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峰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迈步向后边的小楼走去。
顺着暗红色的柏油路,没一会就走到了六号楼。
曾全宝正站在小楼前,小楼的大门两边都有荷枪实弹的士兵守卫着。
如果曾全宝不下来接刘峰,刘峰是根本进不去的。
“走吧,秦老在等你的。”曾全宝说。
有曾全宝带路,士兵也没有检查刘峰。
秦老住在二楼203号房,曾全宝轻轻敲了几下,才推门进去。
走进房间,刘峰才发现这里竟然是独立的小套间。
在客厅中有一排沙发,除了秦老,还有一位老人手扶拐杖坐在那儿,他的年龄看起来应该比秦老要小一点。
同样是鸡皮鹤颜,满脸沧桑。
老人的背后站着一名身穿戎装的少将。
见到曾全宝和刘峰进来,那老人是目光炯炯,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刘峰。
“小刘,快过来!”秦老亲切地招手。
刘峰走了过去,还不等他问候。
秦老便说道:“小刘,这是房已七,赫赫有名的小诸葛。”
刘峰一听,在大脑中恶补了一下历史。
这房已七,是和秦老同时代的老前辈,只不过两人不是在一个军团。
小诸葛是当时的外号,比喻房已七有勇有谋,堪当军师一职。
他连忙上前见礼,
“见过房老。”
房已七和蔼地笑着说:“小刘,我这次见到秦老,听到最多的就是你的名字。”
秦老说:“小刘啊,我和小诸葛打了个赌,需要你来完成。”
刘峰顿时就有些愣住了。
两老打赌也用不着叫自己吧。
秦老接着说:“小诸葛身有隐疾,一直无人能治疗好,你帮他看看,帮我赢了他!”
房已七眼睛一瞪,很不服气。
“八字还没一撇了,这里可是有全宝、马杰作证的,你不能耍赖啊。”
秦老哈哈大笑几声。
“小诸葛,愿赌服输,我是赢定了,你的那把军刀给我保管好,回去后,你让人送到榕城来。”
房老也不甘示弱。
“你的那支手枪可要给我保养好一点,回去后,我叫人过来取。”
霎时,刘峰是满头黑线。
曾全宝和房老的警卫参谋马杰都是低着头不吭声。
两边都是大首长,他们谁也得罪不起。
不帮也不好,帮也不好,干脆来了个眼观鼻,鼻观心。
这就让刘峰成了火炉上的羊肉串。
看病就看病吧,结果两位老将军还加上赌约。
把病看好了,会让房老失去军刀,不看好病呢,秦老又要失去手枪。
无论是手枪,还是军刀,肯定是二老的心爱之物。
小刘,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我们是愿者服输,来吧,我也想试试你的医术。”房老说。
他还伸出了手腕做好准备。
刘峰摸了摸脑袋,“我说两位老将军,我看病是可以,能不能不要带赌注啊。”
“那怎么行,好不容易才让他同意了这个赌注!”秦老摆摆手。
房老呵呵一笑,“是啊,以前让他用手枪做赌注,死活不肯。”
刘峰只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二老的年龄加起来都要近两百岁,还像两个小孩子一样。
彼此惦念着对方手中的宝贝。
“两位老将军,隐疾我照看,我建议你们把宝贝互换一下,不就两全其美了。”刘峰无奈地说。
“不,那是不行的。”秦老和房老都连连摆手。
呃,刘峰没辙了。
看样子都舍不得手中的宝贝。
“小刘,你还磨唧什么,我们都是愿者服输的。”秦老有些着急了。
“来吧,来吧。”房老也催促道。
刘峰看了看曾全宝和马杰,两人都是一副你看着办的模样。
他哭笑不得,“好吧,我就试一试。”
坐在了旁边的小凳子上,在房老的脉搏上搭上了三根手指,细细品味起来。
这一把脉,他立即发现房老的脉象很细涩。
从脉诊来说,细脉是
主阴虚、血虚证。
涩脉是主血少、气滞、血瘀。脉细涩一般是指气血虚少,或者气滞血瘀。
他又看了看房老,发现对方的右胳膊肘紧贴肋骨处。
仔细回想起来,似乎从进来到现在,防老都有这个很自然的动作。
即便是偶尔放下,又会不自觉地抬起胳膊肘。
他大脑中突然想到一则故事。
讲述的就是小诸葛房已七,在追赶敌人的军官时,不慎从马背跌落,致使胸肋受伤。
但他依旧咬牙坚持,追了十几公里,最终击毙了敌人。
刘峰想到这里,便说道:“房老,我看看您的舌苔。”
他从手包中取出小手电打开,观察了下,发现舌紫有小瘀斑。
顿时就明白了房老为什么会有这个习惯性的动作。
所谓习惯成自然,当长久做一个动作,久而久之便成了不可更改的习惯。
只有胁肋出现阵发性的疼痛,才会迫使用胳膊肘去紧贴。
这就像我们哪儿受了伤,有疼痛,会条件反射地用手去捂住是一个道理。
胁肋神经痛,的确是很难治疗,可以说没有什么特效药。
难怪房老会同意下这个赌注。
但在刘峰看来,也不是没有治愈的可能,只是比较费事罢了。
他说道:“房老,如果我诊断没
有错的话,您应该是胁肋神经痛,痛处是固定不变。”
“属于阵发性刺痛,痛时如针刺,晚上比较严重。”
他在心中计算了下,“这个疼痛大概有几十年了,拍片的话,胁下应该有小肿块。”
顿时,警卫参谋马杰的眼睛都大了几分。
因为刘峰说的症状分毫不差,如果不是今天第一次见到刘峰,他都怀疑刘峰是不是看过病历资料。
房老当场就怔住了,看着刘峰半天不说话。
秦老哈哈大笑,“小诸葛啊小诸葛,小刘这可是盲诊,就诊断出你的问题了。”
所谓的盲诊,就是患者不自述症状,医生只靠四诊来准确判断。
其实,盲诊虽然不问,但要配合观察入微的望诊。
比如刘峰观察到房老的习惯性动作,那就是一个诊断的依据。
房老并没有不高兴,点点头。
惊讶地说:“不错啊,诊断得非常准,不过我很好奇,小刘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刘峰暗自好笑,“房老,是您告诉我的呀。”
房老再次困惑起来,他可是记得一句话也没有说自己的病情。
刘峰笑着指了指房老的右手胳膊肘。
“房老,您的这个习惯性动作告诉了我,我从四诊上再应证,便能推算出您是胁肋神经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