房外经过,看看能不能帮到什么。
秦明昊更不想麻烦落,可落执意要来医院照顾他,他只能默许。大部分时候,落都是陪着秦明昊说话,只有下楼到小花园里透透气这件事落能帮上忙。为了让秦明昊吃得更有营养,落都是在家里做好饭菜,然后再带来医院。
秦明昊让落别再来,可落还是每天都到医院,晚上仍是由林晓洁帮忙照看。
万梦雪坐在机场的候机厅,万正修和肖倩芸分别坐在她的两侧,他们都不说话。
“爸、妈,别这样嘛。”万梦雪挽住父母的手。“虽然我去读书,不能经常陪着你们,但是只要有时间,我就会飞回来看你们的。你们想我,你们就飞过来看我,我们也可以经常见面的。”
“女儿大了,自然是不由父母了。”肖倩芸带着抱怨的语气说。
“妈妈,别再不高兴了。我向你和爸爸保证,等我回来,我会是全新的我。”
“你妈妈只是担心,她不想你一个人在异国他乡。”万正修说。
“梦雪,一个人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要注意自己的安全。”肖倩芸语重心长地嘱咐道。
“好的,爸爸妈妈。”万梦雪更紧地挽住父母的手。
其实,万梦雪也不想走,读书只不过是她伪装的借口而已,可她无法为自己的心找到一个出口,所以她只好远远地放逐自己,让自己去流浪。韩宇,在那个从未有过你的国度,我是不是真的就可以将你忘记?
万梦雪看了看表,说:“时间差不多了,爸妈,我先进去了。”
“再陪我们坐几分钟,爸爸妈妈要过一久才能过去看你。”肖倩芸说。
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梦雪。伯父伯母。”孟青枫喘着气喊道。
“青枫!”万梦雪惊呼道。
孟青枫问过万梦雪哪天走,可当时还没确定,万梦雪就说过一久吧。后来想到要提前过去适应生活,万梦雪就定了今天的机票。万梦雪知道,一定是她妈妈告诉孟青枫她今天走的。
“对不起,路上有点堵车,耽误了时间。”
万梦雪马上就要出发了,这个送别实在太仓促。
“没事。”万梦雪笑着说,“快坐下歇歇。”万梦雪说完这句话,万正修就和肖倩芸就不约而同地站起来,一起走到玻璃窗前去看正欲起飞的航班。孟青枫坐到了万梦雪身旁。
“谢谢你来送我。”
“应该的。过两天我要去看我姨妈,到时候我顺便来学校找你。”担心万梦雪推辞,孟青枫又说道:“我在那边也没什么认识的人。”
“好啊。“万梦雪爽快地答应。
孟青枫帮万梦雪推着行李箱,走在万梦雪的身旁,万正修和肖倩芸走在他们身后。万梦雪在和父母一一拥抱后,站到了孟青枫面前,给了孟青枫一个大大的拥抱,孟青枫也拥抱着梦雪。想说的话始终没法开口,只能继续放在心里。
万梦雪走进了安检口。
“梦雪。”孟青枫突然喊道。
万梦雪转过头看着孟青枫。
“保重。”孟青枫对梦雪说。
“你也保重。”
万梦雪就这样离开了,孟青枫还再不能适应。在万梦雪答应做他女朋友的那段时间,他们之间的关系甚至不如好朋友。孟青枫也知道万梦雪和他在一起有她自己的想法,可那段时间孟青枫真的很开心,他可以随时打电话给万梦雪听她的声音,他也可以随时去找万梦雪去见她。分开后,他们几乎不曾遇到。与其制造偶然的相遇,不如远远地想念。有时太想她,孟青枫就在万梦雪上下班时悄悄在楼下看她。现在,她走了,离开了这座城市,他再也感受不到她的任何气息了。
想念,那么长那么远。
秦明昊开始复健,他希望自己可以早点行走。复健的过程并不容易,可无论多难,秦明昊都坚持着。落和林晓洁一直在旁边鼓励他,帮助他。秦明昊问骨科主任他是否可以出院回家,白天又到医院来复健,骨科主任说他需要和其他负责的医生先讨论。
骨科主任和几位负责秦明昊病情的医生,在办公室里讨论是否让秦明昊出院。大家都觉得秦明昊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可以先出院。如果有什么反应,让他再及时到医院复查。
“但他腿的情况并不乐观,他想要自己行走还需要一段时间,而且会留下终身残疾。之前应病人家属要求,我们并没有向病人说明这一点。”一个医生说。
“暂时不说明,先看他的复健情况。”骨科主任说。
讨论会结束后,一直站在门外的林晓洁敲了敲门,走进了骨科主任的办公室。
“主任,我想请您允许我做您的助手,帮助秦明昊复健。我和他原来是同学,我想帮助他。”
“可以。你愿意真诚地帮助病人,这对病人的恢复是很有好处的。只是,我们作为医生,在面对病人时要感性,却更要理性。”骨科主任若有深意地说。
林晓洁明白主任善意的提醒,自从秦明昊住进医院后,她对他的关心超出了她的职责,超越了他们的同学之谊。讨论手术方案时,专家会诊时……只要是有关秦明昊病情的事,她都主动参与。大多时候,她没有发言的资格,她就认真地听认真地记录,然后找各种机会向专家请教。她彻夜不眠的查找病例资料,请教科里有经验的医生,回到学校向她的老师们求教。同事们都觉得她对这个病例太过于热心执着,这样会影响到专业的判断。可林晓洁不管别人怎么看,她都不想放弃努力,就算是残疾,也有轻度和重度之分。
在得到医生可以出院的结论后,秦明昊就立刻出院,住到了李扬家。
落已经学会开车,每天早上她去李扬家接秦明昊到医院复健,下午再送秦明昊回家。
从落出院后,韩宇晚上都没有回家。
“你不回去,似乎有点不好。”
“哪点不好?”韩宇故意装不懂。
“你知道的。”
“我妈现在不怎么管我的事了。”看落不相信,韩宇又说:“她放弃了。”韩宇没有骗落,他说的都是实话。落出事被救后,朱玉婷曾问过落的情况。
“落还好,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另一个呢,他现在怎么样了?”
“还在恢复中,他的腿留下了残疾。”
朱玉婷还想说什么,但她看韩宇神情严峻就走开了。她不再过问韩宇和落的事,她知道再无过问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