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的时候,苏知远趁着兑诗雨去洗漱的功夫,跑到床上故技重施,然后不出意外,又被兑诗雨逮住了。
但这次因为身上刚好带着绳索,就狠抽了苏知远一下。
苏知远仿佛想躲,但因为位置的原因没有躲开,被抽在了小臂处,被抽中的地方顿时就红了起来。
“我警告你,”兑诗雨举着手中的绳索,恶狠狠威胁,“别想耍什么花招,不然......我打死你!”
苏知远立即就老实了。
说完兑诗雨就走了,听脚步声,应该是下楼了。
他们昨天约定早上在一层汇合,然后等村长一行人前来,带他们前往小石涧村。
等兑诗雨走后,苏知远晃晃悠悠站起身,来到洗漱间洗漱。
面前的镜子中,他手臂上的红肿痕迹十分显眼,盯着看了一会,他的表情逐渐微妙起来。
余光不经意瞥见了墙上挂着的一条绳子,绳子上挂着不知是毛巾还是抹布的东西。
他伸出手,将绳子的两端解了下来,两边对折后捏在手里,觉得质感份量刚刚好。
走过一段腐朽的木质阶梯,兑诗雨来到一层,做工粗糙的木桌旁围坐着几个人,桌上放着一锅粥。
她的视线逐次扫过桌边的人,发觉除了自己与苏知远,所有人都在。
坐的位置也十分有讲究。裴乾坐在左边,支持他的蒋忠义以及于蔓坐在挨着他的位置。
周荣那里刚好相反,李璐在默默的低头吃饭,奔富也在,但他的脸色不大好,隐隐有些苍白,像是昨晚没有休息好。
她迟疑片刻,走了过去,先是盛了一碗粥,然后坐到紧挨着的,一张没人的桌子上。
她浅浅尝了一口,粥与她平常喝的不同,口感发涩,里面粗粮居多,偶尔还有一些非常细小,牙齿咬不动的颗粒物。
可就在她低头喝粥的同时,她忽然觉察到一阵奇怪的目光,在从不同位置投向她。
这是她于危机中养成的直觉,她立即抬起头,对上了其中一道。
是蒋忠义。
他正以一种十分古怪的眼神盯着自己,可在被发现后,他又像是做贼心虚一般,低下头喝粥来掩饰。
与此同时,另几股视线也猛得消失了。
兑诗雨心中疑惑,她并没有从蒋忠义的目光中看到任何威胁的意味,反而视线中充满了疑惑,古怪,甚至是......惊叹。
一夜不见,这些人......究竟是怎么了?
一股不详的预感在她心中缓缓发酵,她隐约间好想感觉到了什么,但还没等她深究,就听到木质阶梯上传来断断续续的脚步声。
她转头看去,苏知远的身影沿着楼梯慢慢走了下来,只不过......他的动作十分古怪。
一只手扶着楼梯,而另一只手扶着自己的腰部,脚步虚浮,身体不时哆嗦着,像是大病初愈,或是体力透支了一样。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看向他,苏知远脸上的表情愈发细腻。
他面色苍白,但与奔富的苍白不同,他的苍白中透着一丝丝的娇羞。
仿佛是怕人看一样,苏知远低着头,挪动着小碎步,一路来到兑诗雨的身边。
这时所有人都不再掩饰眼中的震惊,裴乾也是,他上下打量着苏知远还有兑诗雨这两个人,眼神中不经意流露出一丝欣羡。
年轻的感觉真好,在这种地方居然还能有兴致做那种事情。
兑诗雨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就在昨夜苏知远“噩梦”的时候,楼下三个房间的人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们统一高抬着头,盯着头顶剧烈震颤的天花板,耳边回荡着床难堪重负的“嘎吱”声,那副表情,就像是......凡人在仰望神。
最令他们钦佩的是,就在刚刚,早上......他们又听到了熟悉的“嘎吱”声。
虽然时长不及昨晚,但激烈程度尤有过之。
当时蒋忠义正在刷牙,一激动,牙刷都差点咬断。
奔富喉咙不禁上下滚动了一下,他承认兑诗雨长得不错,他也动过类似的心思,但让他在深渊空间中做这样的事情,他肯定是没情绪的。
他将视线投向苏知远,心中想着这位尹......尹志平兄弟,果然非同凡响。
“帮我盛碗粥,”苏知远怯懦懦的看向兑诗雨,表情又纯又可怜,“可以吗?”
接着不等兑诗雨缓过神来,他又小声接道:“我这里疼,刚才折腾的太厉害了。”他扶着腰,装作气喘吁吁说。
兑诗雨脸色突变,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之前为何大家都用那种眼神看向她。
原来......
她看向苏知远的眼神充满杀意,若是眼神能杀人的话,苏知远恐怕已经死了好几次了。
不过,兑诗雨的暴怒仅仅持续了一刹那,几秒钟后,她忽而笑了,是那种十分妩媚的笑。
她伸出手,缓缓为苏知远整理着衣服,顺便还为他将额前凌乱的发丝拨回正确的位置,动作十分亲昵。
“都说不要让你逞能了,”她嘴角勾起,笑得单纯又可爱,给人一种介于清纯与妩媚间的别样感觉,总之奔富是看呆了。
她继续低语喃喃道:“你自己那方面不行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何苦这么勉强自己?”她娇羞的捶了后者胸脯一下,眯着眼睛看着他,嗔怪道:“你也不怕猝死?”
众人瞬间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以一种不知是同情还是厌恶的脸色看向苏知远。
兑诗雨的手顺着苏知远脸颊滑下,在旁人看着是情侣间的亲昵。
但只有亲历者苏知远知道,她在大家看不见的角度,狠狠拧了他耳朵一下,力度之大差点给耳朵揪下来。
兑诗雨温情的与苏知远对视,不过眼神中在疯狂的嘲讽。
没想到——
苏知远非但不恼,反而表情愈发可怜起来,柔弱道:“还说呢,不都怪你,每次都要尝试新花样!”
“我害羞不同意,你就变着法的强迫我。”
他貌似十分不情愿的挽起袖子,露出手臂上一道道青紫色的淤痕。
“你看你干的好事,”他轻声抽泣着,哼哼唧唧说:“鞭子也就算了,你还要用蜡烛烫我,幸亏昨晚我先一步将蜡烛藏起来了,不然还不知道你要做出什么事情呢!”
兑诗雨当场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