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浩民和刘峰都微微皱起眉毛,哪有这种做生意的。
接着,布帘后再次响起那男人的声音。
“姓张的,不要不识抬举,难道你老婆治病不要钱?你儿子上学不要钱?”
“别到时候求着胡老板来收购,那时候可就分文不值了。”
“我劝你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有的是时间过来。”
“吕源,我说过,配方我不会卖的!都给我出去!”布帘后,再次传来另一个男人愤怒的声音。
两人对话间,隐约还有女人的声音和小孩的哭声。
江浩民和刘峰相互对视了一眼。
彼此读懂了对方眼中的意思,看样子这里似乎有什么事。
曹老是目光灼灼,别看他已经七十几岁了,但耳朵的听力并没有衰减。
刚才屋子中的对话,他同样隐约听见了。
他仰头去看商铺的营业执照,由于距离太远,字迹又太小,便问身边的梅花。
“小姑娘,你帮我看看,店家姓什么?”
梅花仔细地看了看,“老爷子,店家姓张,叫张青。”
曹老点点头,眉毛皱了起来,有些若有所思的模样。
似乎是听到外边的对话声。
布帘子一下子掀开了,从里边走出来一个壮汉,挽着袖子,裸露的
肌肤上有青色的文身。
他不耐烦做出驱赶的手势,“你们没听见吗?快走快走,今天不卖酒!”
这壮汉的名字叫吕源,是芙蓉镇本地的地痞,好吃懒做,专干一些欺行霸市的事。
见到吕源出来,刘峰便认定这不是商铺的老板。
他记得管阅曾经说过,卖酒的是个老实巴交的当地人。
眼前这壮汉和老实巴交是一点都不沾边,不仅刺有文身,态度还很粗野无礼。
刘峰说:“你又不是这里的老板,你能做主吗?”
吕源眼睛一瞪,恶狠狠地说:“你管老子是谁,我说过了,今天不卖酒的,快走!”
这时,曹老把旁边的凳子挪了挪,大马金刀地坐下。
“呵呵,真是怪事了,哪有敞开大门不做生意的,让老板出来吧。”
吕源见几人不但不走,曹老还坐了下来。
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老残废,你算哪根葱啊!”
他抬起脚,就向凳子踹去。
根本不管曹老是个七十几岁的老人。
简直是无法无天,还丧心病狂。
江浩民眼神一凝,快速的一脚踢出,不偏不倚正中对方的小腿。
吕源哎呦一声,倒退了好几步。
还没有回过神来,又是两个大巴掌扇在脸上,发出清脆的耳光声。
身为
曹老的警卫,都是百里挑一,又岂能容忍对方辱骂曹老。
听到外边的打斗声,布帘子再次掀开。
跑出来两个壮汉,同样是凶神恶煞的模样。
两人一见吕源吃亏,不由分说地抡起沙包大的拳头就向江浩民砸去。
江浩民冷哼一声,错身的同时,抓住最先袭来的拳头,身体贴近,胳膊肘已经击打在对方的心窝。
那人吃痛,发出哎呦一声,退后好几步,脸色刷地一下变得蜡黄。
与此同时,另一壮汉也跌倒出去,踉踉跄跄地差点把酒坛子撞翻。
江浩民定睛一看,才发现同时出招的竟然是梅花。
说实话,这还真有点出乎他的预料之外。
谁曾想到,给刘峰开车的小女子竟然也是一个毫不逊色的高手。
这时,布帘子掀开,追出来一个三十几岁的男子。
他挡在了双方的中间,怒声道:“吕源,这里是我的商铺!给我出去!”
吕源深深地看了一眼梅花和江浩民,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了。
男子正是营业执照上的老板,名叫张青。
“老人家,你们快走吧。”张青着急地说:“这吕源肯定是叫人去了。”
“呵呵,我还没有买酒呢,怎么走啊。”曹老笑呵呵地说。
“老人家,那你快说,你
要多少度的酒?”
曹老摆了摆手,“不急不急,我走了你怎么办?”
张青苦笑一下,“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我先给你打酒吧。”
曹老并不着急打酒,他话锋一转,“你姓张,知道张仁弟这个人吗?”
张青一愣,狐疑地看了看曹老,“张仁弟是我爷爷,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老人家,你就别问了,我给你把酒打了,你们赶紧走吧。”张青再次催促。
曹老左手一挥,“你不用怕他们,你父亲的小名叫牛娃吧,他现在怎么样了?”
张青再次愣住了。
他父亲牛娃这个小名,是很少有人知道的。
“我父亲
去世有六七年了,是胃癌晚期。”
曹老微微一怔,虎目使劲眨了眨,长长地叹息一下。
“哎,都走了。”
“老人家,你怎么会认识我爷爷和父亲?”
“呵呵,以前我在你们这里喝过酒,知道一点,没想到你们家的手艺还传到你这一代了。”
曹老半真半假的搪塞过去了。
张青苦笑一下。
“以前酿制烤酒的人多,现在都不做了,只有我们家还坚持着,生意不好,也赚不了什么钱。”
刘峰听到两人的对话。
心中暗忖:“只怕那时的玉米烤酒都是张青爷爷酿制出来的吧
。”
“小张,他们找你是怎么回事?”曹老问。
“哎,说起来话就长了,以前我们这里很多人都会酿制烤酒,各有各的窍门。”
“但开放以后,又纷纷放弃了这门手艺,以至于如今都没有几人做得出来…”
张青便把事情的缘由讲了出来。
原来,镇头有一家玉米酒厂,是一个叫胡发学的外地人开办。
众所周知,生产酿制白酒,除了原材料的特殊性,还和当地的水、工艺配方大有关系。
胡发学来这里建厂以后,在当地人的帮助下,生产了一些烤酒出来。
但口感度始终赶不上张青的小作坊。
胡发学千方百计地想收购张青的配方和技术。
以入股的方式来诱惑过,提出高价购买也试过,可固执的张青守着配方不为所动。
哪怕是家中有卧床生病的妻子,还有快上学的孩子,张青都不愿意卖。
无奈之下,胡发学便开始找人威逼利诱,三天两头的上门骚扰。
把上门买酒的客人轰走,让张青无法做生意。
听完对方的叙述。
刘峰好奇地问道:“张老板,为什么你不同意卖?”
的确,卖了配方就可以改善一家人的生活。
不至于守着这么一个小店,富又富不起来,穷又穷不到哪儿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