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楼明兰跟着苏倾城一同去了一品仙茗。
看到小蝶,楼明兰十分高兴,拉着小蝶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阿离在不远处探头探脑的看着这边,等众人都坐下后她才出来,径直走向苏倾城试探道:“王妃,你和酒楼老板聊的怎么样了?”
“甚好,你可以帮我再约他一次吗?”苏倾城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一旁的楼明兰自然是恨她恨的不得了,阿金是她在地下井的好朋友,对她很照顾,阿金和她聊天中提到自己妹妹的时候,也是一脸的骄傲。
没想到她日思夜想的妹妹竟然害死了她!
怎么会有如此恶毒的女人!
“可以!我这就去。”阿离兴奋道。
“慢着,”苏倾城一口叫住她,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阿金身体怎么样,我们想去看看她,但我们不知道你们住在何处,你带我们过去。”
阿离愣了一下,很快有笑道道:“姐姐的身体还是不太好,大夫说还要养上一段时日,王妃和小姐都金贵,万一过了病气就不好了。”
“无碍,我恰巧会一些医术,不会过上病气。不过这么多日了也不见好转,你替她找的是哪家大夫啊?”
“就是……”阿离眉头紧锁,吞吞吐吐道:“是京城最有名的大夫,人家大夫说这是一种长期积劳形成的疾病,只能慢慢养,不劳烦王妃了。”
“京城最有名的?”苏倾城语调上扬,“难道是苏家药铺的宋大夫?”
“是的,就是他!”
阿离嘴唇干燥,不停的舔舐,她哪知道京城最有名的大夫是谁,一听到苏倾城说是谁谁谁家的,想也没想就立马认下。
“那这不是巧了,宋大夫今日刚好也在茶楼。”
苏倾城语音刚落,宋大夫从里面走出来,先是对苏倾城动作小小的行了个礼道:“王妃。”
“嗯,你那儿是不是有个叫阿金的病人,怎么都这么些时日了还没好?”苏倾城的语气带着怒意。
像是很不满意宋大夫还未将阿金治好。
“王妃,我并未给什么阿金看过诊啊,”他从兜里拿了一个厚厚的本子继续道,“这是这三个月来苏家药铺的就诊记录,我都写下来了的。”
苏倾城拿过来一看,仔细翻阅,开口道:“确实没有阿金,阿离,你莫非是记错了?”
“是的!我肯定是记错了,”阿离的声音有些发颤,她试图蒙混过去,道:“王妃,我还要去酒楼帮你约老板呢,就先告辞了。”
“慢着,酒楼的事不急,既然宋大夫在这儿,你就带我们去阿金的宅子替她看看吧,这可是全京城最好的大夫。”苏倾城道。
乌雅站在离她们此时的位置最近的窗户边,怕阿离一个鱼死网破朝窗外跳去。
楼明兰和小蝶冷眼看着她。
“不必麻烦王妃了,阿姐她很快就能好了。”阿离的手心此时湿漉漉的,眼神游移,压根不敢和苏倾城对视。
苏倾城眼底泛着寒意,忽然话锋一转道:“同你和你阿姐一同长大的酒楼老板,你还记得吗?”
提到那个人,阿离明显一愣,眼底的仇恨快要溢出来。
虽然她迅速低下头,可还是被苏倾城捕捉到。
“他死了。”
“哦?怎么死的?”苏倾城好奇道。
“病死的。”阿离冷冷道。
“你也是命苦,将你们抚养长大的人病死了,现在你阿姐也生病。”苏倾城惋惜道。
“是啊,他们命不好啊,都生病了。”阿离神色不明的说出这句话。
苏倾城见时间拖的差不多了,回头看看楼明兰,后者点点头。
苏倾城开口道:“我打听到那个老板还有一个儿子,很早就离开酒楼外出闯荡了,我想着你们姐妹二人没什么亲人,就替你们把他巡回来了。”
说罢,几个侍卫将一个乞丐押送进来。
乞丐全身上下散发着恶臭味,头发乱糟糟的,衣服又脏又破。
阿离在看到乞丐的那一刻,再也忍不住满腔恨意,怒吼道:“你什么还没死!你去死啊!”
乌雅一把拉住了她,被控制着的乞丐一脸得意的看着阿离,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褪皮的嘴唇。
“你还活着我怎么舍得死。”
听到这话的阿离再也忍不住崩溃的号啕大哭,屈辱的回忆充斥着她的大脑,好像要将她吞没。
她哭着哭着突然大笑起来,然后变得异常冷静。
如此快速的情绪转变看呆了众人。
她诡异一笑,转身望着苏倾城,道:“阿金被我杀了,那个以前的酒楼老板也被我杀了,你要是想知道阿金的尸体在哪里,就让我把眼前这个也杀了。”
对于她突如其来的摊派,在场的人除了苏倾城都大吃一惊。
苏倾城眼神冰冷的望着她:“你为什么杀阿金?”
阿金眼见事情败落,也不再狡辩。
“凭什么?凭什么她只是比我长得好看就可以免受老板儿子的殴打!”
“那个老男人为了让阿金的姿色吸引更多的人来酒楼,总是给她好吃好喝的,把我关在柴房,可阿金那个虚伪的女人!她把前厅的酒菜悄悄给我拿过来,说什么让我快吃不要饿肚子。”
“明明我的苦难都是她带来了,她却还是一副拯救了我的样子。”
阿离一脸嘲弄,语气平淡的仿佛不是在说自己的事一样。
停顿了一会儿,她继续道:“自从她失踪后,那个老男人变本加厉的打我,说肯定是我怂恿阿金逃跑,她自己一个人逃了,留我给她收拾烂摊子吗?这样的人不配做我的姐姐!”
苏倾城突然想起了苏若夕,她们都是把自己的不幸怪到其他人的身上。
阿离还在继续:“我在他们父子俩的饭菜里下了药,一把火把酒楼给烧了。那个老男人倒是死的痛快,现在想想真是太便宜他了,只是没想到这个狗男人命这么硬,竟然让他给跑了出来。”
她恶狠狠的瞪着地上的乞丐,一副恨不能将人拆吃了的样子。